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區艦隊明明已經在海上了,但卻沒有向旅口港進發,這個消息沈沙兵團上層是瞞不住的,因為下麵的基層軍官,以及士兵也不是傻子,人家可能在七區也有親屬,或者是退伍的戰友,海上那麼多艦隊停泊不動,時間一長,誰能發現不了?
一連兩天時間過去,七區艦隊絲毫沒有進港的意思,這讓沈沙兵團的基層部隊,開始暗流洶湧了起來。
之前在奉北南打防守戰,基層士兵心裡還是有信仰的,覺得自己身後靠著九區首府,打不過還可以回去休整。並且沈萬洲在九區叱吒風雲多年,幾經沉浮,個人在軍中的威望也是很高的,所以大家願意跟著他乾,也相信他能帶領沈沙係走出困境。
但歐盟區的背叛,以及大部隊從奉北的撤離,已經讓很多人心裡都沒底了。退守七區,是他們最後的希望,可現在七區的艦隊不進港,那對於沈沙係的軍官來說,無異於是最後一根稻草也斷掉了。
當時沈萬洲為什麼果斷選擇從奉北撤出?那是因為歐盟區不進場,這裡就等於是一座孤城。
一旦聯軍從四麵圍死奉北,沈沙兵團就徹底被困住了。陸運,空運全給你切斷,資源運不進來,十幾萬大軍的吃喝拉撒問題怎麼解決?糧食,彈藥消耗空了,又該怎麼解決?民眾被困後怎麼生活?經濟,工廠,民生全部停止運轉,大量民眾鬨起來,你又該怎麼處理?
況且,你躲在城裡不出來,就能勝利嗎?外麵二十多萬聯軍,哪怕就是一點一點磨也能把特區牆給磨沒了啊。
守是肯定守不住的,撤退是當時唯一的辦法,但誰也沒想到,七區的盟友,也完全不可依賴。
現如今近十萬部隊趴在旅口港附近,退無可退,進無可進,資源少,環境極度惡劣,後麵又有兵力相差無幾的聯軍在追擊,這隔誰誰能挺住?
……
旅口港附近的一座小山上,一名營長剛跟後勤部門的人吵完架。他想給下麵部隊要軍糧,但對方給他批的隻是一天一餐的標準,理由是後勤部門現在也快空了,隻能控製放糧。
營長跟對方軍官吵了一架後,最終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他們也沒儲備了,你總不能逼他現拉現給你吃吧?
回去的路上。
營副臉色鐵青地罵道:“我真TM不知道上層是怎麼安排的,為什麼七區的艦隊還不進港?這外麵都要凍死人了,咱們不但得防著後麵的追兵,現在連飯都快吃不上了,這還打什麼仗?”
“營長,營副,你們聽說了嗎?”一名老兵低聲說道:“現在外麵有傳言,說七區故意不來接,是不知道要怎麼安排我們這將近十萬人的部隊……還說,咱沈司令連賀司令都給弄死了,那一旦去了七區……誰又能保證老周的腦袋,能安全地掛在自己脖子上呢?”
“營長,這仗是真打不了了,再這麼耗下去,咱不是凍死,就是被活活餓死。”跟在後麵的連長說道:“要我看,你帶兄弟們走了算了。”
營長猛然回頭:“過了昂!”
眾人聞聲沉默,營長轉身繼續向前走。
大家夥安靜了能有十幾分鐘後,那名連長再次說道:“營長,咱被活活餓死了,凍死了,那就是忠誠嗎?上麵將軍有小灶吃,我們TM的過幾天弄不好就要啃樹杈子吃了。兄弟們,不是怕死啊,是不想這麼窩囊地死啊!”
營長停下腳步。
“我也聽說,老二團的人,已經跟馮係接觸了,談妥價碼了。”營副也突然說道:“我說句難聽的,現在軍閥混戰,為的都是爭自己的權利,誰真正關心咱們當兵的死活啊?況且,外麵能接住咱的人,也不是歐盟區的,也不是五區的,咱就是帶兵走了,也是去華人武裝勢力那裡,這不算漢奸吧?”
營長斟酌半晌:“你能聯係上人嗎?”
“還真能。奉北放印子錢的潘東子,之前不是沒少受咱照顧嗎?他之前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可以介紹川府的人,給我們認識……。”
……
鬆江,馮家彆墅內。
馮成章拿著電話,語氣激動地喝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有八百多號人,以前是個滿編團,後來在奉北南打防禦戰的時候,他們被打殘撤下去了。這個團長說了,隻要馮係既往不咎,願意接納他們,那他就帶人過來。”馮磊在電話內回道。
“可以接納。你告訴他,他把兵給我帶過來,我保他軍銜不動,繼續當團長。”馮成章立即說道:“也可以私下裡給他們團部的人一些好處。”
“明白!”
“要做,就快點把事兒落地。”馮成章手把手地教著自己的孫子:“現在沈沙兵團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就比誰下手快了。”
“我知道了。”
“就這樣。”
說完,雙方結束了通話。
……
淩晨,12點多鐘。
何大川,艾豪,帶著一個營的兵力,蹲在了一處山坳旁邊的冰凍湖旁,靜靜等待著。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山坳內有光亮閃了兩下。
“來了,來了。”艾豪激動地喊了一聲。
“快,快,打信號,三長三短。”何大川打起精神喊了一句。
話音落,艾豪拿起手電筒,衝對麵晃了三長三短的信號。
再過五分鐘,何大川等人看見,對麵山坳內衝出來密密麻麻的人群,全都高舉著手裡的槍,撒丫子往這邊跑來。
“臥槽!”艾豪驚呼道:“你看見沒,那後麵還有幾個貨推著重炮呢。”
“媽了個B的,要正常打,咱還不一定能乾過這幫人呢。”何大川心裡非常有B數地說道。
人群迅速跑了過來,在遠處拉成了兩排。
何大川帶著十幾個人迎了過去,張嘴喊道:“誰是何斌營長?”
“你好,我是何斌。”一名青年走過來,伸出了手掌。
“歡迎回家!”何大川鄭重地伸出了手掌。
“何團長,從現在開始,我們這幫人的身家性命,就要交給川府了。”何斌歎息一聲,端正地敬了個軍禮:“請你們善待我這些兵!”
“媽的!”何大川被說得熱血沸騰,回頭吼道:“把你們的酒壺都給我拿下來,給兄弟們發下去暖暖身子。”
五分鐘後,兩撥人馬彙聚在一塊,向後撤離。
沈係一個滿編營的歐係裝備,以及536名軍官和士兵,全被川府忽悠跑了。
……
新鄉生活鎮,秦禹興奮的衝大牙問道:“談妥了嗎?”
“妥了,我讓阮明去接的。”大牙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這會應該馬上會碰頭,對方是我同屆同學,是個副團。”
“媽的,來了我就給他扶正了!”秦禹意氣風發地說道。
……
許州生活鎮。
江小龍拿著電話衝吳迪說道:“那個營接到了吧?嗯,剩下我還在談,有一部分對你們川府的抵觸情緒比較大,我得慢慢做工作。你放心,我有數……好勒!”
說完,電話掛斷,江小龍扭頭問道:“那筆錢打過去了嗎?”
“打完了。”副手笑著回道:“這次接款的賬號是歐盟銀行的。”
“嗯。”江小龍點了點頭。
就這樣,聯軍在將沈沙兵團逼到死角後,並沒有發起總進攻,而是八仙過海似的,各顯神通,開始瘋狂吸納沈沙兵團的兵力。
……
與此同時,沙中行乘坐直升機,從海麵路線抵達了廬淮,親自麵見了周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