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小智開車回到了至誠公司,坐在休息室內的沙發上問道:“怎麼發現的啊?”
“這倆人至少在這兒蹲三天了。”青年站在一旁應道:“剛開始我們都沒在意,但小火怕院裡丟東西,每天都習慣性的看一眼監控。他發現這台車一直在這兒附近轉悠,而且頻繁更換蹲坑地點,所以,我今天就過去試了他們一下。”
小智低頭拿起水壺,皺眉問道:“什麼樣的倆人?”
“有一個看著得有四十多了,有一個看著三十出頭吧,總之造的很狼狽,穿的邋裡邋遢的。”青年回憶了一下說道:“看著有點像是區外來的。”
“他們要買貨?”小智端起水杯問道。
“剛開始他們沒說要買,是我說至誠跟他們做的不是一個生意後,他才說想進豬崽,一頭三萬。”青年伸手拿起桌上的紙條:“這是他們給我留的聯係方式。”
“一頭三萬?”小智低頭端詳了一下紙條:“這比行價多出一半還多。”
“是。”
“媽的,會不會是條子?”小智臉色陰沉的嘀咕了一句。
青年聞聲斟酌半晌:“我個人覺得不是,因為這冒蒙衝上來要買貨,暴露的幾率太大,條子一般沒有這麼辦案的。更何況這倆人連蹲坑都不會,一看就是沒啥經驗,給我感覺很愣。”
小智聞聲把玩著車鑰匙,翹著二郎腿說道:“上次送八個孩子的倆司機,現在還沒找到?”
“沒找到,他們在待規劃區,那自己不漏出來,咱想抓到的難度太大。”青年搖頭:“反正這倆人的大致意思就是,他們是通過運貨司機知道咱們這邊出豬崽的,然後就摸到鬆江了。”
小智低頭再次拿起紙條打量了一眼,話語簡短的說道:“查一查這個號碼,再查一查他們開的車。”
“好勒,”青年點頭應道:“我找人打聽一下。”
“嗬嗬。”小智撓了撓頭:“三萬一頭,口氣不小啊。”
青年猶豫半晌:“哥,這事兒用跟老板打招呼嗎?”
小智斟酌一下擺手:“不用,他現在的心思都在藥線上,這事兒不用告訴他,你先查著看。”
“我知道了。”青年點頭。
……
兩天後。
江南區袁家新公司內,袁克很客氣的招呼著裴德勇:“來來來,你坐,裴哥。”
“嗬嗬,你這是新弄的地方啊?”裴德勇打量著辦公室環境問道。
“地方是買彆人的,然後簡單裝修了一下,就開始使用了。”袁克輕笑著說道:“這就是個幌子,平時也沒啥正經業務,咱整的是那個意思就行。”
“也是。”裴德勇掏出了煙盒。
袁克順手拿起火機,幫裴德勇點燃:“裴哥,你來我這兒有啥事兒啊?”
裴德勇吸了口煙:“有。”
“你說。”
“我是覺得啊,咱們這麼跟秦禹他們耗下去,完全不占據啥優勢。”裴德勇皺眉衝著袁克說道:“你想啊,我雖然在南陽地麵上有一定號召力,可人家卻是實打實的警司一隊正隊長。我混的再好,那多少也得看他臉色。”
“是。”袁克也很犯愁的回道:“原本我想把劉寶臣捧上去,可他自己沒把握住機會。”
“劉寶臣的事兒就不談了,咱就說現在。”裴德勇眯眼看著袁克:“秦禹隻要一天是黑街警司一隊隊長,那我的日子就不好過。他閒著沒事兒,就找個借口整我一下,那咱能防得過來嗎?”
“那你有啥想法?”袁克順著話茬問道。
“咱們在黑街是劣勢,不代表在彆的地方也是劣勢。”裴德勇目露精光的說道:“我搞了這麼長時間的豬崽生意,在鬆江區外也交下了不少朋友。”
袁克聞聲一愣:“你的意思是……?”
二人對上眼神,裴德勇咧嘴一笑:“對,我想說的,就是你現在心裡想的。秦禹和咱們的運作模式是不一樣的。你看哈,咱的貨直接從奉北進,這路途才多遠?即使用車往回拉貨,最多也就6.7個小時。可他們呢?他們的貨需要在路上跑多長時間,你清楚嗎?”
袁克聽到這話,眼神驚訝,因為他還真沒想到,裴德勇要專心研究一件事兒,腦袋能轉的這麼快。
“路途長,運作成本就很高。”裴德勇吸著煙,低聲說道:“咱們要想讓秦禹也難受起來,這就是最好的突破點。”
“有道理。”袁克點頭。
“上次馬溝乾仗,我這邊牛振被抓了,下麵的兄弟也傷了二三十個。:”裴德勇麵色陰沉,眉頭輕皺的說道:“原本這種地麵上的爭鬥,你捅我一刀,我再紮一下,這都是正常的,可秦禹最後卻拿手裡的那點小權利壓我。人他打了,還訛了我五萬塊錢……這口氣,我就是配著山珍海味往下咽,那也咽不下去啊。”
“老李很看重這個秦禹,不到一年就給他提到了一隊正隊的位置。這年輕人太順,膨脹也是正常的,嗬嗬。”袁克冷笑著應道:“不過這樣的人,死的也快。”
“小克,你要覺得我這個想法行,咱倆就一塊研究研究這事兒。”裴德勇直言說道。
“行啊,怎麼研究?”袁克沒有一絲猶豫。
裴德勇斟酌半晌:“要想辦成這個事兒,得安排一下聯防那邊。明後天咱倆一起過去?”
“可以。”袁克點頭:“我和你一塊去。”
“好勒,那就這麼說定了。”裴德勇笑著回應。
……
一個小時後。
裴德勇離開公司後,蕭九才衝著袁克問道:“我有點沒看懂,聯防那邊的關係,咱肯定沒老裴硬,那他非得拉著你去談乾什麼?”
“有啥看不懂的,”袁克笑著應道:“老裴是叫我過去付賬的。”
蕭九一愣:“啥意思?安排聯防的錢,他想讓你出啊?”
“這個人腦袋靈,心眼也不少,但就是這個吝嗇勁兒太濃。”袁克背手應道:“他覺得自己整秦禹,我受益最大,所以他要不讓我出點血,那心裡是不平衡的。”
“嗬嗬。”蕭九一笑:“這……這格局真是沒誰了。”
“沒關係。咱現在缺的是時間,如果裴德勇能在黑街拖住秦禹,我多花點錢,那都是無所謂的事兒。”袁克倒是看的很開。
“也是。”蕭九點頭。
……
次日,中午,至誠運輸公司主樓內。
一名青年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說道:“智哥,電話我查了,是一張黑卡,沒有姓名,也沒有注冊日期。”
“通話記錄能查到嗎?”智哥躺在床上問道。
“這黑卡,它不在係統內,我搞不到通話記錄。”青年搖頭。
“那車呢?”智哥又問。
“車是大約一周前買的,在貿易街車市那邊,牌照是配的假的。”青年話語詳儘的說道。
智哥仰麵看著天花板:“一周前,那確實是區外那八個孩子出事兒之後。”
“對,時間能對上。”青年點頭。
“……研究研究這事兒?”智哥斟酌半晌,笑著衝青年問了一句。
後者心領神會:“嘿嘿,我也覺得可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