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道出口處。
莊哥坐在低調內斂的帕薩特駕駛室裡,林恒發坐在副駕駛,還有一人坐在後座。
“怎麼還不來?”後座的人問道。
“車不得跑麼?出市區就快了!”莊哥隨口回道。
“打個電話問問吧,我還有事兒呢!”後座的人沉默了一下,繼續催了一句。
“嗬嗬!”
莊哥一笑,伸手掏出了手機,捅咕了兩下,就要撥通韋光的手機。
“咣當!”
一台白色的SUV從國道的主乾道衝了下來,車身上下一晃悠,帶起了不少灰塵。
“好像來了!”
林恒發眯著眼睛,往前掃了一眼,有些不確定的說了一句,因為這裡沒有路燈,帕薩特也不可能支著大燈,所以光線很暗。
“這人要壞啊,開的車都欠操!”
坐在大切諾基裡的韓大雁鄙夷的說了一句,眨了眨眼睛,也挺上火。他不善使用熱武器,近距離還可以,遠距離根本沒啥優勢,所以他得把車靠過去。
“應該是!”
莊哥皺眉拿著電話回了一句,推開車門就要往下走。
“他為啥不開大燈?”後座的人疑惑的問了一句。
莊哥一愣。
“哎哎,你看那車頭怎麼碎了呢??”大切諾基離自己越來越近,林恒發也指著前麵說道。
“滴滴!!”
莊哥猛拍了兩下喇叭,想要給對方一個信號,讓它停車。
韓大雁一聽見喇叭聲,反而猛踩了一腳油門,大切諾基的輪胎碾壓著地上的土坑,加速衝了過去。
“事兒不對!倒車!!!”
後座的人腦瓜子一瞬間冒了冷汗,快速喊了一句。
“滋滋!!嗡!”
莊哥擰著鑰匙門,快速啟動帕薩特,推了一下檔位,踩著油門就要往後抽車。
“蓬!!!”
大切諾基車頭宛如炮彈一樣,啃在了帕薩特的左側車燈上,噗咚一聲,車內的三個人身體同時往前一傾,車身被頂出去了兩三米遠。
“操.你.媽!斃了你們!!”
韓大雁一聲怒吼,撿起仿六四,坐在駕駛裡瘋狂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連續三槍眨眼間響起,帕薩特後座的人彎腰趴在了副駕駛後麵,莊哥一掄方向盤,也不知道是著急了沒想到,還是故意的,反正是把林恒發一側的車身對準了大切諾基!!
“叮!叮!!”
“嘩啦!”
第一槍打在了車頭機械蓋子上,蕩起一陣火星,第二槍打在副駕駛側身的門子上,彈頭崩飛,第三槍射穿了玻璃,剛要低頭且被莊哥坑了的林恒發,感覺右側肩膀一沉,回頭一瞅,冒血了!!
“操!!!”
林恒發咬牙罵了一句,左手捂住了肩膀!!
莊哥伸手奔著手扣一摸,拽出一把手槍喊道:“他就一個人,我停車,咱乾了他!”
“乾個JB,那他媽是韓大雁!!趕緊走,掉頭!”林恒發深知韓大雁的馬力,也深知莊哥和後麵那個人的不靠譜,所以根本沒麵對一下的勇氣。
“嘎嘣!!”
莊哥推上一檔,猛掄方向盤,車頭畫著半弧形,瞬間掉頭,但由於動作有點大,左側的輪胎陷在了土坑裡!!
“嗡嗡嗡!!”
莊哥迅速掛了一下倒車檔,又推上前進擋,排氣管子冒著黑煙,車身前後晃悠一下,費力的拱出了土坑!
韓大雁開拖拉機,三驢子出身,手法就跟他開槍差不多,那是相當一般,再加上大切諾基車身很寬,土路又很窄,情急之下一踩油門,但是沒收回舵,車頭宛若飛翔的大雁一般,噗咚一聲紮進了壕溝裡。
“操!這方向盤有毛病!!”
