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鄧俊隻帶了一名貼身隨從，秘密前往了奉北，在軍部總政司令部旗下的一處乾部療養院內，見了賀司令一麵。
雙方交談了一個多小時後，鄧俊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並且臉上一直掛著笑意。
離開療養院後，鄧俊坐在車上給楊程打了個電話：“彆著急，我讓下麵的人整理一下資料，一次性給你。”
“好勒，我等你好消息，鄧站長。”楊程笑著回道。
“兄弟，引薦總司令的這個人情，我記你一輩子。”
“都是自己人，不說兩家話。”楊程客氣地回道。
“好，那就這樣。”
二人結束通話後，鄧俊心滿意足地哼著小曲，扭頭看向窗外，仿佛望到了登天的雲梯。
鬆江，楊程看著電話屏幕罵道：“這老狐狸，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
晚上，九點多。
葉琳待在家裡閒得無聊，站在窗口處，望著夜景，卻突然發現，吳迪一個人站在樓下，一動不動地吸著煙。
葉琳看著他，推開窗戶，想喊一聲，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吳迪站在樓下，吸了三根煙後，才調整好情緒，麵帶微笑地回到了家中。
“今天去哪兒了？”葉琳一邊幫吳迪拿著拖鞋，一邊問道。
“嗬嗬，去和二戰區的幾個將領聊了聊，側麵給軍部總政施施壓。”吳迪笑著回道：“問題不大。”
“吃飯了嗎？”葉琳問。
“吃過了。”吳迪換上拖鞋，臉上泛著幸福的笑意，摸了摸葉琳的小腹：“怎麼樣，今天身體有反應嗎？有沒有不舒服？”
“這才剛懷上幾天啊，能有什麼不舒服的。”葉琳讓開身位：“進來，衝個澡吧。”
“嘿嘿，我現在每天一想起你和孩子，心裡就啥負麵情緒都沒有了。”吳迪進屋後，臉上就一直掛著笑意。
“看你那幼稚樣。”葉琳翻了翻白眼：“快快，去洗澡。”
“哎！”
吳迪應了一聲，邁步就要往衛生間走。
“滴玲玲！”
電話鈴聲響起。
“喂？”
吳迪掏出手機時，已經往書房方向走了：“怎麼了，郭主任？”
“問題的根源找到了，”郭主任低聲問道：“你說話方便嗎？”
“方便，你說吧。”吳迪進入書房，順手將門虛掩：“問題的根源在哪兒？”
“在長吉。”郭主任輕聲回道：“我收到可靠消息，鄧俊和楊程私下有接觸。”
吳迪臉上沒了笑意：“你繼續說。”
“牽線搭橋的人，是長吉的吳滿福，並且今天鄧俊不在長吉，而是秘密前往了奉北。具體見什麼人，我還沒有查到。”
“消息來源是哪兒？”吳迪問。
“你跟我說了內部有問題後，我就讓偵察一隊在排查這個事情，並且在黑市上也有留意這方麵的情報。”郭主任話語詳儘地敘述道：“主要消息，是偵查一隊在秘密調查處那邊拿到的。那裡有個文職人員，以前是在軍事調查局工作的，和我們的人接觸過，有信任基礎，所以他收了點錢，就把消息漏出來了。然後我讓人在黑市上調查了一些輔證，有人打聽到，鄧俊，楊程，沈飛，曾一塊在星耀酒店見過麵。”
吳迪皺起眉頭：“要是鄧俊反水了，那麻煩了。”
“是啊，他是軍監局老人了，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郭主任點頭。
“但也不對啊，如果是鄧俊反水，那為什麼隻給了楊程很邊角的信息呢？”吳迪有些不解。
“我分析了一下，鄧俊沒有泄露主要消息，可能是想抬一抬自己的身價。”郭主任停頓一下回道：“你想啊，他之前和楊程完全是兩個立場的人，也沒什麼私下接觸，這即使反水了，也得看看對方的誠意和風向吧？”
吳迪心煩地叉著腰，咬牙罵道：“我爸一直對鄧俊不薄啊，軍監局的情況還沒一邊倒呢，他就反水了……這是個該死的白眼狼啊！”
郭主任沉吟半晌：“小迪，政治鬥爭是殘忍且無情的。如果鄧俊這樣一個分站站長，率先跳出來跟咱們唱反調，那影響可太大了。很多人心裡沒底，就可能會倒戈到對麵去。”
“您的意思是……？”
“是殺雞儆猴也好，還是給楊程一個下馬威也好，總歸是得……。”郭主任把話說了半句。
“要做就要快！”吳迪目露精光地說道：“鄧俊如果今天去了奉北，那肯定是見楊程上麵的人了，不是章江，也是軍部總政司令部的人。自抬身價的目的已經達到，那下一步，他肯定就要真的給出關鍵性信息了。”
“是的。”郭主任點頭。
“讓誰去做呢？”吳迪心情煩悶地嘀咕了一句。
“讓馬老二去行不行？他適合乾這事兒。”郭主任說出了建議。
“不，不能讓他去。”吳迪毫不猶豫地拒絕：“現在時局這麼複雜，讓他去做，等於是拉他下水了。”
“那找誰呢？用自己內部的人，很容易留下把柄，這刺殺……！”郭主任跟吳迪在電話內分析了起來。
門外，葉琳端著茶水，聽著吳迪有些焦躁，有些心煩的話語，停頓了一下轉身離去。
……
深夜。
鄧俊返回長吉後，第一時間叫來了長吉站的機密檔案室主任。
“把三前年，軍監局老郭派人槍殺，一戰區陳富團長的資料，證據，還有馬老二他們利用職權之便，幫自己派係清理政敵、商業競爭對手的資料，全都整理一遍，明天我要用……。”鄧俊坐在椅子上說道。
“站長，咱們這是有選擇了？”
“嗯，要明著站隊了。”鄧俊點頭：“成王敗寇，就看這一把了。”
奉北。
吳迪睡到半夜後，突然被噩夢驚醒，他滿頭是汗地擦了擦臉，扭頭一看，卻發現葉琳不在床上。
吳迪怔了一下，伸手給葉琳撥了個電話。
“喂？”
“你去哪兒了？”
“肚子餓，我在旁邊的夜宵小鋪上買點吃的。”葉琳聲音清脆地回道：“你餓不餓，我給你帶回去一些？”
“都說了，最近事情比較多，你不要亂跑啊。”吳迪鬆了口氣。
“哎呦，你在家樓下安排的人，一直開車跟著我，沒事兒的。”葉琳言語輕鬆地說道：“我一會就回去了。”
“嗯。”吳迪點頭。
二人結束通話，葉琳俏臉凝重地看著手機屏幕，再次編輯了一條簡訊，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