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喜樂宮包廂外,吳迪話語輕柔的衝著丁國珍交代道:“明天就要開發布會了,老皮有點不放心他老婆跟孩子,你去看著點。”
“那他這邊?”
“他這邊沒事兒,封哥他們都在,我們說點事兒。”吳迪輕聲回道:“一會他要回去,我給你打電話。”
“好。”丁國珍點頭。
“辛苦了。”吳迪拍了拍丁國珍肩膀。
“辛苦啥,自己家的事兒。”丁國珍一笑,指著門外說道:“那我先走了。”
“好。”
二人溝通完畢,丁國珍轉身離去。
……
吳迪回到包房,伸手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平板電腦,順手交給了皮司長:“你看看。”
皮司長皺眉看著平板電腦上的內容,眉頭緊皺:“我當著媒體麵披露嗎?”
“對。”吳迪點頭:“把老徐許諾給查爾克投行的好處,以及他給傑姆斯多少返點,還有在彆墅裡發生了什麼樣的交易,都要說清楚。”
皮司長粗略掃了一眼平板電腦上的內容:“我要真當場這麼說了,那老徐那邊的人得恨死我。這不是背叛,是想讓他們死。”
吳迪沉默。
“……事後,我還能在鬆江待了嗎?”皮司長略顯焦躁的問道。
吳迪抬頭看向對方,伸手打了個指響兒。
封哥起身走到包廂的衛生間,從裡麵拿出來一個黑色小皮箱,放在了茶幾桌上。
“這是什麼意思?”皮司長問。
“啪嗒!”
封哥伸手打開皮箱,露出裡麵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鈔票。
“這裡麵有一百萬,是你八十年的工資總和。”吳迪插手看著老皮說道:“如果你真待不下去了,我在八區再送你一套房子,和三個居留永久的名額。”
“嗬嗬。”皮司長無奈一笑:“你們在這種事兒上是真下血本啊!”
“我覺得您值這個錢。”吳迪笑著回道。
皮司長盯著錢,猶豫了足足四五秒鐘,才伸手奔著錢箱子抓去。
“啪!”
吳迪突然伸手攔了他一下。
皮司長怔住。
“不拿錢,咱今天可以就是喝茶聊天。”吳迪攔著皮司長,話語非常直白的說道:“可你要拿了錢,又不辦事兒,那肯定不行。”
皮司長再次猶豫數秒,隨即一把摁住黑色皮箱:“項目組出事兒,他們很大可能讓我背鍋。小三這幾天叫我好幾次,我都沒去,現在沒得選了。”
說完,皮司長將箱子合上,眯眼看著吳迪說道:“發布會結束,我就要走。”
“沒問題。”吳迪點頭。
……
十幾分鐘後。
封哥站在走廊內,皺眉衝吳迪說道:“這樣的牆頭草,拿一百萬去砸,風險是不是大了點?”
“牆頭草有牆頭草的作用。”吳迪麵無表情的回道:“光媒體曝光醜聞,讓輿論施壓,這對我來說不夠。因為搞到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機場項目被叫停,某一個負責人跳出來背鍋,然後老徐承擔連帶責任被調離崗位。”
“你聽到風聲了?”封哥問。
“老徐去奉北找關係了,如果上麵施壓,那市裡的一把手不一定會動他。”吳迪皺眉應道:“媒體,輿論隻是煽風點火,真正能讓老徐一下就涼的,還是得項目組內部有人實名揭發他。所以我要一刀殺了他,不能給他一點機會。”
封哥不太懂體製內複雜的爭鬥,所以見吳迪這麼堅決,也就沒再說什麼。
“給他安排一下,讓他放鬆放鬆。”吳迪叉腰囑咐道:“等他完事兒,讓珍珍過來接他。”
“好。”封哥點頭。
……
黑街某公寓樓下。
一台換了高腳輪胎,安了置物架,掛著一個誇張備胎的越野車,從院內行駛了出來。
“這是不是老皮他兒子的車?”丁國珍衝司機問了一句。
“是。”
“攔住他。”丁國珍喊了一聲。
“翁!”
馬達聲響,司機開著車,直接彆住了皮成龍的那輛越野。
“你們乾什麼?”皮成龍坐在車內喊了一聲。
丁國珍推門下車,擺手喊道:“你把車窗放下來。”
“怎麼了?”皮成龍降下車窗問道。
“我是警司的。”丁國珍彎腰衝著車內說道:“你爸沒跟你說,這幾天不要出去亂走啊?!”
“我去見幾個朋友,一會就回來。”皮成龍皺眉回道:“把你們的車讓開。”
“暫時彆見了。”
“我有急事兒,”皮成龍臉色不耐的回道:“你們趕緊起來。”
丁國珍看著對方染的花花綠綠的頭發,以及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心裡很反感的說道:“你給你爸打個電話,你問問他,讓不讓你走。”
“不是,你怎麼廢話那麼多呢?”皮成龍梗著脖吼道:“我犯罪啦,你限製我人身自由?我他媽去談生意,有損失你承擔啊?!”
“你跟我好好說話。”
“我就這麼說,你能怎麼的?”皮成龍很暴躁的喊道:“趕緊給我讓開,不然我撞了昂!”
“CNM的,司長家孩子就這水平啊?誰給你慣的啊?”丁國珍左手抓住對方的頭發,上去就是兩拳。
瘦的跟個杆似的皮成龍,腦袋被打的跟皮球一樣晃悠了兩下,當場懵圈了:“你踏馬敢打我?!”
“你再嗶嗶一個?”丁國珍指著他的臉,就要再動手。
皮成龍嚇的往後躲了一下,咬牙看著丁國珍,憋了半天回道:“行……你牛B。”
“下車!”丁國珍嗬斥了一句。
皮成龍咬著牙下了車,氣鼓鼓的站在了一旁。
“把他車鑰匙下了,給他送樓上去。”丁國珍吩咐了一句。
“好。”旁邊的警員點頭。
十幾分鐘後。
皮成龍回到住所,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描眉畫眼的母親:“我爸到底乾什麼了?”
“不知道。”母親低頭擺弄著手機,毫不關心的回了一句。
“滴滴!”
簡訊的提示音響起,皮成龍拿起電話掃了一眼,表情猴急的走進了裡屋臥室。
……
市區內。
調酒師穿著乾練的運動裝,手裡不停的擺弄著電話,步伐極快的走向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