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辦完離職就回來了啊。”林念蕾笑眯眯地說道:“想我沒,麻麻!”
“電話都不打一個,我想你個屁。”張嵐脫掉外套,話語輕柔地問道:“你吃飯了嗎?”
“沒啊,我做了好吃的,正想跟你一塊吃呢。”林念蕾撒著嬌,挽著張嵐的胳膊說道:“走,嘗嘗咱的手藝。”
張嵐一看姑娘這麼反常,頓時很謹慎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
“沒有呀!”
“我還不了解你嗎,嗬嗬。”張嵐翻了翻白眼:“咱們不用搞得這麼商務,有事兒直說。”
“先吃飯,吃飯。”林念蕾拽著母親來到了餐廳,幫她拉開椅子說道:“四菜一湯,幾乎逼出了我所有的天賦,快來嘗嘗。”
張嵐伸手拿起湯勺,給自己舀了一碗湯,輕輕吹著熱氣問道:“到底有什麼事兒啊,你說吧。”
“嘿嘿,”林念蕾彎腰坐在對麵,右手托著下巴說道:“還真有點事兒跟你商量。”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趕緊說吧。”
“咦,你措辭能不能文明一些。”
“快說!”張嵐催促了一句。
林念蕾眨了眨眼睛,沉吟半晌後說道:“麻麻,我想結婚了。”
張嵐端著湯碗,輕抿了一口,臉頰也沒有意外之色:“跟誰啊?”
“彆逗了,行嗎?”林念蕾無語地回道:“你說還能有誰?”
“秦禹嘛?”張嵐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地回應道:“不行。”
林念蕾沒有想到母親的回複,竟然這麼淡然。她本以為對方要麼是態度很強硬,要麼是苦口婆心地規勸,卻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平淡,似乎一切都預料到了一樣。
“是秦禹給你打電話說的這個事兒嗎?”張嵐問。
“是我倆早都商量好了的啊。如果不是鬆江出了一些問題,他可能早都來了家裡。”林念蕾撒著嬌,噘嘴問道:“都處這麼長時間了,也該結婚了啊。”
“家裡和他之間發生的事兒,你知道嗎?”張嵐又問。
林念蕾皺了皺眉頭:“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嘛。但事業上有一些分歧,跟我倆結不結婚,也沒有關係吧?”
“怎麼可能沒有關係?我們是政治家庭,秦禹又走的是條路,門當戶對就不說了,但起碼政治立場得是一樣的啊。如果步調不一致,日後是會出大問題的。”張嵐放下湯碗,很現實地說道:“這次鬆江鬨出了動靜後,他徹底站在了軍監局的立場上,算是跟吳家姓了,未來如果九區時局有變,我們家和他站在對立麵上,你怎麼辦?”
“秦禹求的是一個獨立發展的空間,有我在,他是不會跟我們家裡產生什麼立場問題的,這個我可以保證。”
“你太幼稚了。在政治場上,位置達到一定程度,親情都是很淡漠的,你怎麼就看不明白呢?”張嵐抱著肩膀說道:“找一個適合你的,門當戶對的,你以後才不會累啊!”
“那你們想讓秦禹怎麼做呢?”林念蕾俏臉上的笑容已經沒有了。
“家裡本來已經給秦禹規劃了一條非常有利的上升道路。咱們家在九區的部隊,直接收編他的天成安保公司,他放棄地麵上的生意,清空天成的股份,我們肯定能幫他拿到市議長的位置。這樣一來,我們家在軍政內部,鬆江未來政F的話語權上,都有很大的突破。他也不用像現在一樣,天天拿命去折騰,可以給你一個穩定健全的生活環境。但他不聽啊,非得跟一戰區的人翻臉,還徹底得罪了沈家。麵上看他是當了個旅長,但實際上還不是給吳家占位置的?”張嵐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說道:“軍監局是對內稽查的部門,他們一直沒有兵權,老吳這麼做,明擺著就是想在部隊裡擺個自己人,秦禹搞來搞去,也還就是個門生的身份。”
“媽,秦禹是個大活人,不是一個你怎麼擺弄,他就怎麼動的布娃娃。他有自己的考量和取舍,你讓他放棄自己賴以生存的東西,他肯定不乾啊!”林念蕾皺眉回應道:“人都是有尊嚴和感情的……。”
“站在我的角度看,他是寧願給合作夥伴的家裡當門生,都不願意站在我們家的門內,你明白嗎?”張嵐緩緩搖頭:“他現在的選擇,有自主權嗎?還不是吳家那邊讓他怎麼乾,他就得怎麼乾嗎?”
