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山姆教官問。我扯著嗓子大吼道:“敵人為了保障轟炸的精準度,他們現在的飛行高度應該不會超過1000米,我們大家一起用手上的輕重武器向天開火!希望通過我的火力反擊,能夠有效地壓製一下他們的攻擊吧……”“他媽的!”上蔚挺著機槍向天空一邊開著火一邊罵道:“該死的,我跟你們拚了!都來吧!”
山姆教官也抱起***,大吼著向天空開著火。緊接著,10個、30個、50個、100個、500個……所有的軍人都抱起自己的武器向天空開起了火。刹那間,成千上萬條火舌向天空衝去,向隱形於夜空之中的敵機衝去。可是,我們所有的攻擊都是徒勞的,敵機的轟炸沒有因為我們奮力的還擊而有半點減弱,不但如此,他們向我們頭上扔下的**還越來越密集。整個部隊陷入一片火海沙塵之中。
“他媽的,我就是死,也要拉著你們做墊背的……”上蔚怒吼著,乾脆衝出了掩體,直接站在敵人密集炮火下的空地上衝天射擊……”“小心,上蔚!”我大喊著,衝出掩體,想要把上蔚拉回來。轟……又是一聲巨響,一顆**在我們身邊炸響……**猛烈的威力掀起巨大的氣浪,氣浪裹著沙塵石塊一起向我和上蔚擊來。我們拚命的奔跑,但最後還是被那巨大的衝擊波掀飛了起來。“博特……”在倒地的那一瞬間,我聽見山姆教官在那裡撕心裂肺的大叫著。
我趴在地方,耳邊沒有半點聲響。我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活著。我看看身邊的上蔚,他滿身都沙塵,臉上儘是血泥。他也睜大眼睛看著我,並張大嘴吧向我說著什麼,可是我什麼也聽不見……不過我們彼此都明白,我們還活著。為了讓自己的神誌再稍微清醒一些,我使勁地晃了晃脹痛的腦袋。隨後,我掙紮著站起身,然後拉起伏在地上的上蔚,一前一後再次向通訊車掩體跑去……
嗡……嗡……就在這萬緊急的時候,支援我們的戰鬥機終於趕了過來。一場激烈地空戰隨之在我們頭頂的上空打響……天空上,戰鬥機上下翻飛,**拖著烈焰呼嘯著衝擊著。部隊在戰鬥機的掩護下,迅速做出調整,繼續向前方邊挺進邊轉移。
還擊中開始進行戰略性撤退。
黎明時分,部隊停在一處山坳,進行短暫休整。
我跟上蔚都隻受了些輕傷,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就沒有什麼事了,可是其他很多軍人就不像我們這樣幸運了……山姆教官看著一個個正在遭受肢體傷殘痛苦折磨的軍人,表情越來越凝重。他越看越傷心,越看越惱怒,最後憤怒地衝天咆哮道:“真他媽的見鬼,上帝為證,我一定要將這幫子狗日的恐怖暴徒碎屍萬段……”“山姆教官,彆這樣……”我扶住山姆教官的肩膀,淡淡地對他說:“很多士兵都在看著您呢!請冷靜一些……”
山姆教官看看周圍的士兵,然後慢慢地對我說:”對不起博特,我知道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不應該這樣,但是……但是我吼出來心裡才會舒服些,不然我真得會被氣死的。”我看著山姆教官,想說很多話,但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這麼多年,我仿佛已經習慣了在這種戰爭與死亡氣息中壓抑自己了。至於為什麼,我自己也說不清……也許是為了更好的戰鬥,也許是為了勝利,也許隻是為了讓自己變得麻木從而忘記戰爭的痛苦……
上蔚坐在石頭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一句話也不說。山姆教官走到他的身旁,也坐在石頭上,一伸手說道:“來,上蔚!也給我一根兒!”上蔚從衣兜裡掏出煙,遞給山姆教官,然後又掏出打火機幫山姆教官點著。
山姆教官抽了一口,撲得一口從嘴裡吐出一口濃重的煙霧,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戒煙三年了,今天又抽上了!”。“博特先生,您是不是也抽一根兒?”上蔚舉起煙衝我晃晃並問道。我搖搖頭,走到他們身邊也坐在石頭上。我對上蔚說:“不了,上蔚!我從來不抽煙……”
“可惡……”上蔚邊抽著煙邊罵道:“真是出師不利,還沒打呢就被敵機炸成了篩子,看來古裡塔爾組織的武裝力量還真不是吃素的。”山姆教官淡淡地說:“當然了,上蔚!古裡塔爾還是有一支精銳部隊的,而這支部隊絕不遜色於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任何一支部隊。相信我們接下來的戰鬥將會是極其艱苦的。”
我接過話頭說:“再麼精銳的部隊也沒有用,他們遲早會被我們消滅的。”上蔚看看我,說道:“博特先生,我真得很佩服您的樂觀主義精神,不過……哼哼……!”上蔚隻說了個半截子話,並不再說什麼,而以冷笑對之。我聽出了上蔚的話裡有話,於是反問他道:“怎麼,上蔚!你難道還有什麼不同的看法嗎?”上蔚說:“不,我沒有彆的看法,隻是覺得您有些盲目樂觀了。”我冷冷地說:“這不是盲目樂觀,隻是堅信正義能夠戰勝邪惡!”上蔚說:“我卻不這麼認為,正義戰勝邪惡那當然是一定的,但是代價呢?如果付出的代價太大,那麼就真得有戰勝的必要嗎?”
