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釋放的那天,是過年以後,三月份的中旬。天還挺冷呢,但萬物有複蘇的跡象,雪化的很快,已經在道路上存不住了。
老仙本想著,年前就給我整家裡去過年,但保外就醫的手續有點麻煩,而且他也不好老求高羽,所以我無奈之下,在裡麵過了第三個年。
出獄這天,天氣很好,我在看守所裡換了一套,馬小優給我買的新衣服,什麼都沒帶,迎著朝陽,走出了監獄。
我呼吸著新鮮空氣,看著蔚藍的天空,心裡彆提多他媽舒服了。在裡麵的時候,其實我成天在外麵晃悠,因為要乾活!但不同的是,僅僅隻有一牆之隔的裡麵和外麵,空氣吸著的感覺都不一樣,天空也好像特彆的亮堂。
有人說這是心理作祟,這說的沒錯。其實外麵和裡麵,差的僅僅就是自由而已,但對於我來說,這太珍貴了。
來接我的人,確實不少,但看我麵子的都是一些老朋友,例如白濤,富友,皮特.李等人。
而生麵孔的人,都是衝著老仙,張奔,大皇子,還有,西裝革履開著奔馳C200的向輝,何仔仔等人來的。
馬小優身材一如既往的魔鬼,她站在人群最前麵,穿著羽絨服,凍的小耳朵通紅,撇嘴衝老仙說道:“你看吧,我都說了,他頭發都白了!越混越醜了……!”
是的,在裡麵的時候,我乾的都是輕活,但吃什麼都沒食欲,營養跟不上,再加上心裡總是想著事兒,所以鬢角兩側,已經有一半是泛著微黃的白色發絲了。
而且我頭發剃的很短,幾乎是貼著頭皮,所以白發看著更為明顯。
“咋地?不認識了啊?”
我站在原地,看著馬小優,斜眼說道。
“……你誰啊?”馬小優站在原地,衝我問道。
“彆得瑟,過來!”我衝她勾了勾手。
“你給我過來!!”馬小優笑吟吟的看著我,同樣勾了勾手指。
“哥!彆得瑟了!你說話已經不好使了,實在不行,我過去吧!”何仔仔齜牙衝我喊道。
“哈哈!”
眾人一陣爆笑,馬小優沒有再鬨,大方的走過來,挽住我的胳膊說道:“回家趕緊給頭發染了!太醜了!”
“……浪費了兩年,才長出這麼些白頭發,染了?多可惜啊!”我挺感慨的說了一句,隨即擺手衝大家說道:“一個個都彆瞅了!!放心吧,你們南大爺,依舊是你們兩年前的南大爺!零部件啥的都還好使!”
“滾犢子!占誰便宜呢?”
白濤罵道。
“你還活著呢?”我震驚的說道。
“操,活的還挺好呢!人家仨媳婦,孩子就六個!!但聽說都不是自己的!”老仙翻著白眼說道。
“嗬嗬,越來越進步了!替彆人養孩子?怎麼地,現在搞慈善呢?”我笑嗬嗬的損著白濤。
“滾,彆Jb泡我,操!聽說你回來了,我從外地特意回來的!”白濤無意中透露出,他真就拿我出獄當回事兒了。
“夠意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踢了一腳皮特.李,再次問道:“咋地了?靦腆了,見麵不知道叫南哥了,是不?”
“沒事兒,小優和我這兩年玩的挺好,我們一切都挺穩定的!”皮特.李領著媳婦來的,但還念念不忘的拿小優開玩笑。
“……你能忍啊,妹妹?”我伸手就要摸皮特.李媳婦的小手。
“啪!”
馬小優抽了我一下手背,斜眼說道:“狗爪子,縮回去!”
“……啊!我看錯了,我以為你的手呢!”
“哈哈!”
眾人再次一笑,隨即老仙看了看時間,覺得也該撤了,所以招呼著眾人開始上車。由於身邊的人太多,我不能一個一個打招呼,隻能等到去飯店,再一一謝過。
“你跟誰坐一台車啊?”老仙衝我問道。
“輝輝,張奔,大皇子,何仔仔!你們上我車!”
我牽著馬小優的手,上了一輛奔馳商務。四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邁步跟了上來。老仙坐在副駕駛,我和馬小優坐在最後麵,張奔開車,領著所有朋友,奔著飯店趕去。
車剛開,我坐在車裡直接衝著老仙,皺眉問道:“……小飛??”
“判了……無期!”老仙坐在副駕駛,惆悵的說了一句。
“還有誰?”我沉默五秒,咬牙問道。
“旭哥死緩,小飛大舅哥死刑,還有一個叫張維的也死刑,木木沒事兒,磊磊沒事兒!人在外麵呢!”老仙長歎一聲,皺眉說道。
馬小優聽到老仙的口述,死死的抓著我的手,似乎那個被判無期的人是我。
“……你怎麼做的?”我衝向輝打了個指響,他給我點了根煙,我狠狠吸了一口。
“我問過小飛!他很仗義,不讓咱們幫忙!但他公司有一部分賬是從咱緬甸走的,現在都已經轉給了木木!他鬨的太狠了!韋爵爺,廣州的葉哥,該幫的都幫了,人沒死,就是萬幸了!”老仙解釋了一句。
“……!”我聽到這話,手指顫抖,望著窗外說道:“我要在外麵,他可能不會是這個結局啊!”
“彆扯了!木木都沒攔住,你能攔住麼?”老仙搖頭回道。
“就因為勸他的是木木,所以才攔不住!!……明天我得去看看他!”我毫不猶豫的說道。
“應該的!”老仙認真的點了點頭。
“HH市在咱的關係網裡,動用一切能動用的關係,幫他減刑!!”我再次說了一句。
“那必須的!他進去我就跟他說了,最多十五年!”老仙回了一句。
“……!”
我沒再接老仙的話,而是心裡挺酸的看著窗外。小飛在沈陽已經觸頂,人脈網嘎嘎結實,但說進去,還是進去了……
“真要能十五年出來,也算值個了!錢不缺了,回來以後身上也沒事兒了!風光的時候,已經達到了“碰者滅”的地步!活到這種程度,還有啥遺憾啊?”大皇子低頭評價了一句。
“唰!”
我回頭看向了他,拖著下巴問道:“我看你是蹲了一年半,還沒蹲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