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爬過兩座山頭兒之後,我們來到了一處淺河邊。我用淨水試紙試了一下水的成分,在確認沒有有害物質後,大家一起把頭紮進了水裡,咕咚咕咚地把肚子灌了個溜圓。
河水又涼又甜,這讓疲憊不堪的我們的精神一下子舒緩了很多。天際已經微白,太陽很快就要出來了,看這天氣,今天的氣溫一定會非常非常的高。我甩了甩滿頭的水珠,站起身環顧了一下四方,隻見周邊的山已不像先前見到的山那樣荒涼了,多了一些灌木叢,還有一些小草。
“教官,大家太累了,恐怕得休息一下了,不然還沒打仗就先累死了。”我對山姆教官說道。山姆教官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跡,看看了躺坐了周邊的突擊隊員們,點點頭,然後問一個阿富汗藉的隊員道:“兄弟,這附近有沒有可供我們短暫休息的山洞什麼的?”隊員想了想說:“這一帶我也不是很熟悉,不過我想要找個暫時歇腳的山洞應該不難。”那名隊員說著,又轉換語氣地接著說道:“你知道的,教官!我們阿富汗長年戰亂,所以那些貧困的居民有很多是住在自己挖的山洞裡的,他在山洞裡結婚生子並艱難度日,當然,他們有很多也長眠於這些山洞內,並從此連艱難度日的權力也沒有了。”山姆教官聽了這名隊員的話,表情尷尬地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卜那德,不要拿話揶揄山姆教官……”另一名突擊隊員站起身拍了拍卜那德的肩膀說道。山姆教官說:“沒事,讓卜那德說說吧,我知道他並沒有想讓我難堪的意思。”
卜那德不自然地笑笑,然後對山姆教官說:“對不起教官,不是想戳您的軟肋,隻是一聽到山洞這個詞我就不自覺得想起了那起戰爭,我的父親就是因為那場戰爭,才折了命的。”山姆教官看著卜那德,淡淡地說:“兄弟!對於你父親的死我深感遺憾,也許我可以代表美國軍人向你和所有在那場戰爭中失去家人的平民們道歉,希望你能夠接受!”
卜那德淡淡的一笑,說:“算了,教官!不用再說什麼道歉的話了,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既然過去了,那就讓他過去吧。我相信美國軍人不等於美國**……”山姆教官說:“你也許說得對,卜那德,但是請你相信,無論是美國**還是美國軍人,我們都是友善。”卜那德笑了笑了說:“也許吧,山姆教官,但願您說得是對的……”就在山姆教官與卜那德對話的當兒,其他突擊隊員不知是基於什麼原因,全都站起了身,並向卜那德投來了複雜的目光。
我不知道卜那德話中所提到的那場戰爭是指的哪一場戰爭,但是從他們的對話中我能聽出,是美國**發動了那場戰爭,在那場戰爭中死傷了很多平民,卜那德的父親就是死傷平民中的其中一位,而山姆教官就是參加那場戰爭中的美國軍人中的一員。就因為山姆教官與卜那德的這樣一段簡短的對話,我們這支突擊小隊的團隊氛圍變得微妙了起來。這種微妙有不和諧,有分歧,更有根深蒂固的種族矛盾。
多年的作戰經驗告訴我,這種微妙的氛圍是危險的,它有可能在最關鍵的時刻造成最致命的後果。想到這裡,我對山姆教官說:“教官,兵貴神速,我們的飲用水已經補充足了,還是儘快離開這裡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樣也好養足體力繼續趕路,空軍那邊第一輪的突襲恐怕都結束了,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山姆教官看看遠方,點點頭,然後對大家說:“兄弟們,大家收拾一下,我們向前再行進幾英裡,等我們到了前麵那座山的山腳下之後,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避開正午的太陽後再繼續前進。”山姆教官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要在今晚10點鐘,也就是空軍發起第二輪突襲之前趕到D號目標點。”“是……”隊員們打個立正齊聲應道,然後按戰鬥隊形小跑著向遠方的高山跑去。
望山跑死馬,那座山看著近,可真正走起來卻發現它離我們是那麼的遠……也許是因為我太累了,所以感覺無論怎麼跑,那座山離我的距離還是那麼的遠。再看看其他隊員,一個個也都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了,行軍的速度開始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傑克……你怎麼樣,振作一些!”忽然,其中一名隊員一個踉蹌栽倒在了地上。另一名隊員連忙停下去扶他。其他隊員也停下腳步,圍到傑克周圍。我蹲下身迅速地為傑克做出幾下心臟按摩,見沒有什麼反應,又聽了聽他的呼吸發並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山姆教官緊張地問:“博特,它怎麼樣了?”我搖了搖頭,笑著對大家說:“沒事,他就是睡著了,可能他確實累了。”
“什麼,睡著了……真是可惡!”另一名隊員蹲下身,惡作劇地捏住傑克的鼻子說道:“好小子,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偷懶……給我起來,我讓你睡!”“彆這樣,富瑞克!”傑克一把打掉捏住自己鼻子的手,懶洋洋地說道:“就讓兄弟我再睡上15秒鐘吧,我向上帝保證,就15秒鐘。”傑克說著,伸個了懶腰,一翻身又睡下了。
“哈哈哈……”傑克的一這舉動把大家夥一下子全都給逗樂了。山姆教官笑著說:“好了,讓他睡吧,兄弟們,我們繼續前進。”“好……”因為這樣一個小插曲,大家的精神頭兒一下子就上來了。富瑞克用腳一踢傑克的屁股,然後笑著說:“懶鬼,我們可走了,你一個人在這睡吧……”富瑞克說完,調轉身追上隊伍繼續跟著前行。
小隊這次的行進速度稍稍快了一些,我邊跑著邊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睡覺的傑克。傑克見沒有人理睬自己了,一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緊跑了幾步,追上了我們。“哎哎哎……你們還真不要我了,等等我……等等我……”“哈哈哈……”看到傑克這副耍寶的窘態,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兩個多小時的急行軍後,我們終於來到了既定的休息地。卜那德對山姆教官說:“教官,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適合隱藏和休息的山洞。”山姆教官點點頭,然後對大家說:“好了,兄弟們!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吧。”大家一聽到原地休息的命令,馬上就地坐了下來,身子一橫躺了個四仰八叉。
我對山姆教官說:“教官,我跟他一起去吧……”山姆教官說:“好吧,你們倆快去快回,不要走太遠,要注意安全。”我說:“放心吧教官,我們很快就回來。卜那德我們走吧。”“嗯……”卜那德一點頭,與我並肩向山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