“上蔚,我覺得你的思想有些問題,如果任由這種思想發展下去,那你是很危險的!”我極其不悅地對上蔚說。上蔚說:“博特先生,我覺得你的思想才有問題呢?軍人有些時候也要適時地自我檢討一下自己的行為,如果都像你這樣盲從,像你這樣隻知道無休止地戰鬥而不去考慮戰鬥的必要性,那麼世界上就會永無安寧之日了。博特先生,有些時候妥協也是一種很好的解決戰爭的方式。”
“妥協?”我冷冷地反問上蔚道:“怎麼妥協,屈服於古裡塔爾邪教,任其胡作非為,塗炭生靈嗎?”上蔚說:“博特先生,我不認為古裡塔爾是絕地邪惡的。有時候,我甚至覺得盟軍各國是在有意把它妖魔化。比如,他們擁有核武器技術,卻絕不使用,我想這就足以說明他們在大是大非而前是明白的,而不是彆人所傳得那樣是一個喪心病狂的邪惡組織。”
“真是可笑……”我冷笑一聲說:“上蔚,他們不使用核武器就說明他們懂得大是大非了?真是荒唐!不使用核武器隻能說明他們也不願意毀掉人類社會和這個星球,但並不代表他們不邪惡,你難道沒有見過他們的劣跡行為嗎,難道沒有見過他們泯滅人性的舉動嗎?”上蔚說:“當然,不過我認為無論何時戰爭的初期形態都是這個樣子的。凱撒大帝是這樣,你們中國的開國領袖毛**也是這樣。一將攻城萬骨枯,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拿士兵和民眾的骨頭堆起來的嗎……所以我覺得,儘快結束戰爭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我說:“上蔚,你這是在偷換概念,不要把爭取和平換回幸福生活的護衛之戰與戰爭的死傷來相比較,那樣會懦弱每一個熱愛和平的人的意誌的。”上蔚不懈地笑笑說:“博特先生,我實在是……”“好了……都給我住嘴!”山姆教官生冷地打斷我們道:“你們倆不要再做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執了,現在大敵當前,還是想想怎麼打好後麵的仗吧!”
山姆教官的嗬斥,讓我與上蔚立馬停止了爭執。“對不起,山姆教官!我不應該跟上蔚爭吵……”我向山姆教官道歉道。上蔚也說:“教官!我腦子剛才有些短路,其實博特先生說得很對,我的思想是出了些問題。請原諒我吧!”山姆教官看看上蔚又看看我,笑笑說:“沒有關係,你們倆人年齡相近又是同一年的兵,年輕氣盛,堅強自己的觀點發生點小爭執這不算什麼。不過不要忘了,你們現在是老兵,是軍官,說話辦事要注意環境和場合。”
“是,山姆教官,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低垂著頭淡淡地對山姆教官說。山姆教官笑笑沒有再說什麼。“不好了上蔚……”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士兵跑到我們跟前,焦急地對上蔚說:“上蔚,快去看看吧,卡羅爾少蔚可能要不行了……”
“什麼?”上蔚一聽卡羅爾少蔚出事了,馬上急得從石頭上跳了起來。他焦急地問士兵:”卡羅爾現在在哪,快帶去……”“上蔚,請跟我來。”士兵說著,帶著上蔚轉身向他來時的方向跑去。我和山姆教官緊隨其後,也跟著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