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英迪拉·甘地國際機場,我與駐當地的同事完成了接線。在從他們那裡取得必備的武器裝備後。我乘座小巴來到新德裡市區,爾後又轉搭一輛嘟嘟車,直奔北郊的那普寺。
路上,嘟嘟車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中左右穿行,耳邊充斥著雜亂的喇叭聲。從身邊一掠而過的人們,都瞪著大大眼睛,不經意地向我所坐的嘟嘟車望上兩眼。我偶而也看看他們,然後再將視線轉向更遠處的街道儘頭。
我努力地找……努力地找……想從這完全陌生的國都、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中找出那已經不再熟悉的臉龐。雖然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從他們之中找到他,但是我還是努力的尋找著。“羅斯賓達!你在哪裡?”我在心裡不停地問著自己。
瘦瘦的,矮矮的,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像鋼鐵一般的堅硬,與人交談的時候臉上總是掛著淺淺的微笑……這就是羅斯賓達,一個在精英集結的特訓隊中最不起眼的小個子。他不是我自認為最好的朋友,他與我甚至是話說得最少的一個朋友。如今隨著年月的疊加,我對他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隻記得他是一個很不錯的戰士。現在,他讓我牽腸掛肚……
一路顛簸之後,我終於到達到了那普寺。那普寺是一座建築規模很小的寺廟,它的周邊是高低錯落的平民建築,蕭條和衰敗告訴每一個來到這裡的人們,這裡是新德裡最為貧寒的居民聚集區。寺廟雖小,但香火很旺盛,佛像被擦得一塵不染。
我不是一個信徒,但是看著眼前高大偉岸的佛像,我仍然燃起三燭香,跪地叩拜。我雙手合十輕聲對佛陀說:“我佛慈悲,請保佑我的戰友,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來到一個街邊小店。在叫了一份午餐後,我開始邊吃邊翻看起了外情局總部給我發來的資料。據資料上顯示,羅斯賓達的最後一個求救信號就是從那普寺位置發送出來的,可我在那普寺周邊查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我不知道羅斯賓達求救信號的發射終端在哪裡,這就意味著我找到他的可能就猶如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羅斯賓達現在一定正在經受著非人的折磨,古裡塔爾組織虐待俘虜的手段我是領教過的,每晚一分鐘救出他,他就多受一份鐘的苦……天知道,在過去的這幾天裡,他會遇到些什麼!”最後,在逼於無奈下,我決定用暴露自己的方式,引出隱藏在暗處的邪教組織人員。
我三口兩口將盤中黏黏糊糊的食物扒進嘴裡,然後迅速聯係上駐新德裡的同事。我請他們幫我準備了一台便攜式短波發射電台,然後便開始在那普寺周邊街道遊逛並密集的發送短波電碼信號。臨近傍晚的時候,我又花5000盧比雇用了一個嘟嘟車司機,我讓他在晚上每隔半小時便在那普寺附近街口發送一組迅息,連續發送五組。我告訴他,我是一個電磁信號測試員,希望他能夠積極配合我的工作。
嘟嘟車司機是一個很樸實的人,他不知道什麼是電磁信號測試員,也不想知道什麼是電磁信號測試員,但是他很高興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用這麼簡單的方式掙到5000盧比,所以欣然答應了我。
晚上8:30,嘟嘟車司機開始發送第一組短波信號。他是個腦子很不好使的人,完全沒有按照我教他的方法發送信號,隻是例行公事的一通毫無章法的胡亂按動,然後便走到附近的小酒館喝酒。不過這也沒有關係了,他隻要能夠將敵人吸引過來,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我在暗中蹲守,等待著敵人的出現。
臨近午夜準備發送最後一次信號的時候,敵人終於出現了。
嘟嘟車司機走到街口,就在他準備再次按動短波電台信號發放按鍵的時候,四個黑衣人突然從暗處竄了出來,不由分說就將他反綁了起來。我看情勢緊急,迅速跑步向他們靠近。
四個黑衣人將嘟嘟車司機拽到一處黑暗的角落。我躲在與他們隻一牆之隔的陰影中暗中觀聽。其中一個黑衣人抓住嘟嘟車司機的脖領子,惡狠狠地問:“說!你究竟是什麼人,在向誰發送信息?”嘟嘟車司機此時已被嚇得抖如篩糠。他哀求道:“對……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求您了……彆……彆傷害我!我隻是一個邋遢窮困的嘟嘟車司機。”
