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樓下。

李凱讓其他人先走了之後，就單獨上了關磊的車。

“沒成吧？”關磊抽著哈德門香煙，麵無表情的看著風擋玻璃問道。

“你猜的對，趙偉才是死活都不配合！”李凱無奈的點了點頭。

“……對他們來說，錢不算事兒。彆說綁匪要一百萬了，就是要五百萬他也給得起，所以他們不會再咱這兒冒險的！”關磊沉默數秒後，扭頭又問：“他在裡麵呢嗎？”

“在呢！”李凱點頭。

“意思傳過去了嗎？”

“嗯，傳過去了！”李凱再次應了一聲後，才皺眉問道：“但我總覺得，他不會理你這個事兒！”

“滴滴！”

李凱的話剛說完，關磊的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隨即他低頭掃了一眼短信後，狠狠裹了口煙頭回應道：“我先見他一麵試試！如果不行，再想其他辦法！”

“……那我就不去了，你單獨和他談比較好！”

“嗯！”關磊讚同的點了點頭。

“行，那我先走，跟雙C這邊的同事做一下部署！”

“好！”

話音落，李凱推門離去，而關磊則是將車開遠了一些，隨即站在小區的黑暗處靜靜等待。

……

大約二十分鐘後，沈天澤下樓找到了關磊，二人在一處花壇旁邊的胡同見麵。

”我就有十五分鐘的時間，我說下樓來買東西，所以得馬上回去！”沈天澤開門見山的衝著關磊說道。

關磊皺眉看著沈天澤，低頭就掏出了煙盒。

”彆抽了！！趙偉才家裡全是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下來！”沈天澤麵無表情的攔了一下。

“從賀偉出事兒到現在，你為什麼沒有聯係我？我給你消息，你也不回複？”關磊眯著眼睛問道。

“……我沒有機會聯係你，我整天都和他們在一塊！”

“賀偉呢，什麼結果？”關磊再次問道：“我聽說他出事兒，有你的影子？！”

“我才來多久，我有能力單獨辦他嗎？！外麵傳言，他們都知道個屁啊？九哥要不想動他，賀偉會是這個下場嗎？”沈天澤煩躁的回了一句。

“我問你，他是什麼結果？”關磊再次問了一句。

“我不清楚，馬克辦的！”沈天澤模棱兩可的回應道。

關磊死死盯著沈天澤，沉默許久後，才用手指點著他的胸口說道：“小澤，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和他們不一樣。我勸你一句，彆給自己陷裡麵，不然我也沒有辦法救你！”

“真要出事兒，不管我陷沒陷裡麵，你都救不了我，這點我比誰都清楚！”沈天澤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關磊聞聲竟無言以對。

“……重要的事兒，我會跟你說的！”沈天澤思考半晌後，直接插開話題問道：“你來找我，是為了妮妮被綁的事兒吧？”

關磊在心裡琢磨了好半天後，最終還是沒有繼續逼問賀偉被整的細節，而是順著沈天澤的話題說道：”對，綁匪給老九打電話了吧！”

“嗯，三個孩子要三百萬！”沈天澤聞聲點頭。

“這批綁匪很可能就是下午在市區搶劫的那夥人，現在省廳讓我們和雙C公安局暫時並案，一塊偵破此案。但趙偉才和老九他們明顯是不想配合，弄的我們這邊很被動！”關磊輕聲敘述道。

“他們不配合，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啊！”沈天澤搖頭回應道：“而且換成我，我也不會配合！你們大張旗鼓的要抓人，私下又整什麼兩地合並偵查，綁匪也不是傻子，他們隻要盯上這邊，那警察一跟著摻和，人家肯定撕票啊！這人活著，錢就還能賺，但孩子要真出事兒，你讓他們這個歲數的人怎麼辦？！”

“之所以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那是因為剛開始沒人知道這兩個案子是有關聯的啊！”關磊也十分無奈的回應道：“算了，不說這個了！……小澤啊，我讓李凱給你遞信見麵，是想讓你在給綁匪送錢的時候發揮作用！”

