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點多鐘,沈Y郊區,垃圾場。
四五台刑警隊的車停在拾荒老頭所住的棚子旁邊,兩個法醫戴著口罩,蹲在狗窩旁邊,隻用工具簡單檢查了一下腐肉和碎骨,就站起身來說道:“肉目前不好辨認,得回局裡弄,但看碎骨的形狀,應該是人體的。”
領隊刑警聽到這話吸了口煙:“確定是人體的?”
“肯定的。”帶來的法醫歲數都不小,經驗十足,所以回答的很肯定。
“那把肉和碎骨馬上拿回去,做一下堅定吧。”領隊刑警輕聲擺手招呼了一句後,就再次衝著法醫問道:“多久能出詳細的檢測結果?”
法醫聞聲回應道:“目前來看,假設肉和骨頭是一體的,那它經過長期冷藏的話,你即使用DNA技術,也很難推斷被害人的死亡時間,甚至是性彆,如果這是一起謀殺,那犯罪嫌疑人肯定是經過長期準備,並且擁有一定反偵察經驗的。”
領隊刑警再次抽了口煙,隨即輕聲吩咐道:“讓局裡在派一些人手,在通知當地派出所,排查垃圾場,看看還有沒有腐肉和骨頭。”
大約半小時後,又有數台警車開進了垃圾站,而那個報案的拾荒老頭,也被單獨叫到車上錄了筆錄。
……
澳洲時間,晚上九點半。
艾江在酒會上喝了能有將近一瓶半的紅酒,然後就被朋友帶著見了幾個當地很有威望的華人,這又喝了將近半斤白酒,所以他臨到酒會的時候,基本上就屬於半斷片不斷片的狀態了。
“何燦,不行了,我頭太疼了。”艾江迷迷糊糊的走到休息間門口,伸手扶著牆壁衝朋友說道:“你忙吧,我回酒店休息了,明天不是還有一場呢嗎?”
“彆啊,再等一會啊。”何燦是艾江很早之前就認識的朋友,關係不算遠也不算近,就是所謂本土上流社會的正常交往吧,總之在一塊辦過幾回事兒,也一塊玩過幾回。
“一會還有彆的事兒嗎?”艾江抬頭問道。
“澳洲這邊有不少大學,女孩都開放的很,你看今天的酒會,那幫漂亮姑娘全是特意被叫來的。”何燦笑著說道:“一會咱們可能開個大趴啥的,我有個朋友在這兒有彆墅,咱們一塊過去玩一玩,摸摸小手,年輕年輕,哈哈。”
“我不習慣跟不熟悉的人一塊玩。”艾江毫不猶豫的擺了擺手。
何燦聽到這話一愣:“跟我你還裝?”
“不是裝。”艾江搖頭應道:“這種場合太亂,有些人我都不認識,我跟他們一塊玩啥啊?我跟你不一樣,你是經商的,你有錢,你一晚上睡一萬個都行。”
“嗬嗬。”何燦聽到這話一笑,趴在艾江耳邊說道:“那你這樣,你在休息室等一會,晚上我也不跟他們去了,隻再叫一個近的朋友,咱們一塊酒店。”
“那你得多久能完事兒啊?”
“最多也四十分鐘。”何燦低頭看著手表說道:“你進屋吧,眯一會,喝點茶。”
“行吧,我先上個廁所。”
“好,我在去見幾個朋友。”
話音落,二人在休息室門口分開,何燦繼續去應酬,而艾江則是搖搖晃晃的就去了衛生間。
撒了個尿,艾江頭暈目眩的洗了個手,步伐虛浮的就向往外麵走去,但此刻他酒勁兒越發上湧,整個人看東西都是重影的,人剛到門口就腳下一滑,身體向後仰去。
“嘭。”
一聲悶響,從女衛生間內走出來的一個姑娘,直接扶住了艾江。
“啪!”
艾江伸手抓住門框子,踉踉蹌蹌的強站起身,回頭就掃了一眼姑娘。
淡淡的香水味傳來,姑娘甩著及腰的長發泛起微笑,俏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問道:“沒事兒吧。”
艾江呆愣愣的看著姑娘,喝到表情木訥的點了點頭:“不……不好意思……有點喝多了。”
“能走嗎?”姑娘笑著問道。
“嗝。”艾江打了個嗝,腳步淩亂的點頭:“能。”
“你去休息室吧?”
“對。”
“那我送你吧。”姑娘笑著攙扶起艾江,熱心的就將他送進了休息室:“你坐這兒歇一會吧,我還有朋友。”
“謝謝。”艾江直愣愣的看著姑娘回了一句。
“不客氣。”
姑娘一笑,擺手後離去。
艾江躺在沙發上眨了眨眼睛,擺手就衝服務員喊了一句:“你去幫我叫一下何燦,何先生!”
“好的。”休息室內的服務員點頭。
大約五分後,何燦邁步走了進來,低頭問了一句:“怎麼了?”
“一個頭發很長,穿淡粉色小T恤的姑娘,你有印象嗎?”艾江舌頭梆硬的問道。
“有啊。”何燦一愣後,笑著點頭。
“哦。”艾江一笑,沒有接話。
何燦邁步坐到艾江旁邊,趴在他耳邊問了一句:“有想法啊!”
“嗬嗬。”艾江佯裝醉酒一笑。
“還真他媽巧了,你說的這個姑娘,就是晚上我想給你介紹的,那姑娘是搞影視的,沒事兒還拍點廣告啥的,正經的文娛圈玉女。”何燦簡單介紹了一下。
“扯JB蛋,這種場合裡,有幾個能配稱為玉女的?即使能稱為玉女的,你看身邊那個沒有主?”艾江擺手回應道:“名利場,娛樂場啊。”
“你看,你要總是這麼思考問題,生活就沒啥意思了,你看好的一麵啊。”何燦調侃了一句:“一會我給你叫進來。”
“我眯一會。”艾江沒拒絕,也沒接話。
何燦會心一笑,邁步就離開了休息室。
……
沈Y某酒店的餐廳包房內,沈天澤,二胖,陸濤,還有李陶光等人此刻正在宴請市裡的幾個關係,但從酒席開始,李陶光就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似的,臉色也不太好。
眾人舉杯共飲之後,沈天澤夾著菜,扭頭看著李陶光問道:“怎麼了?看你不太舒服啊!”
“嗯,我頭有些疼,胃也難受的不行。”李陶光看著心神不寧的說道:“要不你們喝吧,我就先撤了!”
沈天澤聽到這話大感意外,因為李陶光之前對自己的關係保護,那真就跟親兒子差不多,從來沒有過單獨讓小澤跟他關係接觸的時候,可今天不知道抽什麼瘋了,他竟然主動要走。
李陶光雙眼雖然盯著沈天澤,但此刻心裡想的卻全是早上垃圾場去的那些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