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審室內。
劉彥章坐在鐵椅子上,抱著肩膀,麵無表情的看著耿奉喜問道:“你搞什麼,叫我來乾嘛?”
“劉總,你自己身上有啥事兒,自己還不清楚嗎?”耿奉喜喝著茶水,笑眯眯的問了一句。
“我身上的事兒可多了,我在甘S以個人的名義捐過五所希望小學,在三鑫公司牽頭做過慈善……!”劉彥章巧妙的就要拿話懟一下耿奉喜,想試探一下他手裡到底有沒有啥真憑實據。
“劉總,你的光輝事跡,跟今天我找你來這兒,沒有一毛錢關係。你就是在國內捐了一百個億,你犯法了,我該抓還得抓你。”耿奉喜直接打斷著回了一句。
劉彥章留意著對方自信的表情,心裡頓時有點沒底了。
“行吧,你既然認為我找你來是想試探,那我就給你亮點乾貨。”耿奉喜扭頭喊了一句:“來,把電腦拿進來。”
話音落,左側一小夥低頭打開電腦,邁步就走到了劉彥章身前:“看看吧!”
劉彥章額頭冒汗,雙眼略顯驚慌的掃了一眼耿奉喜後,才把視線移到了電腦屏幕上。
視頻中拍攝的是市郊在一棟樓的天台死角,拍攝位置很低,但卻能清晰的表現出關鍵點。
劉彥章拿槍殺了陳文豪。
沒有任何可以爭辯的機會,劉彥章手持黑槍打了陳文豪一槍,隨後又上前用刀捅了後者……直至陳文豪徹底死亡。
鐵椅子上,劉彥章看著視頻影像,腦袋嗡嗡直響。他隻短暫的回憶了一下,就已經把事情推理出了大概。
陳文豪的地點是子龍給的,事發後子龍又出現在了現場,那這視頻就一定是他拍的。什麼警察封死了手機廠周圍,什麼暫時跑不出來,什麼時間很緊迫……應該全他媽是子龍算計好的。
想到這裡,劉彥章才意識到,子龍可能是沈天澤的人。在這之前,劉彥章之所以沒有懷疑子龍,那是因為當初處理李芳,就是子龍一手辦的,再加上他在手機廠的附近槍殺了佳文,所以劉彥章本能認為子龍不可能有問題……而他也想不到,子龍根本不認識沈天澤,而是九哥一手安插進三鑫公司的,並且處理李芳的那個視頻影像,當初就是子龍留下來,隨後交給九哥的。他也更想不到,這個殺陳文豪的視頻,根本就不是子龍拍的,而是一直跟著他的大炮。
想到這裡,劉彥章也才明白,處理李芳的視頻出現,壓根就不是沈天澤要挑起他們內訌,而最終目的就是奔著整死他來的。
腦中幾個畫麵閃過後,劉彥章已是滿頭汗水,他手掌顫抖的從兜裡掏出煙盒,低頭點了一根說道:“小耿,我目前正代表三鑫公司跟你們省裡洽談通油路的項目……這個視頻可能是有人要害我。你這樣,給我幾分鐘,讓我打兩個電話……然後咱們再談案子,行不行?”
耿奉喜聞聲一笑:“我抓你之前,就跟局長說了一句話,法院如果不判你,我寧可脫了這身衣服,也把你這個視頻捅出去,讓輿論強判你。”
劉彥章一怔後,才十分激動的喝問道:“你他媽圖啥啊?!你把我扳倒了,上麵表麵上不會說什麼,但你暗中得罪了多少人,你想過嗎?”
“沒有,我抓你就想了四個字,”耿奉喜豎起手指頭說道:“奉公,執法!”
劉彥章聽到這話,徹底心死。
“我可以跟你說實話,這個視頻不是我調查出來的結果,而是有人把他送到了我辦公室。有人拿我當槍用,但這個案子能破,我願意當這把槍。”耿奉喜站起身繼續說道:“沈天澤我早晚也會抓到的,早晚!”
