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延市,還是在糖糖酒吧,二斌約了林軍,但這次沒有韓宗磊和鐘振北。
“斌哥!”林軍和於亮從大廳外麵走進來,看見二斌以後,雙手抱拳,極為客氣的打了個聲招呼。
“哈哈!”
二斌同樣沒提昨天的事兒,隻是伸手拍了拍林軍的肩膀,隨即說道:“走吧,老湯已經到了!”
二十分鐘以後。
包房裡麵。
“林軍吧,早有耳聞!”老湯站起身,挺客氣的伸出了手掌。
“我這名聲,肯定是惡名。”林軍調侃著回了一句,隨即跟老湯握了一下手。
打完招呼以後,眾人落座,隨即老湯和林軍坐在中間聊了起來。
“……剛出來啊?!”二斌彈了彈煙灰衝於亮問道。
“恩,押了將近一年。”於亮點了點頭。
“出來和軍兒弄林場唄?”
“嗬嗬,我和他弄啥,林場有專門的人在做,軍都插不上手!”於亮一笑,隨即鬆了鬆領口回道:“先歇一段吧,以後要沒啥事兒,我就弄個藏獒廠……!”
“你喜歡那玩應啊?”二斌拉著於亮,單獨坐在了一旁,並且主動和於亮說起了話。這一下弄的於亮還挺不好意思,因為他不善言辭,一到這種場合就發悶,而二斌的主動搭話,隻能說明此人,為什麼走到今天,依舊是大哥,依舊在延市不倒。
……
沙發中央位置,老湯和林軍喝了杯酒。
“軍,你是明白人,老哥就不跟你兜圈子了!老譚,那頁咱掀過去,你就說,現在我這裡的合同,你想怎麼弄?”老湯翹著二郎腿,衝林軍問道。
“你多少錢買的,我讓範文玉多少錢買回來。”林軍抽著煙,麵無表情的回道。
“那我不白玩了嗎?!”老湯斜眼看著林軍。
“湯哥,那你是想讓我白玩了唄?!”林軍彈了彈煙灰,目光直視的看著他。
“……!”老湯被噎的一句話沒有。
“湯哥,我跟你掰扯掰扯這件事兒昂!”林軍皺了皺眉,隨即說道:“彭殿海的秘方,早都答應給我!你不乾,非找譚華橫插一杠子,為此,我沒了一個小兄弟!而譚華結果是啥樣,你心裡也有數!按理說,我對你的恨,不比譚華差!你掙錢我不管,但你扯到我身上,我肯定煩你!”
老湯還是沒吭聲。
“來之前,我天叔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我。他說,我要在延市做買賣,就不能把有錢人全得罪了,我想了想,這話也對!我叫你一聲湯哥,配方的事兒,咱彆往下扯了,我不讓你虧了,你也彆跟我說其他的,行嗎?”林軍掐滅煙頭,插手看著老湯。
“……我跟範文玉談一下?”老湯有點不甘的問道。
“他要想跟你談,還用我來這兒嗎?”林軍冷笑著問道。
麵對已經在配方上泥足深陷的林軍,老湯確實無能為力了。扯了這麼久,林軍不拿到配方,絕對不可能往回縮縮,而他在社會上沒了譚華的照應,自己想麵對林軍一下太困難,因為人民幣也不防彈,挨一槍,肯定是身上淌血。
“行,配方我賣了。”老湯沉默數秒,起碼表麵上極其有度量的說道:“我直接把合同轉讓給範文玉!順便贈送他一套營銷計劃書!”
做為純純以利益為中心的老湯,很快就在心裡核算了性價比。他這種人在發現前路不通以後,會比任何人都放棄的果斷,不會讓自己摻和到無法掌控的事件當中。而這種做法,和曾經與林軍有衝突的萬寶相似,他們都是掙能掙的錢,求穩,求快,求安全。
“謝謝,謝謝。”林軍連連點頭,隨即和老湯舉杯乾了杯中酒。
……
一個小時以後,車裡。
林軍揉著太陽穴,腦袋脹痛的撥通了範文玉電話。
“哎,軍。”
“玉哥,我這邊談妥了,明天你和老湯簽合同吧。”林軍直接說道。
“……軍,哥不會忘了你的。”範文玉停頓一下,隨即說道:“我也沒想到,這次事兒這麼難!你沒了一個兄弟,這是啥都彌補不了的。這樣吧,明天合同簽完,那棟樓我就直接給你過戶!然後,你要自己想乾點啥,一切費用,哥給你包了!”
“……你包多少費用都是其次,但有你這句話,我心裡挺熱乎的。”林軍真誠的回道。
“嗬嗬,我還得在延市混呢,能讓彆人罵我嗎?!行,就這麼定了,明天我找老湯。”範文玉一笑,聲音清淡的回道。
“好叻。”林軍應了一聲,隨即二人掛斷了電話。
“你累不累啊?”於亮開車看著林軍,皺眉問道。
“……壯壯沒了,我連哭都掐著手表,你說我累不累?”林軍長歎一聲。
“再找個地方喝點去啊?”於亮沉默半天問道。
“……你就是在裡麵蹲一百年,出來以後,也還是了解我。走,喝點去!”林軍躺在副駕駛,心裡一肚子話,想跟於亮說說。
……
兩三個小時以後。
“咣當!”
家裡房門被推開,林軍渾身酒氣的走進屋內,站在門口,靠著牆壁喘了半分鐘,這才彎腰拖鞋。
“怎麼又喝這樣啊?!”沈曼臉上敷著麵膜,隨即光著腳丫,一路小跑的衝了過來。
“拿了人家的錢,不喝,不辦事兒,那能行嗎?!”林軍摟著沈曼的脖子,身體晃晃悠悠的回道。
“……你把嘴扭過去,哈喇子都流我肩膀上了,惡心死了……!”沈曼皺著黛眉,無語的罵道。
“我想吐!”林軍乾嘔著說道。
“你給老子憋回去,等等,我給你拿垃圾桶去,敢吐門口,舌頭我給你拽下來……!”沈曼磨牙威脅了一句,隨即一溜煙跑進了衛生間。
“噗咚!”
林軍靠著牆壁滑座在地上,嘴角淌著哈喇子,緩緩閉上了眼睛,估計沒到二十秒人就打起了呼嚕,迷迷糊糊的窩在地上睡著了。
沈曼拿了清潔工具走出來,她站在台階上,看著林軍久久無語,隨即一邊收拾著,一邊說道:“我特麼過生日,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