萬林知道虎娃是要從樹上蕩過河道,趕緊一把拉住他,指著他負傷的右臂低聲問道:“你的右臂好了沒有?”
虎娃看萬林指著自己的右臂,知道對方是問自己的傷勢,他咧嘴笑了一下,使勁揮動了幾下右臂,然後輕輕推開萬林,腳下加快速度向著岸邊的一棵大樹緊跑幾步,身子突然蹦起,一把攥住大樹低垂的樹枝,跟著使勁悠蕩了兩下,身子有如一顆衝出炮膛的炮彈,卷曲著身子向河岸對麵大樹猛地飛了出去。
一直站在萬林腳邊的小花看到虎娃突然往對岸大樹蕩去,直接從山坡上躥了出去,跑到河邊兩條後腿使勁一蹬石壁,“呼”地一聲飛向空中。
暗夜中,一大一小兩條黑影在飛濺的浪花中流星般向河道對麵的樹冠中紮去,小花與虎娃幾乎一起落入了河道對麵的樹冠中。
小花落在樹冠上身子隨著樹枝的起伏,直接從七、八米高的樹冠上撲出,撲到山坡上飛快地向山頂跑去,轉眼已經站在山頂高處四處觀望著。虎娃這時才從樹冠中跳下,他吃驚的扭頭望了一眼跑上山頂的花貓,心中納悶這隻小貓怎麼如此厲害?不但爆發力驚人,而且連狼群見到它都嚇得不敢動彈。
萬林看著虎娃靈巧地飛過河道,讚賞地點點頭,側臉看了一眼身邊的阿布。阿布兩手使勁搓搓,起身就向大樹下跑去,快跑到樹下時身子猛地高高躍起,一把抓住頭頂的樹杈,兩腳猛地往上一揚翻上了樹杈,跟著又往頭頂的樹冠中鑽去,很快就從樹冠中鑽出,腳下使勁踩了幾下樹枝的頂端,借著樹枝的上下起伏,兩腳使勁一蹬樹枝猛地向對岸躥了出去,跟兩手前探一把抓住對岸低垂的樹枝,在空中晃蕩了幾下穩穩落在岸上。
萬林滿目讚賞地看著阿布兩人飛越過河道,知道他們都是常年在山中打獵,在追逐獵物的同時也鍛煉出了靈活的身手。這也是他們生活的本能,在山中打獵如果沒有強健的體魄和靈活的身手,是很難追蹤、獵捕到動物,更不要說在這莽莽大山中以狩獵為生了。
萬林看阿布兩人正站在河對岸看著自己,他目測了一下腳下到岸邊的距離,腳下突然加速,在到達岸邊石壁的瞬間,腳下使勁一蹬石壁,身子突然躥起如離弦之箭射向二十幾米的對岸,在接近河對岸時猛地一提真氣,身子又猶如一片飄蕩的樹葉輕輕落在了阿布身邊。
阿布和虎娃瞪大眼睛看著萬林的神奇身法,張大嘴巴半天沒出聲。萬林站穩輕輕拍了一下阿布的肩膀,抬腳就往山上跑去。
幾人跑到山頂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虎娃突然低聲說了一句什麼?阿布聽完立即低聲對萬林說道:“虎娃說,再往前走就有對方的巡邏隊了,我們要小心點”。虎娃在這周邊轉悠了兩個多月,不但對地形了如指掌,還早就熟悉了對方的巡邏線路。
萬林點了一下頭,對阿布說道:“你讓虎娃帶著我們到峽穀附近看看,儘量找隱蔽的地方接近,千萬不要驚動對方”。
阿布跟虎娃說完,虎娃抬手指了一下前麵,彎腰就向山下的一片竹林跑去。小花看他指明了方向,扭頭看了一眼萬林,隨即就向山坡下跑去,轉眼就從虎娃身邊掠過,一溜煙鑽進了竹林。
幾人剛跑進竹林,就見前麵的小花眼中突然冒出藍光,猛地竄上身邊一棵粗粗的竹乾上,四爪有力的扒著濕滑的竹節,扭臉往後看了一眼萬林,然後扭過頭兩眼警惕地盯著前麵。
萬林趕緊一拉阿布和虎娃蹲了下來,左手悄悄把小弓箭提在了手裡,右手取出了三支短箭,虎娃和阿布也悄悄將弓箭拿在了手中。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遠處山坡上傳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萬林抬手示意阿布兩人不要動,自己悄悄向竹林邊上靠近,然後舉起望遠鏡向外觀察。
一支十幾人的巡邏隊正從前麵山坡上向邊上走去,一行人手中都端著槍,穿著十分雜亂,有的是迷彩服,有的是當地山民的打扮,都在行進中晃動著腦袋左右張望,腳下的步伐顯得很輕靈,在昏暗的山坡上行走居然沒發出什麼聲響,顯然是在山區生活慣了的人。
萬林舉著望遠鏡全神注視著巡邏隊,突然感覺身側有輕微的動靜,扭頭看到虎娃已經悄無聲息的單膝跪在一旁,兩眼冒著火星,左手舉起彎弓,右手正往弓弦上搭箭。
萬林趕緊探身抓住他的右手腕,衝他搖搖腦袋。虎娃兩眼狠狠瞪了萬林一眼,右手使勁想從對方手中抽出,可對方的手像一把鋼鉗一樣緊緊箍住自己的手腕紋絲未動,虎娃的眼睛中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獵人的手長期拉弓射箭,手臂的力量極大,可虎娃使勁掙了兩下都沒晃動對方的手,這讓虎娃大吃一驚。這時阿布也悄悄走了過來,看到眼前景象立即對著虎娃擺擺手。
萬林抬眼看到山坡上的巡邏隊已經消失在山背後,才慢慢鬆開虎娃的手腕,兩眼中突然冒出一股精光狠狠瞪了虎娃一眼。阿布看到萬林的表情,趕緊低聲跟虎娃說了幾句,將萬林他們要收拾敖昆的意思講給虎娃,讓他現在絕對不能驚動敵人。
虎娃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萬林知道他身懷血海深仇,見到這些毒販武裝人員就樓不住火,可他真怕虎娃在衝動之下驚動敵人。現在看他神態緩和下來,才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稍等了一會兒,萬林揮手讓小花先跑出竹林到附近偵察,直到小花在周圍跑了一圈在山梁上立定身子,兩隻藍光閃爍的眼睛向回望時,他才彎著腰向小花所在的山梁上跑去。
幾人跑到山梁上,虎娃往側前方的幾座山頭指了一下,輕聲說道:“翻過那幾座大山,就可以看到峽穀的入口了”。
萬林聽阿布翻譯完後,對小花往側麵山頭指了一下,然後迅速向對麵大山奔去。幾人都是山區獵人出身,在黑暗的大山中猶如山間飄動的幽靈,毫無聲息地在山間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