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老貓帶著專案組的人返回了燕北,請了八區警務總局的一些高級官員吃飯。
席間,老貓很客氣的衝著一名中年舉杯,低聲說道:“董副局長,這段時間給你們添麻煩了,明天我們就準備撤了。”
董副局長雖然看著年紀不小了,但他身材壯碩,再配上一張國字臉,看著模樣很正,很凶。
“李局長,辛子輝這個案子,我們確實是無能為力了。”董副局長也壓低聲音說道:“咱們這邊剛要進營區搜,那邊立馬就能得到消息,人摁不住,那說什麼都沒用。再加上,現在這個時期有點敏感,我們政務口的話語權少,部隊那邊做事兒凶得很。我們搞了兩次沒搞出結果,後麵再查,他們也不一定能配合,你懂我意思吧。”
“我懂。”老貓點頭。
“唉,這些年一直在打仗,部隊受重用,誰都惹不起啊。”董副局長歎息了一聲。
“算了,我先回川府吧。”老貓停頓一下說道:“後麵實在不行,我們隻能通過部隊上層協調,讓956師那邊主動放辛子輝回川府。”
“隻能這麼辦了,要是一戰區司令部能說句話,他們也不敢死護著辛子輝。”董副局長點了點頭。
“行吧,不管怎麼說,這段時間我們是給您添了麻煩,我敬您一杯。”
“客氣!”
說完,二人舉杯一飲而儘。
老貓感謝完八區警務總局這邊的人後,也就沒再談正事兒,隻跟大家喝酒閒聊。直到酒席快散場的時候,他才又衝著董副局長說了一句:“哎,對了,董局,你這邊還得給我補個手續,就是咱們八區總局同意,川府警務人員進區辦案的許可手續。性質是你方協查,還是你方主導案件都可以。這個回頭我得放在材料裡,後續要跟部隊那邊溝通的話,也用得上。”
董副局長稍稍愣了一下:“我給你開了這個手續,容易留有隱患啊,嗬嗬!”
雙方都是聰明人,老貓將頭向董副局長那邊靠了靠:“我這人從來不給朋友添麻煩。”
董副局長斟酌再三後,緩緩點頭:“行,我給你開。”
老貓抱拳:“謝謝你了,董副局長。”
“唉,相互幫助吧。就現在這個政治環境,保不齊哪天我們在川府還得求到你呢。”董副局長歎息著說道。
話已至此,雙方點了點頭,都沒再深聊。
酒席宴散了後,老貓等人專案組成員,收拾了簡單的隨行物品,就從招待酒店退房了,乘坐飛機返回了川府。
……
深夜。
八區一戰區956師三團一營的營區內,營長坐在自己獨立的休息室裡,拿著電話,麵色漲紅地問道:“走了是嗎?啊,已經飛回去了?行,我知道了。好,那邊你打點一下吧,就這樣。”
營長打完電話,將手機放在了滿是酒水和菜肴的桌麵上,抬頭看著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子說道:“川府專案組的人耗不起了,已經坐飛機走了。”
“確定嗎?”白胖男子就是辛子輝,他大概三十五六歲,長得很斯文,帶著個黑框眼鏡,一看就是有學曆,有文憑,有一定能力的人,但並不妨礙他也是個貪婪的人。近一年多,他在川府幫人運作官職,利用職權之便,阻礙司法公正,隻自己一人就至少獲利近千萬。
“確定了,咱的人已經跟警務總局那邊打聽完了。老貓請完答謝宴,就領著專案組的人飛回川府了。”營長鬆了鬆領口說道:“你就老實在我這裡待著吧,等上層出麵協調。啥時候等川府那邊同意對你從輕處罰,你再露麵就行。”
“他媽的。”辛子輝皺眉應道:“老劉,我現在就怕,川府那邊跟顧太子打招呼,他要一發話,我怕咱們師部護不住我啊!”
營長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說道:“你當咱太子是腦殘啊?!咱總督身體一直不好,現在多敏感啊,你要出事兒進去了,那川府得抓多少人啊?他怎麼可能幫川府那邊打自己人呢?不然老爺子有朝一日歸天了,那下麵的人誰捧他啊?而且我覺得秦禹也不會這麼乾的。你想啊,原本這個事兒,就是下層官員犯罪,但你捅到最頂層,那事情就升級了啊。”
辛子輝聽到這種安慰,才算鬆了口氣,撇嘴罵了一句:“他媽的,說句實話,這川府上層挺沒人性的。我們這些人,幫他們在那兒建設了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把經濟,司法體係,和政務體係啥的都拉起來了,但個人犯了點小毛病,那老貓卻追得這麼緊,恨不得明天就判死我們,這真是一點人情不講啊!”
“你們也是搞得太狠了……。”營長皺眉說道:“連特務的錢你們都收了,這性質不一樣啊!”
“川府那麼多人,誰知道誰是特務啊?!”辛子輝立即爭辯道:“兄弟,這曆朝曆代,它有陽麵,就有陰麵,政治體係下,不可能搞什麼水至清則無魚。水裡要真沒魚了,那是啥水啊?那是臭水!這案子查到縱火案就應該結了。我們這些人也不是不懂事兒,你該處罰處罰,我們該吐錢吐錢,內部承認錯誤也沒問題,但你不能掄起棒子,就要給一群人打死啊!這麼乾,是要碰觸很多人利益的,不光是我們八區援川的這幫人……你看吧,這事兒越查事兒越大,到最後老貓不一定能兜住。”
“是的,案子查到該結的時候就得結。這江山打下來了,功勳階層怎麼也得有點特權啊。”營長點頭附和道。
“唉,說實話,我很不想從川府走,那裡現在機會太多了。”辛子輝惡狠狠地說道:“他媽的,都賴那個薛剛,老子看走眼了。我也是點背……!”
“先在這兒待著吧,隻要頂層不發話,誰也動不了你。”營長寬慰了一句。
……
八區司令部。
一名警衛走到了林耀宗的休息室內,敬禮後說道:“司令,前門警衛樓打來電話,說您女兒想見您。”
林耀宗緩緩抬起頭,有些疑惑:“她怎麼來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