黑衣人一個嘴巴狠狠地扇到司機的臉上:“少廢話,快說,你的上級是誰?”“先生,我真就是個嘟嘟車司機,求您放了吧……”嘟嘟車司機依舊苦苦哀求著,全然不知道自己正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境地。另一個黑衣人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嘟嘟車司機,然後對剛才拷問嘟嘟車司機的黑衣人耳語了幾句。
“你這個雜種!”也不知那個黑衣人跟他說了什麼,剛才那名黑衣人忽然從腰間拔出手槍,不由分說,對著嘟嘟車司機的腦袋就是一槍。嘟嘟車司機應聲倒下,血漿像噴泉一樣從他腦袋上的彈孔噴射而出。手槍裝有***,所以槍響聲非常微小。“不……”我努力地控製不讓自己發出什麼任何聲音,心裡因自己的疏忽而讓無辜的司機喪命,感到悔恨無比。
我緊咬著牙齒,暴怒地拔出寒光閃閃的匕首。我一個魚躍,從陰影中竄出,直撲向射殺嘟嘟車司機的黑衣人。我將匕首深深的插入進黑衣人的後心,然後狠命地再往下一割,結果了他的性命。未及其他幾個黑衣人做出反應,我馬上又抓起黑衣人的手槍,然後砰砰兩槍,打死另外兩個黑衣人。
最後一個黑衣人,慌忙之中開槍向我射擊。我順利躲過他的子彈,然後閃身開槍,將他的膝蓋打穿。黑衣人一下子栽倒在地,疼得裂開嘴啊得叫了一聲。我三步並做兩步,縱身跑到他的身旁。一支手捂住他張開的嘴巴,一支手緊攥匕首輕輕地割住他的喉嚨。“不許出聲,不然就宰了你!”我惡狠狠地對他說道。
黑衣人識趣地閉上了嘴巴,我輕輕鬆開捂住他嘴巴的手,然後厲聲問道:“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黑衣人倒算一個心裡素質很好的人,他強壓著心中的恐懼,冷冷地對我說:“朋友,彆衝動,隻要你不傷害我,我會給你好處的。”
“什麼他媽的好處!”我罵了一句,然後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往後一拽,讓他的脖子更加裸露在外麵。我將匕首的利刃輕輕切入他的喉結……並冷冷地質問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嗯?”
黑衣人終於在我的暴力威脅之下崩潰了心理防線。他緊張地說:“我說,我全說,隻求你彆殺了我!”“好,那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記住彆想蒙騙我。”我極力壓低嗓音的問道。
黑衣人戰戰兢兢地說:“我們是‘古裡塔爾’教派組織的信徒,奉命來這裡抓捕敵對特工人員。”“果然不出所料”我又問:“兩天前你們是不是抓過一個愛沙尼亞藉人?”黑衣人說:“那個矮個子嗎?抓過抓過……”“那他現在在哪?”我追問道。黑衣人說:“關在鐘樓裡。”我問:“那鐘樓在什麼地方?”“在……”黑衣人有些遲疑!
“快說!”我嗬斥道。黑衣人說:“在……給水塔下!”“給水塔下?給水塔在哪,現在就帶我去。”我拿下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並對他說道。黑衣人點點頭表示願意帶路。
我收回匕首,然後脫下外套,輕輕蓋在嘟嘟車司機的屍體上。“對不起了兄弟!”我掏出身上所有的錢,放進了他的衣兜裡。然後一搡黑衣人,讓他帶我去鐘樓監牢。
在黑衣人的帶領著我們步行了大概15分後,來到所了所謂的給水塔下。在夜暮之中,給水塔的輪廓龐大無比。仔細看外觀,給水塔的建設年限應該很久了,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它仍然還在使用之中。
“怎麼進去?”我問黑衣人。黑衣人說:“入口在給水塔後的民房裡。”我又問:“入口處有沒有監控設備,有沒有防敵機關?還有,裡麵有多少守備士兵?”黑衣人說:“沒有監控設備,沒有機關,也沒有守備士兵,這隻是一個臨時監牢。”“你說得是真的?怎麼可能,一座監牢怎麼可能沒有守備?”我冷冷地反問道。黑衣人說:“當然,監牢應該有守備,但是剛才已經被你打死了。現在我的命在你的手上,我是不敢說假話的。”我想了想,覺得黑衣人的話的可信度還是不高,可是思來想去,發現除去相信他也沒有什麼彆辦法了。“也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拚了!”我暗自下定決心,然後用槍一頂黑衣人:“走,帶我進入鐘樓。”
“嗯!”黑衣人應了一聲,便帶我走進了給水塔後的民房。進入民房才發現,這棟所謂的民房早已廢棄,隻充作給水塔值班人員的臨時休息室。不過,這隻是表麵上呈現出來的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