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某早餐攤上。
沈燼南大口喝著小米粥,吃著鹹菜,看模樣就跟餓死鬼托生似的:“你也吃點啊,熬了一宿,又喝了那麼多酒,不吃點東西胃裡得多難受啊。”
陸濤搓著臉蛋子,眼珠上布滿紅血絲的說道:“哥們,這要走進去,再出來時間可不短啊,你想好了嗎?”
“沒想好,我能找你啊?”
“可我現在沒想好啊,你偷著找我捅咕這事兒,回頭小澤要是知道了,那不得埋怨我嗎?”陸濤有點糾結的回了一句:“我勸你還是再跟他商量商量。”
“要商量,他就不會讓我去的。”沈燼南擺手回了一句:“濤,這事兒你就聽我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陸濤抽著煙,眯眼打量著沈燼南許久,隨即才點頭應道:“好吧!”
“你趕緊打電話吧。”沈燼南催促了一句:“我吃的差不多了。”
陸濤扭頭看著清晨的街邊,看著來回走動著的人群,心裡挺不理解的問道:“燼南,新時代公司要就有你和小澤,那我能理解你的做法,因為他在外麵更有用,你站出來他也不會忘了你……可新時代公司不止就你們兩個啊……你這麼做就沒考慮過自己嗎?”
“滋溜!”
沈燼南喝了碗裡最後一點粥,一邊擦著嘴,一邊回應道:“我要不去,百分百會是小澤去。”
“為什麼?”陸濤不可思議的問道。
“二胖,周琦,還有曹猛,都是跟他血坑子裡滾過來的兄弟,以小澤的性格絕對不好意思張嘴提議選人。在馮樂天和韓東生的事兒上,二胖,周琦,猛子全都差點折了……大家付出的都不少,小澤心裡是有數的,所以他從廣Z回來,就沒跟我們談過這事兒。因為除了我們幾個,下麵的人分量不夠,所以他心裡想的是自己把這事兒弄下來。”沈燼南歎息一聲回應道:“他媳婦懷孕了,可能今年或明年就得領證,你讓他進去,那等他出來孩子都他媽上小學了……!”
陸濤聽到這話,沒有吭聲。
“有個事兒其實你不知道,小澤是我弟弟,就跟親的沒有任何區彆。”沈燼南聲音沙啞的回應道:“這聲哥,他叫了我快三十年了,關鍵時刻,這哥得站出來啊。公司離開我還能轉,但離開小澤還怎麼玩啊?所以,這樣做最合適。”
陸濤沉默許久後,豎起大拇指說了一句:“燼南,你夠意思的。”
“嗬嗬。”沈燼南咧嘴一笑:“也分人!”
“……我跟你保證,時間不會太短,但絕對也不會太長,隻要有機會,我一定再給你辦。”陸濤很少跟彆人承諾什麼,但燼南今天的做法,還是讓他心裡有些動容。
“麻煩了!”沈燼南抱拳點了點頭。
大約一個小時後,沈燼南被一輛警車拉走,而陸濤則是返回了會所,並且一進包房就看見二胖直不愣登的衝了過來。
“乾什麼啊?”陸濤反問了一句。
“燼南是不是找你了?”二胖直言問道。
“……!”陸濤沉默。
“我他媽一猜就是!”二胖看著陸濤的表情歎息道:“昨天晚上他就有點反常……!”
“你在我屋裡呆著乾什麼?”陸濤突然主動問了一句。
二胖聞聲一愣。
陸濤又看著二胖的表情,沉默許久後長歎道:“……你們能混起來,不是偶然啊!”
……
下午,兩點多。
沈天澤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擦著嘴角的哈喇子衝收拾屋的方沐嵐問道:“媳婦,幾點了?”
“兩點多。”
“艸,昨晚喝大了。”沈天澤揉了揉眼睛。
“你特麼哪天晚上不喝大了啊?”方沐嵐翻了翻白眼,指著沈天澤命令道:“醫生說我可能有孕期綜合征,你這一年最好彆氣我,要不然我可帶你家孩子跳樓!”
“艸,那你可得找高點的樓房,彆一下摔不死,我還得養你後半輩子。”沈天澤斜眼回了一句。
“嘭!”
方沐嵐一腳丫子蹬在沈天澤的屁股上:“嗮臉,給我跪下!”
“我跪下,你得躺下。”沈天澤伸手就要摟過方沐嵐。
“……你要不要臉,大白天的……你趕緊起來!”
“嗬嗬。”沈天澤一笑,搓著臉蛋子說道:“你給我找身衣服,一會我去陸濤那兒一趟。”
“找他乾嘛啊,他都走了吧?”
“不可能,他等著我呢。”沈天澤歎息一聲後,就跟方沐嵐撒了個謊:“我找他沒啥事兒,就談談小艾鋼材的事兒,你給我找衣服吧。”
“在櫃子裡呢,自己拿吧。”
“嗯!”
話音落,沈天澤起床洗漱一下後,就邁步去了陸濤的房間,但不料他到的時候,二胖,周琦,還有曹猛等人也在。
“乾啥呢,聚會呢啊?!”沈天澤愣了一下問道。
“……!”
眾人都沒吭聲。
“氣氛咋這麼沉悶呢?艸,昨晚喝完還沒緩過來啊?”沈天澤調侃著說了一句後,就衝著陸濤招呼道:“你出來,我跟你說點事兒。”
陸濤聞聲站在原地沒動。
“咋了,你也沒緩過來呢?”沈天澤擺手再次喊道:“出來啊!”
“不用出去了,”二胖低頭突然插了一句:“燼南昨晚找過濤了。”
沈天澤聽到這話,當場愣住。
“對,他找完我了。”陸濤點頭。
“什麼意思?!”沈天澤往前邁一步繼續問道:“燼南找你……!”
“他自首了。”陸濤歎息一聲回應道。
沈天澤聽到這話,呆若木雞。
……
越N,平陽土龍M市某監獄小號內,被征召稱作東北虎的青年,蜷縮著身體躺在滿是餿味的草墊子上,已經一天一宿沒怎麼合眼了,飯也沒吃,心裡一直在想著征召跟他說過的話。同時心裡也抱有祈禱和僥幸的想法,因為他特彆希望征召是看錯了……
一直熬到晚上,門外的獄警突然喊道:“蹲好,出小監了!”
青年活動著酸疼的身體起身,蹲在小門口靜靜等待。
四十分鐘後,青年洗漱完畢後,摘掉鐐銬就回到了正常監室,隨即木然走到自己的床上坐下,伸手拿起一根違禁的小釘子,扭頭看著密密麻麻,全是刮痕的牆壁,再次用力的刻下了一條。
“還有一百天,就剩一百天了……!”青年撲咚一聲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