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前。
陳雪峰在吉L被生生套走了一百萬後,就一直在追查究竟是誰敲的這筆錢。S家莊紮卡團夥骨乾被刑警一窩端掉之後,陳雪峰就曾有過不放心,因為紮卡團夥很明顯是在吉L境內就已經被盯上,而他又是在紮卡團夥藏匿的彆墅樓內殺了李誌,所以,他十分怕警察盯梢的時候,無意中撞上了這個事兒。
但後來,李誌死了很長一段時間內,警察都沒有找到自己,而陳雪峰又托人打聽了兩次H市七處大案隊情況,也沒發現異常後,就慢慢放心了,但他萬萬沒想到,這精神剛剛鬆懈下來,就有人拿這事兒敲詐他。
所以陳雪峰給了一百萬之後,就仔細回想這個事兒的前因後果,並且得出了兩個關鍵點。
一,神秘人敲詐他的時候,曾經說了一句,我研究反偵察心理學的時候,你還吃奶呢,這說明對方有一定刑偵素養。
二,神秘人給的錄音筆是被一個印有H市公安局的牛皮信封包裹,所以,陳雪峰和唐川就更加覺得,對方可能會是個警察。
有了這兩條線索後,陳雪峰又馬上聯係了通過關係認識的那個H市市局刑警,向他打聽了一下七處大案隊的狀況,並且得知了一個,他以前根本不清楚的事兒。
那就是刑警一般在跟蹤偵查期間,都會每個車配備一台影像記錄儀,這個影像記錄儀,主要用兩方麵作用,第一,它所記錄的內容,很可能用於檢察院起訴時,作為一分部證據提交,並且在案件偵破過程中,專案組有遺漏的線索,也可通過它進行補充。第二,它也是用於案件結束後,給上層領導做案情報告時用,但領導一般情況下也不會看,因為案情報告他們都不一定仔細瞅,就更彆說這種時長動輒就十幾個小時,甚至數天的視頻影像了。
但陳雪峰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內心就瞬間透亮了起來,因為所有線索都對上了。他在心中捋了一下,就捋清楚了前因後果。
H市市局七處大案隊,在抓捕紮卡團夥時,留下了視頻影像,並且一定是拍到了自己某些處理李誌的畫麵,隨後,大案隊專案組可能沒有察覺,因為注意力都放在偵破紮卡案上,但其內部刑警裡,一定有人看到了這個視頻影像,所以,他想見財起意,想在自己這兒搞點錢。
這麼一推,正好印證了之前自己和唐川對對方可能是警察的判斷!
得出結果後,陳雪峰後半個月,都在找這個看了視頻影像的警察到底是誰,他首先通過H市市局的那個關係,詢問了七處大案隊的情況,而對方告訴他,這種視頻影像一般都是專案組副組長進行處理,隨即案件結束之前,會放在檔案科,然後等案件結束,在進行封存處理。
聽到這話後,陳雪峰又馬上問了一句:“那S家莊案的正副組長是誰?”
“組長是三處老胡,副組長是七處鄭可!”
“鄭可?!”陳雪峰愣了很久之後,立即問道:“是個女的?!”
“對!”
陳雪峰聽到對方肯定的答案之後,心裡已經可以肯定,這個鄭可一定參與了,甚至策劃了敲詐自己的事兒,原因很簡單啊,因為當天在吉L交易的時候,來拿錢的就他媽是個女的!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交易當天,鄭可人就在吉L,因為她白天的時候,到了自己郊區的彆墅進行常規檢查!
經過將近一月時間,陳雪峰反複印證過後,心裡已經確定,這事兒就他媽是鄭可乾的,所以,他在過年的時候,才被逼無奈的讓唐川領人過來解決此事兒!
為什麼說是被逼無奈呢?
因為陳雪峰也不想這麼乾,他爸就是體製內的人,所以,他非常清楚找人動一個警察的後果會有多嚴重!
但這事兒不乾不行啊!
因為對方掌握的是自己確切的殺人證據,如果這東西一旦流出去,並且形成影響,那自己必死無疑,因為這事兒就是他自己乾的,壓根沒有同夥,所以想找個替罪羊都找不到。而且在當今如此發達的媒體環境,一個高管子弟惡意殺人,那會得到全國性的集體關注,所以,陳雪峰心裡非常清楚,自己哪怕犯的不是死罪,那他媽也死了,不因為彆的,就因為他有這個身份。
為什麼毒.販持槍拒捕的幾率,遠高於其它犯罪?
那是因為他們抓到就必死啊!
所以,他們被警察堵住的時候,抱著的都是但凡有一線生機,我都不會坐以待斃的心態!
而恰巧,陳雪峰現在也是這個心態了,這東西掐在彆人手裡,那他時刻都會有一種,命不在自己掌握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並不會因為他是高管的兒子就會減少,反而會來的更強烈,更他媽有危機感。
這就是被逼無奈!
這就是鋌而走險,也他媽要乾的原因!
所以,瘋子唐川來到了H市,抓了鄭可和倒黴的王誌龍!
……
H市。
鄭可和王誌龍被拽上車之後,就拉到了郊區某農村的廢棄大隊部院內。
進入新世紀之後,臨近市區的農村基本都有過改革的情況,所以,這種廢棄的大隊部院子幾乎每村都有。
“燈熄了!”唐川走下來之後,指著車燈衝小超和鐵子說道:“人帶進去,我打個電話!”
“好!”
小超和鐵子這倆人就不知道啥是怕,所以,他們神態如常的就將被蒙著眼睛,拴著雙手的鄭可和王誌龍帶進了四處漏風的民房。
院門口處。
唐川撥通了陳雪峰的電話,隨即低頭說道:“人我抓住了!!”
“要東西!”
“她要不給呢!”
“必須讓她給!!”陳雪峰低吼著回了一句。
“給完呢?”唐川又問。
陳雪峰聽到這話後,有些沉默,因為他心裡也猶豫啊。
“……話我就跟你說一遍,她是體製內的人,雖然不是大案隊一把,但手裡也有點小權利!”唐川舔著嘴唇繼續補充道:“而且這人手裡還掐過你的東西,怎麼辦,你想一下吧!”
話音落,陳雪峰停頓了四五秒鐘後,咬牙說道:“按你想的做吧!”
“對,隻有讓她閉眼是最安全的!”唐川聽到這話心裡也托底了,因為他也參與了這件事兒,所以特彆不希望陳雪峰娘們唧唧,猶猶豫豫的,因為那樣有可能也讓自己攤事兒。
遠處。
郭肥子和莽哥站在車邊,相互對視了一眼。
“這幫人都他媽瘋了,警察都要弄死!”郭肥子低頭劇烈喘息著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咱心裡都沒數,真跟他們殺警察啊?!”
“這話你就跟我說一說就行了,千萬彆讓唐川聽見!”莽哥勸了一句。
“什麼意思?!”
“自己領會吧!”莽哥沒有再說,而是眉頭緊皺的奔著屋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