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半左右。
沈天澤,段子宣,曹猛,蔣光楠,沈燼南,周琦,一塊聚在了江邊九站附近。
“人都散了?”沈天澤扭頭衝著眾人問道。
“散個屁啊?我這邊全跑散了,警察抓進去三四個。”蔣光楠十分上火的罵道:“在山下的時候,九哥激動了,老韓給小彭乾了,要不然事兒不能整的這麼大!”
“給小彭乾了?”段子宣剛剛沒有在山下,所以還不知道這個事兒。
“對唄,老韓拿**給他乾了!”
“司機老韓,他拿**?我艸!”曹猛震驚的回應道:“我看他也不是個玩槍的人啊!”
沈天澤聞聲低頭回應道:“九哥這麼多疑的人,能讓老韓天天跟在他身邊,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那咱們怎麼辦啊?趕緊給你們九哥打電話啊,這事兒幫他辦完了,他不能不管了啊!”沈燼南催促了一句。
“他給我打過電話了,讓咱們自己先找地方呆下來,因為平F那邊已經被警察掏了!”段子宣輕聲回了一句。
“什麼叫自己找地方呆下來啊?!這他媽滿大街都是警察,咱們上哪兒藏著啊?”沈燼南不可思議的罵道:“你們大哥就這個水平?”
此刻,沈燼南並不知道馬克等人剛到黑診所,警察就過去掏的事兒,所以他心裡不知道九哥已經驚了,更不知道九哥在這時候,根本不敢貿然跟沈天澤等人接觸。
“先彆埋怨了,趕緊找個地方躲一下吧!這都幾點了,咱們六個大老爺們在這兒蹲著,萬一碰到警察,那人家肯定過來例行檢查!”曹猛催促了一句。
“去哪兒呢?!”沈天澤抓著腦袋,也是一臉茫然。
“要不先去我那兒吧!”周琦掃了一眼眾人,眼神掙紮半晌後,才招呼了一句:“我那兒應該沒人知道!”
……
清晨八點鐘左右,天津附近的京哈老路上,丹姐臉頰略顯疲憊的開著車,餘光總是不經意的掃向電話,心裡祈求九哥能快點給她打一個。
繼續往前行駛了不到五公裡後,丹姐就來到了天津收費站附近,而從這裡出去後,再往前行駛四個小時左右,她就能進北J市區。
“刷!”
就在丹姐開著捷達車,即將接近收費站之時,道路右側的交警就衝她擺了擺手。
“吱嘎!”
丹姐皺眉看了一眼前麵的幾個交警,見他們離自己很近後,就隻能減速將車停在了了路邊。
“嘭嘭!”
交警敬禮後,直接敲了敲正駕駛的車玻璃,示意丹姐降下車窗。
“什麼事兒?”丹姐右手抓著自己的紅色小皮包放在腿上,左手隻將車門離了個縫隙問道。
“駕駛證,行駛證!”交警低頭招呼了一聲。
丹姐聞聲打開紅色小皮包的外層夾層,隨即拿出證件交給對方後再次問道:“怎麼了?”
“今兒有國外領導訪問,北J交通從早晨八點就開始進行嚴管,通知我們要對外地車牌進行嚴格甄彆。你把車停到服務區裡麵,我們查一下,登個記!”交警話語簡潔的回了一句。
丹姐聞聲後,就掃了一眼收費站四周,見到確實有個三四十台外地牌照的私家車擁擠的停在了加油站周圍。
“快點,彆在這兒堵著!”交警催促了一句。
“好!”丹姐點頭後,掉頭就將車開到了加油站旁邊的土路上,隨即坐在車內看著四周沉默半晌,就拿著皮包走了下來。
加油站內,總共有三台警車,出勤人數不超過十五人,所以丹姐在看到這個畫麵後,內心略微有點疑惑。她不明白既然是要對交通進行嚴格管控,那為啥就會來這麼兩三個警察?
短暫思考半晌,丹姐邁步就走到了一台交警車的旁邊,並且伸手敲了敲車窗。
“怎麼了?”正駕駛的交警降下車窗問了一句。
“您好,我家裡人病重,要急著去北J。您看您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插個隊,快點登記,快點走!”丹姐說話時就伸手遞進去了五百塊錢。
“你先拿著,前麵還有十多台車,一會說,一會我找你!”交警沒有馬上接錢,而是笑著回了一句。
丹姐聞聲一愣,隨即也笑著點頭應道:“麻煩了!”
“恩,你等一會,一會我就去找你!”
“哎!”
話音落,丹姐將錢裝進包裡,大步流星的就奔著加油站旁邊的食雜店走去。這個時候的高速還沒開通,所以服務區的管理並不完善,周圍全是那種私人經營的飯店,小吃鋪,看著比較混亂。
一路急行後,丹姐邁步走進食雜店,抬頭衝著老板說了一句:“給我拿點水,還有餐巾紙!”
“好的!”老板點頭。
“踏踏!”
就在這時,食雜店正門處走進來了三個膀大腰圓的壯漢,都是眼睛通紅,胡子拉碴的形象。
丹姐用餘光掃了一眼三人,隨即又衝老板問道:“這兒有室內衛生間嗎?”
“我這兒就有,五毛錢用一次!”
“謝謝!”丹姐點頭付過錢後,就順著老板指的方向,邁步衝衛生間走去。
……
大約十幾秒後。
“吱嘎,吱嘎……!”
六七台車速度極快的停在食雜店門口,一個板寸壯漢領著二十多個人,攙扶著一個老太太就下了車,奔著正門走來。
……
衛生間內,丹姐低頭用涼水衝了把臉之後,就抬起風韻猶存的瓜子臉,怔怔的看著牆壁上的鏡子。
“踏踏!”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呼!”
丹姐濃重喘息一聲,低頭打開紅色皮包,從最裡麵的夾層內拿出了一把嶄新的仿五四手槍。
年輕的時候,丹姐和父親在軍區打過靶,對槍械並不陌生,所以她此刻臉上並不見慌亂,隻安靜的站在鏡子前麵,熟練的校對,裝彈,擼動槍栓……
沈天澤曾經跟妮妮說過:“你的性格很像你爸!”
但其實妮妮的性格不僅像九哥,而且也像丹姐!
他們這一家三口的骨子裡,都有著那種倔勁兒和不服輸的勁兒,並且在最低穀的時候,往往會選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那條路。
是的,丹姐知道自己是被堵住了,所以她不準備去監獄裡虛度自己最後的人生,在鏡子麵前看著自己一天天老在監欄內,高牆內!
她準備先走,但不準備絮絮叨叨的給老公和孩子打個電話,讓他們揪心惦記……
“咚咚!”
敲門聲響起,門外的壯漢輕聲喊道:“出來吧,追你一千多公裡了,你跑不了了!”
“啪!”
丹姐拿起槍,槍口直接頂在了門口:“我想自己走,你們敢衝進來,那我就再帶走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