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鐘，峴G明珠大酒店外，曾經在盛世萬豪當過大客戶經理的阿勒，率先推開奔馳副駕駛車門下車，並跑到右側後座位置拽開了車門。

“艋哥，慢點。”阿勒點頭哈腰的說道。

後座內，一個三十六七歲的中年，挺著大肚子走下來，皺眉說道：“正常競爭而已，有毛個可談的。”

“是啊。”阿勒輕聲附和道：“但咱們不看盛世萬豪，不是也得看阮家嗎？以後在這個圈子裡做，多多少少要給他們一些麵子。”

“走吧！”紮艋穿著大花襯衫，領著三個人邁步就進了大酒店。

幾分鐘後，樓上貴賓包廂內，喬帥見眾人走進來，立馬起身迎接：“哎呦，您好，您好，艋哥。”

“客氣啦，兄弟。”紮艋的中文還可以，笑眯眯的拍了拍喬帥的肩膀跟他握了握手。

“喬總，好久不見啊。”阿勒衝著喬帥打了個招呼。

喬帥扭頭掃了一眼西裝革履，戴著勞力士手表的阿勒，輕笑著回應道：“混的好就行，嗬嗬。”

阿勒一愣，沒再吭聲。

“坐，坐坐。”劉尚恩擺手招呼了一聲。

話音落，眾人依次落座，服務員開始走菜。

喬帥伸手給紮艋點了根煙，輕聲問道：“喝點白的唄？”

“不喝了，高血壓，喝不了。”紮艋擺了擺手，吸著煙問道：“喬兄弟，找我來有事兒吧？”

喬帥撓了撓頭，笑著說道：“是有一些事情找您商量。”

“嗬嗬，你說。”

“哎呀，這事兒還真有點難以啟齒。”喬帥沉吟半晌，伸手倒了一杯紅酒，回頭看著紮艋說道：“澤哥說了，遠來的都是客，今天我擺局招待，禮數不能少，我先乾一個吧。”

紮艋沒有吭聲。

喬帥仰脖一飲而儘。

紮艋見喬帥喝完後，才笑著說道：“喬老弟，剛才你的話說的不對。”

“怎麼？”

“要說遠來的是客，也是你們盛世萬豪啊，但我們可是越N的本土產業啊，哈哈。”紮艋看似較真，但實際上卻回懟了喬帥，意思是你們自己認為自己是峴G龍頭企業，可不一定所有人都認啊。

劉尚恩眨了眨眼睛，立馬頂了一句：“要這麼算的話，那往前推時間，這個地方還在中G版圖內呢。那叫什麼來著，對，對，藩國納貢！哈哈，說到底還是一家人。”

“扯什麼蛋呢？”喬帥立馬懟了一句：“喝多少假酒啊？”

“哈哈，我開個玩笑。”劉尚恩打岔的回應著。

喬帥轉過身，扭頭看著紮艋說道：“之前我們和名都貨場確實鬨得不太愉快，但現在兩家也不是積極緩和關係嗎？您也知道，現在哪兒都很嚴，屬於錢好抓，但好口碑不好換呐。”

紮艋沒有吭聲。

“賭場這個行業呢，其實誰也做不到壟斷，有人來，有人走，有人想發財，有人破產了，這都是行業內的常態。”喬帥很客氣的再次說道：“盛世萬豪在越N有十七八家掛星的賭場，所以根本不指望著峴G一個地方，一年能產生多少利潤。反而我們希望有新鮮血液進來衝擊一下市場……有競爭才有提高嘛。”

“嗬嗬。”紮艋點了點頭。

“但這個競爭也是有線的。”喬帥沉吟半晌後，繼續補充道：“兩家買賣有人才走動其實是很正常的事兒，你出價高，阿勒就願意給你辦事兒這沒什麼。可價格三四倍的往上翻，利用高薪資引客戶經理入職，然後再挖客源……這就讓我們很難辦了。”

紮艋聞聲彈了彈煙灰。

“行業規則一旦破壞，其實對兩家買賣都沒有好處。手裡握著客源的經理待價而沽，他們這兒乾兩天，那兒乾兩天的，最後經營環境就變成了惡性競爭的價格戰了。賭場運營成本加大了，那營收就要跟上去，最後把愛玩的賭客都搞跑了，這一行不就變成死水了嗎？”喬帥抬頭看著紮艋說道：“您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通過正常招聘搞人才？”

“沒說不能招聘，隻是說，我們做事兒要在線裡。”

“……那線是誰劃的呢？”紮艋歪脖看著喬帥問道：“你們嗎？”

喬帥聞聲皺起眉頭。

“我開門做生意，願意用高薪養人才，怎麼就算破壞行業規則了呢？”紮艋插手繼續說道：“你們覺得我們給的價格太高，破壞了薪資結構，可我們覺得賭場要乾好，付出點代價是正常的啊！手裡有客戶的經理，就值這個錢啊！”

“嗬嗬。”喬帥一笑：“艋哥，你覺得盛世萬豪缺養人才的錢嗎？你開六十萬的年薪價格，我開一百二十萬，一年沒收入，我們都養得起，你信嗎？”

紮艋摸了摸光頭，雙眼盯著喬帥說道；“可以啊！那你能挖走，我一句話都沒有啊。不過這些客戶經理來我們場子都簽了起碼五年以上的勞務合同，他們要走，就得掏出五年年薪三倍的賠償金。那你們盛世萬豪要有錢的話，我們挨打也沒話說。”

喬帥聽到這裡，心裡已經徹底明白了過來，對方挖客戶經理的舉動是預謀已久的，並非隻是為了養場子，所以他們根本沒想好好談。

“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覺得是對的。”紮艋站起身回應道：“這一行，有人來，有人走，有人想發財，有人破產了，這都是常態。大浪淘沙，市場會決定誰被淘汰的，所以你和我坐這兒談其實沒啥意義。”

喬帥沉吟半晌，笑著點頭：“艋哥，你給我上了一課啊！”

“不收費了，哈哈。”紮艋一笑，起身說道：“我還有事兒先走了，下一頓我請你。”

喬帥坐在椅子上，拿起煙盒回了一句：“艋哥，那咱們從今天就開始了昂。”

“好說。”紮艋領著自己人，推門就走出了包房。

酒桌上，劉尚恩打著哈欠說道：“……我現在才知道325團為啥這麼JB針對我們了，其實就是衝著賭場這塊肥肉來的。”

“媽的，強調沒規則是嗎？”喬帥吸著煙，撇嘴說了一句：“他好像不知道盛世萬豪就擅長沒規則。你通知一下各個場子的經理，給我弄點高精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