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的煉藥師看到,隻怕會驚為天人,質疑起他們自身的煉藥術來。
明明是同樣的煉藥術,可是在楚雲亭手裡,卻能化腐朽為神奇,這是何等的讓人震撼。
在這樣的情況下,楚雲亭的周身,甚至忽然有著微微琉璃光芒閃爍。
那種琉璃光芒,是由眾多藥香凝聚,普照周圍,任何氣息在湧現楚雲亭前,都會被這琉璃光芒過濾,變得清澈,變得溫潤。
楚雲亭自身就仿佛就像是頂級的鼎爐一般,可以煉化周圍萬物的雜質,讓這些氣息變得完美,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回歸太極,回歸混沌,回歸先天。
足足一日時間,楚雲亭也不知煉了多少的丹藥,但他卻是知道,在他身後,有著數百顆丹藥在他身後飛掠。
每一顆他凝練出來的丹藥,都有著新的靈性,能自發飛行,雖然還沒有完全產生神智,但已經能自發地跟在他身後。
就仿佛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而聞著這些丹藥散發出來的清香,楚雲亭身上甚至沒有任何一絲疲倦之意,變得更加神采奕奕,再一次向前走去。
煉丹,煉丹!
第二天,第三天。
隨著楚雲亭的凝丹越來越迅速,天空上的丹藥越來越多,很快已經接近千數,而楚雲亭身上的琉璃藥光也越來越強。
甚至遠遠在數百丈外的藥草,會隨著楚雲亭的到來,自發地飛掠在空中,等待著楚雲亭的煉藥。
而隨著第四天楚雲亭越走越深,越走越高,所見到的藥草年份都越來越強,這些藥草的藥性就越濃,楚雲亭凝丹起來的難度就越大。
甚至好幾次,他的琉璃藥光都有一些支撐不住,差一點要破損了。
第五天!
此刻,整個千機藥山的無數山峰,都已經為楚雲亭而震動。
無數道丹藥之氣繚繞,從四麵八方而來,向著楚雲亭封印而來。
顯然,這些藥草被氣息影響,對楚雲亭同仇敵愾,已經把楚雲亭視為生平大敵,決心不顧一切地要把楚雲亭碾壓。
在它們看來,它們那些被碾壓著的藥草,都是被楚雲亭所戕害殺戮的。
它們要為那些藥草複仇。
千機藥山上的藥草,每一株都有著數百年乃至數千年的曆史,受儘天地靈氣,有著本身的靈性,而它們合圍起來,甚至能天宇都能劈開。
所以它們的這一次衝擊,浩浩蕩蕩,如同雷劫降臨一般,讓天地幾乎化成昏暗。
甚至連天機藥山之外的那論劍台上,也出現天地異象,天地暗淡,大地陸沉。
“這是遭雷劫了?”一時間,包括金盟王等人,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麵帶擔心之色。
金盟王乃是去年就成為論劍第一從而進入參與試煉的所在,但他七日裡遍尋眾山,也沒有找到任何一絲仙緣,隻能作罷,同時他也是明白在天機藥山裡,那些藥草的靈性之強。
“看這樣子,難道是楚雲亭犯了眾怒?把那些藥草都毀了,把千山藥山給燒了?否則,何至於帶來這般雷劫?”連金盟王也是露出震撼的表情。
而那雪青,則已經把心糾到極限了。
“轟!”
此刻,天機藥山裡,那些藥草的蓄勢力量已經到了極限,下一瞬間,它們全部淩空爆發而出,向著楚雲亭衝擊而來。
幾乎無法看到這一擊的速度、飛行軌跡。
仿佛是跨越了時間、空間,猛地出現在楚雲亭的身前。
這甚至是可以滅殺仙人的一擊。
在那些藥草的心裡,它們全部認定,楚雲亭馬上就會灰飛煙滅!
隻是這時,麵對著這樣的一擊,楚雲亭依舊氣定神閒,從容不迫,然後手掌凝起,虛空如同鼎狀,向外一劈。
這一劈,竟有著羚羊掛角、天衣無縫的感覺,不像是凡人所擊,而像是在領悟大道。
手托滿月彎弓,人行善念,如天花亂墜。
輕飄飄的一擊,楚雲亭在掌心裡甚至沒有蘊藏著一絲力量,隻是在醞釀著道理。
煉藥的道理。
他是把煉藥的所有道理,都融在掌心裡,施展而出,與那藥草們瘋狂恐怖的雷劫一擊,交錯在一起。
“轟!”
兩道力量交錯,仿佛天地之間,瞬間暗淡了又綻放。
一時間,那些藥草赫然發現,它們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擋住了,根本無法再進分毫。
楚雲亭這看起來根本沒有力量的一擊,居然擋住了它們這樣的攻擊。
這讓它們感覺到嘩然,感覺到不可思議。
要知道它們這樣的攻擊,甚至連一位大學士都能輕易滅殺,楚雲亭何德何能,能擋住這樣的攻擊。
它們不了解。
它們不明白。
它們不甘心。
而這時,楚雲亭卻是靜靜地說著:“之前被我煉化著的藥草,它們並非失去生命,它們反而是找到新的生命。我的煉丹,是在為它們驅邪、為它們去除內心的雜質,讓它們脫胎換骨,以丹藥的樣子重生。”
楚雲亭指著天空上飛行著的那些丹藥:“就仿佛如同佛經裡,天地慈悲,眉目低垂,它們隱遁於此,是因為不忍見到世界苦難,所以不看眾生看我的心,然而,至始至終,它們還是要麵對那一切。所以我賦予它們勇氣,賦予它們力量,讓它們以丹藥的形式,去麵對內心,麵對眾生。”
此刻,楚雲亭說的語言,如同佛經裡的吟唱,讓人忍不住陶醉其中,被一種無形的魔力所滲透,最關鍵的是,楚雲亭語氣誠懇,看似是勸說這些藥草,實際上是在訴說他自己的內心。
“我這一世苦苦尋求功德,所以不曾違背內心的善念,做我本性之事,生平爽朗,仰可望天,沒有一絲不可告人之事。但若有誰亂我心性,有誰無端殺戮,落入地獄天魔,我必誅之!”
楚雲亭腦海裡閃爍過他所經曆的種種。
自幼受儘無數的欺淩,然而當他重掌楚家大權,哪怕連罪魁禍首的大夫人,他隻是將其囚禁。
唯獨隻有那些無惡不作、惡貫滿盈不求回改之人,他這才會一劍誅之!
所以剛才,他雖然凝練那些藥草成為丹藥,但卻從不強求,凝聚成丹藥,他隻是幫這些藥草去除雜質而已,隻是幫它們找回內心而已。
他的這種煉藥,即功德。
而後,他動用了心染陣法,將這種善念,滲透進每一株藥草的身心裡。
所以剛才那藥草那翻天覆地的攻擊,竟在瞬間被他的善念所影響,不曾傷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