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小時後,工地內。
沈天澤將臟不兮兮的小吉拉到辦公室內,瞪著眼珠子問了一句:“你他媽的……怎麼回來的?”
“他們抓我是為了跑出去,但有一個槍手受傷了,跑出去後又覺得我是累贅,所以就把我綁在了市郊一個臭水溝子旁邊的平房裡,早上我碰到拾荒的,就讓人給我放了。”小吉拿著水杯不停的喝水,跟沈天澤說話的時候,也是語氣急促。
沈天澤眯眼打量了一下小吉,也沒有馬上回話。
“……艸,你這也是祖上積德了,碰到做事兒講究的亡命徒了,沒順手送你升天。”曹猛輕鬆了一口氣評價道。
“是啊,那倆還真就沒動我,剛開始我被抓的時候,以為自己都完了。”小吉也是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
“不是,你不說我還忘了,走廊裡那麼多人,他為啥就抓你啊?”周琦挺費解的問道:“你不是去買單了嗎?”
“我點背,碰上了。”小吉此刻肯定不能說自己是因為八卦才被人弄走了。
“……那你是夠背的了,”曹猛也略顯無語:“都快給我急死了。”
“行行行,人回來了就行,平安就行。”沈天澤輕聲插了一句後,就立馬吩咐道:“大鬆,你給陸濤打個電話,告訴他小吉回來了,讓他彆惦記了。”
“妥。”付誌鬆一直目光奇怪的打量著小吉,所以沈天澤喊他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
“你們呆著吧,我領他去一趟市局。這人回來了,咱得馬上去報個到啊,要不然市局那邊回頭也得過來找。”沈天澤衝著屋內的眾人說了一句。
“我送你去。”曹猛順手就拿起了車鑰匙。
“不用了,你們呆著吧,我跟他去就行,一會順路找一趟小艾跟她談談預售的事兒。”沈天澤急匆匆的婉拒了一句後,就伸手拿起了車鑰匙:“走吧,小吉。”
“哎!”小吉聞聲後放下水杯,邁步就跟著沈天澤往外走。
付誌鬆看著小吉從自己身邊路過,目光曖昧的趴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你撒謊了!”
“啥啊?”小吉一愣。
“嗬嗬,跟我扯淡,賭是啥?是撒謊,是騙,是手裡有牌的時候,讓彆人以為你沒牌。”付誌鬆拍著小吉的胸口,輕聲嘀咕了一句:“我學撒謊的時候,你還在草原上擠奶呢!”
小吉聽到這話頓時臉一紅。
“走啊!”沈天澤在外麵高喊了一句。
話音落,小吉邁步就跟著沈天澤出了辦公室。
幾分鐘後,樓下車內。
沈天澤主動坐在正駕駛上,一邊啟動汽車,一邊扭頭衝著小吉問道:“趕緊他媽的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兒?”
“……你是咋看出來的?”小吉費解的問了一句。
“你他媽天天跟著我,我要再不了解你那就完了。”沈天澤皺眉再次催促道:“到底怎麼回事兒,為啥要在屋裡撒謊?”
小吉撓了撓頭,輕聲回應道:“也不是我想撒謊,隻是這事兒……實在是很難解釋清楚……你等我組織一下語言,從頭給你捋一捋昂!”
“捋不明白,我就削死你!”沈天澤瞪著眼珠子罵了一句。
……
呼市,老葉的住所內,大炮看著剛開始退燒的小雷,由衷的衝老葉說了一句:“謝謝!”
“過來跟我喝點。”老葉以前是喝酒定量,很少大醉,但自從兒子沒了之後卻變了,變得逢酒必喝,喝了必大。
大炮看見酒之後表情有點猶豫,因為他現在等於是腦袋隨時可能就得搬家的狀態,精神高度緊張,實在是不想喝,也不能喝。
“象征性整點,不讓你多喝。”老葉仿佛看透了大炮的心思,所以再次勸了一句:“我自己喝著沒意思。”
“哎,好!”大炮點了點頭後,邁步就坐在了老葉旁邊,吃起了鹵煮小菜,喝起了燙過的白酒。
室內拉著窗簾,光線有些昏暗,老葉吃著花生米,喝了兩小杯白酒後,突然問了一句:“……因為啥啊?”
大炮聽到這話一愣。
“光吃不嘮嗑,氣氛有點尷尬,但你願意說就說,不願說就拉倒。”老葉隨口補充了一句。
“因為我媳婦。”大炮低聲回了一句。
“對了,昨天在平房的時候,你跟我說來著,說你媳婦沒了……因為啥啊?”老葉順著話茬問了一句。
“被人強.奸了,我們告……沒告出結果……最後她被逼的從樓上跳下來自殺了。”大炮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就跟針紮似的,非常難受。
老葉聽到這話一愣:“……誰乾的啊?”
“拉.皮.條的叫印子,中間安排事兒的叫管東……強.奸我媳婦的是劉夏。”大炮如實應道。
“艸,這個組合你確實告不贏,比我當初還難呢。”老葉撇嘴罵了一句,表情已經從當初的憤怒變成了淡然。
“告不贏,我就弄死他們。”大炮眼珠子通紅的說道。
“你個小愣頭青不怕死啊?”老葉眯著眼問道。
“大爺,這男人從生下來就扛著三個責任,贍養生我的父母,照顧好陪我過日子的媳婦,養育給我傳宗接代的子女……如果我他媽的連這幾個人的仇都不報,那我就白當一回男人!”大炮滿眼珠子怒氣的吼道:“殺前不問後果,殺完不想埋哪,乾就完了!”
“不想埋哪兒?埋的是彆人,還是你啊?”老葉抻著脖子問道。
“彆人和我都一樣,死哪兒算哪兒,我也沒考慮過。”大炮如實回應道。
“啪!”
老葉聽到這話一拍桌子:“看你也就二十出頭,但算個小爺們,配喝我這點酒!”
“乾了,爺們!”
“乾了!”
話音落,一老一少仰脖一飲而儘。
“……大爺,我還有一件事兒沒想通。”大炮放下酒杯說道。
“什麼事兒?”
“在平房裡的時候,你都要走了,為啥又回來了?“大炮皺眉問道。
“……!”老葉沉默半晌,指著大炮說道:“我兒子要活著啊,也跟你差不多大。”
大炮聞聲呆愣。
“不說了,喝酒!”老葉緊皺著眉頭,就迅速端起酒杯擋住了自己的臉。
……
市區,某咖啡館內。
陸濤坐在椅子上,看著黑貂男子狗頭少腦的走進來後,就眼神厭惡的皺起了眉頭。
“哎呦,陸少,挺準時啊!”黑貂男子齜牙打了聲招呼後,扭頭就衝著乾淨的地麵吐了口痰:“嗬嗬,這地方挺高級啊,我以前都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