“不一樣的,你不知道他和吳迪之間的關係。”
“什麼關係?他們之間的關係再好,還能有你和秦禹的關係好嗎?你為了他,特意回家裡跟我喊,他又為你做了些什麼呢?蕾蕾,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麼天真了?!”張嵐也有些急了:“家裡肯定是不同意的,你甭想了……。”
林念蕾聞聲蹭的一下站起,兩隻小手攥成了拳頭,十分激動地吼道:“說這麼多都是借口而已,虛偽!說到底,不就因為秦禹沒有聽你們的話嗎?沒有按照你們畫好的路線做事兒,所以你們不滿意了嗎?!你們一直都是這樣,控製欲太強了。你們讓我們這幫孩子乾什麼,我們就必須得乾。我哥小的時候是這個性格嗎?你看你們把他控製的,還有獨立人格嗎?!參軍得聽你們的,進哪一隻部隊,幾年內到什麼位置,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後,他該乾什麼,都得按照你們的計劃來。林驍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啊?!當初要不是你們攔著,他現在都結婚了,孩子都很大了!你們傷害了他,明白嗎?媽!”
張嵐聽到這話,氣得渾身發抖:“你給我閉嘴!”
“對不起,媽,我不是林驍,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活一回,不可能按照彆人的意願,去走完一生。哪怕是父母也不行!”林念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我要和他結婚,已經定了,就這樣。”
說完,林念蕾直接奔著樓上走去。
張嵐氣地推開椅子,在客廳內來回走動了起來。
大約五六分鐘後,林念蕾扯著行李走了下來。
張嵐緩緩坐在沙發上,話語顫抖地說道:“蕾蕾,你要這麼做,是不會得到家裡任何祝福的。”
林念蕾從兜裡掏出鑰匙,放在桌麵上說道:“媽,從小你告訴我,人要學會經常反思,才能及時地糾正自身錯誤。很遺憾,我學會了,可你們從來都沒有。你和爸爸保重身體吧,我走了。”
林念蕾說完,果斷地邁步向室外走去。
“你以為你不是林家的孩子,他還能娶你嗎?!”張嵐氣得猛然坐起:“蕾蕾,你會後悔的!”
林念蕾沒有回話,推門就離開了家裡。她的背影,以及剛才說話的神態,不像張嵐,也不像她的父親,而是有那麼一瞬間,很像已經去世了的林老爺子。
……
室外寒冷。
林念蕾沒哭沒鬨,就拖著個行李箱,孤身一人走著。
走了很遠很遠,零零散散從天空飄飛的雪花落在她的頭上,身上,積攢出了一層薄薄的霜雪。
她停住腳步,緩緩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
“你踏馬的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為什麼?!”林念蕾喝問道。
“……你也沒給我打啊。”秦禹的聲音響起。
“我無家可歸了,怎麼辦?”林念蕾聲音平靜地問道。
“你在哪兒?”
“燕北的一條大馬路上。”
“我去接你!”秦禹毫不猶豫地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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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掛了兩天水,燒總算退下去一點,保證了今天的正常更新。但耳後的紅腫還是沒有消,明天要去醫院做檢查,看具體情況。如果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話,明天正常3更,然後從周二開始每天加更補上。
今晚淩晨無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