劉彥章瞳孔急劇收縮,思考了許久後,徹底沉默,不再爭辯。
“劉彥章,你天天在辦公室算計怎麼圈地,怎麼掙錢,可沒算過自己有這一天吧?!現在我給你個機會,你坐這兒好好想想,老天眷顧你,讓你有高學曆,有彆人難以企及的人脈,可你這前半輩子,究竟都乾了些什麼!”耿奉喜指著劉彥章再次罵道:“你就是連混社會,都不是成功的那一個。地賴子還知道禍不及家人呢,可你卻活的一點底線都沒有。同樣是犯罪,章顯光比你爺們!”
話音落,耿奉喜轉身就走:“好好在這兒冷靜一下吧,想說了隨時找我,不想說,咱們法院再見。”
冰冷的提審室內,劉彥章身旁沒了伺候他的秘書,跟班,有的隻是拔涼的手銬子,和限製他行動自由的牢椅。
他此刻沒有聽耿奉喜的話,反思自己的人生,他隻是在不停的想,老駱應該會管我吧?我可是三鑫公司絕對的核心高層,擁有著龐大的人脈關係和利益網,其他人不會看著我真出事兒吧?
幻想,一絲希望殘存,這就是支撐著劉彥章能在看守所裡過日子的主要精神支柱……不然,他可能早都崩潰了。
……
沈Y的爭鬥落幕之後,嘉陽地產徹底被查封,沈天澤等人全部跑到了國外,而塗嘯紳,陳文豪慘死,蔣光楠入獄,就連牽頭負責通油路項目的劉彥章也進了看守所……
兩幫人爭鬥了一年多,似乎沒有贏家……可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僅僅一年之後,畢子文卻如火箭一般竄了起來。他通過小澤的關係拿了通油路的項目,僅僅半年時間就賺的盆滿缽滿,然後他又用賺來的錢,鋪關係,鋪前景,如滾雪球一般就來到了人生最輝煌的頂點。
可他崛起之時,他的兄弟王戰壘卻在緬D聽說了一個事兒。
當初,小澤在上H重傷,王戰壘孤身一人回到沈Y之時發現,他的五個兄弟出事兒了四個,僅僅就跑出來一個發小,而這也是催生王戰壘玩命報複蔣光楠的動機……
可王戰壘在緬D的時候才聽一個朋友講,當初點他兄弟的,壓根就不是什麼蔣光楠,因為當時後者自己都已經焦頭爛額了,哪有時間去搞王戰壘這樣一個地位不足,魄力有餘的混子?所以,真正點王戰壘兄弟的是畢子文……
這話不是沒頭沒影的謠言,因為朋友跟王戰壘說的頭頭是道。
畢子文為啥會點王戰壘的兄弟?因為他隻有激怒了王戰壘,王戰壘才會玩命的報複蔣光楠,以至於讓兩幫人都上線,從而達到把蔣光楠攆出沈陽的目的。這樣一來,畢子文才有理由去管沈天澤要報酬。再加上王戰壘兄弟被抓的地點,確實就在新城子,那裡是畢子文的地盤,他想打聽幾個不是有意躲著自己的小兄弟,確實一點都不難。
事後也證明,蔣光楠被攆出沈Y之後,畢子文就去了上H管小澤要關係,要拿通油路的項目……
王戰壘在緬甸聽說這事兒之後,將近一周都沒吃下去飯,他心裡不光感覺自己被玩了,還感覺對不起那四個出事兒的兄弟。
沈天澤有一天找王戰壘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王戰壘突然問了一句:“澤哥,你說點我們的……會是文哥嗎?”
沈天澤沉默許久後,笑著應了一句:“兄弟,你知道成長是啥嗎?”
王戰壘一愣。
“成長就是:以前,你花一輩子時間交的朋友,可能在人生中最後一天才認識他。但現在,你一頓酒的功夫交的朋友,你本能會想要拿一輩子的時間去認識他,這就是區彆……”沈天澤輕聲衝王戰壘提點道:“你才多大啊,早遇到坎比晚遇到坎好。”
“嗬嗬,我文哥給我上了一課啊,牛B的一課。”王戰壘一笑後,舉杯就與小澤一飲而儘。
二人正在喝酒的時候,巴昂一個電話就打到了小澤手機上。
“喂?!”
“南部軍區有人要搞死你,是駱文濤牽的頭,你馬上來我這兒,快點!”巴昂語氣嚴肅的招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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