“……什麼意思？”沈天澤聞聲皺起了眉頭。

“老九和趙偉才他們現在不配合，那幫匪拿了錢之後，就還是有可能會撕票。而且如果我們不能提前進行部署，那幫匪一旦逃竄到外地……再想抓就太難了！”關磊話語簡潔的解釋道：“所以，我希望綁匪在告知老九交贖金的地點後，你能主動提出來，要幫他們送錢！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暗中跟著你們，組織抓捕！”

沈天澤聽完這話，足足驚愕了十幾秒後，才臉色陰沉的反問道：“那批綁匪今天在銀行門口殺了幾個人？”

“……！”關磊聞聲沉默。

“三個，四個，還他媽是五個？”沈天澤十分激動的衝著關磊低吼道：“你是想讓我送死去嗎？！你們跟著，萬一讓綁匪發現了，我他媽還能回來嗎？關磊，你是不是拿我當排雷的了！？？啊？！”

“小澤，你聽我說！”關磊看著沈天澤，儘量壓低聲音回應道：“……首先，你隻要去了，那我們就能跟上！我親自帶隊，一定能保護你的安全！其次，賀偉現在折了，你就急需一個機會，進一步贏得老九的信任！如果妮妮順利得救，你哪怕就是不能從地位上徹底甩開段子宣，那起碼也能從真正意義上和他平起平坐，這會對以後你掌握更多老九證據，打下堅實基礎！你明白嗎？”

“我明白個JB！命要沒了，我打堅實基礎有什麼用？！這幫綁匪是他媽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銀行都敢碰，你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想撕票啊？！”沈天澤極其煩躁的拒絕道：“而且，你必須得明白，我他媽的不是你警員，我就是一個為了死了的親人，才答應乾這事兒的普通人！你沒有任何權利命令我，替你玩命！”

“你地位上不去，老九不真正的拿你當自己人，你能贏取他的信任嗎？你怎麼讓我破案，怎麼替你哥報仇呢？！我問你，賀偉被整的當天，老九露麵了嗎？！沒有，肯定沒有，對嗎？因為在這個團夥裡，他現在除了馬克，對誰都不是真正的信任！”

“彆他媽的跟我扯這個！關磊，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讓我去，就他媽的是想破案，或者說是帶有一定私心的想立功，想往上爬！我不是傻子，我不會給你當墊腳石的！”沈天澤咬牙說完之後，直接一邊轉身往胡同外走，一邊毫不猶豫的補充道：“這事兒我不會乾的，你找彆人吧！”

“沈天澤！”關磊突然攥著拳頭，低吼著喊道：“你去了，也不光是為了我！老九如果看重你，你暫時得到的，就不光會是地位！”

沈天澤聞聲停住腳步。

“……你在老九那兒拿到的所有好處，我從來沒有跟你提過！因為我知道，那是你應該得的！！”關磊輕聲衝著沈天澤背影說道：“老九如果有一天落網了，不管你拿的是一萬塊錢，還是十萬塊錢，肯定都會有人咬你，但我也都可以讓它變成死帳！這事兒除了我，彆人辦不了！”

“你他媽的威脅我？！”沈天澤猛然回頭，眼神極致陰沉的看著關磊喝問道。

“……不是威脅，而是這些東西，我想給，也給不了！”關磊麵無表情的回應道。

沈天澤站在原地，雙拳緊握。

……

另外一頭，趙小帥家裡，九哥拿著電話聽了半天後，皺眉問道：“你傷的是不是很重？”

“沒事兒，我處理完傷口就去雙C，你把錢準備好，綁匪隻要打電話，我就給他們送去！”馬克話語簡潔的回應了一聲。

“……！”九哥聽著馬克略帶著沙啞的嗓音，直接回了一句：“你讓大夫接電話！”

“不用，我能去！”

“你讓他接電話！”

“……！”馬克沉吟半晌後，最後還是將電話交給了大夫。

“他怎麼樣？”九哥直接問道。

“……子彈還沒扣出來，胳膊不能動了！”大夫話語簡潔。

“你讓他好好養傷！”九哥毫不猶豫的扔下一句後，就掛斷了手機。

“哥，克哥怎麼樣？”段子宣上前問道。

“送錢，他肯定是去不了，你叫小澤他們來樓上，我們商量一下！”九哥麵無表情的扔下了一句。

“咣當！”

話音剛落，沈天澤拎著一條煙，半箱水就邁步從屋外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