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家中。
老貓看著眼前的付誌鬆,曾幾次咬牙舉起手中的片.刀,但又幾次在空中把抬起來的刀放下。
他來是為了要錢,不是為了殺人的。
他恨付誌鬆,但同樣懦弱的怕弄出大事兒,給自己招來無法抹平的懲罰。
“艸你媽的,你砍不砍我?”付誌鬆非常光棍的看著老貓,瞪著眼珠子吼了一句。
老貓咬著牙,手掌氣的直哆嗦,但又不敢真的砍下去。一怕自己失手整死眼前這個混蛋,二怕付誌鬆挨了一刀後,直接急眼整死自己。
“你不砍是吧?艸你媽,那你給我站好了,我可砍你了昂!”付誌鬆一點沒慣著,嘴裡的話剛說完,抬刀就要衝老貓剁下去。
老貓害怕,頓時縮脖子往後一躲,拿刀就要擋一下。
“撲咚!”
雯雯閃電般從屋內衝出來,一把就抱住了付誌鬆的後腰,張嘴喊了一句:“你還想進去啊,還想蹲監獄?彆作了,行不行?”
話音剛落,老貓扔掉刀,咕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眼淚在眼圈的說道:“艸你媽付誌鬆!我是沒有你光棍,也沒有你敢整,你敢拿二十萬假錢上局耍,我他媽不敢。但你今天可憐可憐我行不?夏勇抓住我了,我他媽的借了五萬高利貸先還的他,這錢我要是給不上……那幫高利貸的能上我家,禍害我爸媽去。”
付誌鬆聽到這話一愣。
“你就當可憐可憐我了,給我拿五萬,利息我自己想辦法,我求你了,給你磕頭行不行?”老貓說著就咣咣的在地上給付誌鬆磕頭。
付誌鬆一看老貓這樣,莫名又心軟了,沒有剛才那個虎勁兒了。
“你給我五萬吧,就當給要飯的了,行不行?”老貓流著眼淚商量著。
付誌鬆聞聲放下菜刀,斜眼衝老貓罵了一句:“你說你不是賤嗎?你要錢過來好好說,找我女人麻煩乾個JB?!”
“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啊!”
“……我他媽欠一屁股饑荒,敢接嗎?”付誌鬆好像還挺有理似的回了一句。
“誌鬆,你把五萬塊錢給我吧,求你了。”
付誌鬆聞聲沉默半晌,隨即扔了菜刀回應道:“彆JB在這兒鬨,走,咱們出去說。”
“不能出去!”雯雯怕出事兒,依舊阻攔著。
“沒事兒啊,我們出去說兩句話,一會就回來了。”付誌鬆大咧咧的回了一句。
……
兩個小時後,雯雯依舊沒有等回來付誌鬆。
小區外麵,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燒烤攤上,剛下班的坐.台小.姐,社會閒散人員,加夜班的司機,還有零星幾個,隻吃著三五串羊肉串,喝一瓶啤酒的掃大街老頭,就組成了當前這個社會最底層人士的夜晚生活狀態。
一張臟兮兮的桌子上,擺放著十幾瓶啤酒,老貓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艸他媽的,這日子我是真過不下去了。媳婦跑了,父母都有病,我他媽的還這麼作……那早晚這個家就沒了……這回我算是想好了,不耍錢了,以後就是掃大街,當保安,一個月掙一千塊錢,我也認了……!”
付誌鬆斜眼看著老貓,醉眼惺忪的罵道:“你瞅你那個慫樣,你配耍錢嗎?心裡有點鬼,桌還沒等上去呢,腿兒就軟了,你能吃了這碗飯嗎?!趕緊好好JB乾點正事兒,比啥都強!”
“對,你說的對,我確實沒這個膽兒,從今以後也不吃這碗飯了。”老貓知道付誌鬆是為了自己好,所以頻頻點頭。
“我再說一遍,咱倆合作上局的事兒,都是為了錢。你不是為了幫我付誌鬆過難關,也不是拿我當朋友,就他媽的是為了人民幣,所以現在出事兒了,我沒義務管你……對不對?”付誌鬆臉色特認真的問道。
“對!”老貓咬牙點頭。
“……我不跟你撒謊,我還夏勇的十五萬,是我一個哥們幫我拿的,現在我還欠他錢呢。”付誌鬆再次擺手說道:“咱倆現在都不好過,所以你也彆JB跟我磨嘰了,懂嗎?”
“懂,我他媽不要錢了還不行嗎?明天就把我家農村的祖房賣了,從今以後掙一分,我就給我爸媽一分……咱倆喝完這頓酒,就誰也不認識誰了,行不行?!”老貓一邊哭著,一邊拍桌子衝付誌鬆喊道。
“對,那就喝酒吧!”
“來喝!”
淩晨,老貓一個人裡倒歪斜的走了,但走的時候,兜裡揣著付誌鬆前段時間剛買的金項鏈,還有那塊手表。
付誌鬆嘴硬,但心軟了。
老貓走的時候趴在地上哭的已經不成人形了,付誌鬆一急眼,對著他腦袋就是一腳:“你他媽的也玩不起啊!老子身上背了幾十萬塊錢的帳,也沒掉過一滴眼淚,你瞅你哭的,多JB磕磣啊?!”
話音落,付誌鬆伸手拽下脖子上的鏈子,還有腕子上的手表,扔在老貓腳邊就說了一句:“……走走,趕緊走吧!”
“付誌鬆,我給你磕頭,你沒讓我賣家裡的祖房。”
“滾滾,走了,走了……!”
夜色中,付誌鬆一邊擺手,一邊就向雯雯家的小區走去。而他的背影,讓人看著竟完美的與這形形**的人群,還有那燈光暗淡的街邊燒烤攤相契合。
……
十幾天的時間過去,付誌鬆拉著**一共去了六次賭局,前後輸了得有十七八萬,而其中有十一二萬,都是輸給了東家的局上。
什麼是東家的局?其實就是賭博場上沒有賭徒願意當莊了,然後局長為了讓賭徒彆散,自己坐莊,零星推的幾把。但這樣的機會不多,因為局長自己就搞賭博,他知道這玩應就是個無底洞,誰要真玩進去,那就是傾家蕩產。所以他隻是在沒人推的時候,零星玩上幾把,攏住一些要走的賭徒,然後一有人願意推,他馬上就會下來。
**就是把錢輸在了這樣的局上。
十七八萬撒進去後,**找到沈天澤問道:“差不多了吧?”
“其他的事兒,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晚上你彆玩了,按之前說好的辦,”沈天澤輕聲回應道:“把事兒弄的越大越好!”
“我知道。”**這時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笑容,表情也變得凝重了很多。
沈天澤看著**,輕聲再次問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你十幾萬都花了,這時候我怎麼撤?!”**咬牙應道:“我乾了!”
……
第二天下午,付誌鬆跟往常一樣,開車就拉上了**,但同時他也注意到,**今天穿了一件特彆寬鬆的衣服,而且右手一直在兜裡插著。
與此同時,沈天澤撥通了顧柏順的電話。
“喂?”
“你的朋友把人安排好了嗎?”沈天澤問。
“好了,已經過去了。”
“不要一出事兒就過去,那樣顯得太假。等派出所接警到現場的時候,再讓人過去。”沈天澤囑咐了一句。
“我知道。”顧柏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