韓大雁有點拉不出來屎,賴地球沒有吸引力的罵完,使勁兒推了一下車門,但是沒開,他一急眼直接從韋光飛出去的風擋玻璃位置爬了出去。
縱然韓大雁跟大切諾基一樣扛操,但此刻也徹底虛脫,右手還冒著血,腳腕子上被虎子咬的傷口也開始冒膿,他曾經無數次提醒張奔和胡圓圓,應該給他打一針疫苗,但張奔和胡圓圓根本沒扯他。
他真怕自己得狂犬病,這個亡命徒正經挺惜命呢。
出來以後,韓大雁用手胡亂的擦了把臉,順著大野地就開始狂奔,幾分鐘以後徹底消失。
.........
“人不是抓出來了麼??”帕薩特後座的人,皺眉問道。
“韋光他們出事兒了!”莊哥開著車,沉默了半天,咬牙回道。
“他媽的四個人弄不住一個??”後座的人不可思議的問道,言語之中表現出很不滿的情緒。
“蓬!!!”
莊哥猛拍了一下方向盤,強行平靜了一下心情,語氣儘量柔和的說道:“我的人折了,能不說這個了麼??”
“他沒追上來,肯定棄車跑了!!咱們應該回去掃一眼!”
林恒發捂著肩膀插了一句。
“........我不能去!”後座的人毫不猶豫的說道。
“那你下車,我和發子過去!”莊哥想了一下,麵無表情的回道。
“好!”後座的人點頭答應。
“吱嘎!”
莊哥踩了一腳油門,車停在路邊,後座的人直接竄了下去,兩分鐘以後帕薩特掉頭,又紮了回去。
不到十分鐘,帕薩特停在了大切諾基尾部,莊哥拎著手槍和林恒發走了下去,二人往車裡掃了一眼,林恒發使勁兒拽開了後座車門。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來,三具屍體血肉模糊的躺在各自位置。
“沒有韋光!”林恒發麵無表情的說道。
莊哥拿起電話又給韋光打了三四遍,但都顯示對方已關機。
“有沒有可能,是韋光.......!”
“你他媽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莊哥心情極度煩躁,猛然回頭,盯著林恒發損了一句。
“........!”
林恒發斜眼看著他,想了一下,並沒有回話。
莊哥皺著眉頭,又撥通了一個電話,等了兩秒快速說道:“你們來國道,處理點事兒!”
........
韓大雁癲了,但他老家離這兒還有一段距離,光靠腿肯定回不去,想了一下,還是先治病要緊。他不可能求戴胖胖,所以午夜兩點多,他走到一個不知道叫啥的鄉裡,並瞄上了一家醫院,說是醫院其實就是鄉衛生所。
“噗咚!”
韓大雁翻過院牆,順著牆根走到了主樓後院,四周掃了一眼,找準了樓梯間窗戶的位置,隨後爬上雨搭台子,用手試著拽了一下窗戶,但被鎖死了。他後退一步對著活動鎖位置,猛然踹了一腳,咣的一聲窗戶一陣顫悠,鎖扣位置的窗框子,頓時錯位,他兩手再次一拽,窗戶打開,彎腰就鑽了進去。
走廊沒有聲控燈,黑的嚇人,他邁著小碎步就到一樓,大廳燈光明亮,一個滿臉雀斑的護士,披著軍大衣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
韓大雁四周掃一眼,腳步很輕的走了過去,隨手從筆筒裡抽出一隻筆,繞到姑娘身後,挺賤的用手掐住了人家的鼻子。
“唔.....!”
幾秒以後護士被憋醒了,剛想動彈,脖子頓時一疼,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啪!”
韓大雁用他那兒血漬呼啦的手掌捂住了護士的小嘴,出言問道:“疼不疼??”
護士此刻剛反應過來,大眼睛充斥著驚恐,嬌軀頓時顫抖了起來,本能的點了點頭。
“疼就彆回頭昂!!來,站起來,領我去外傷處理室!”
韓大雁聲音輕柔的說道。
“咣當!”
護士一瞬間起猛了,身體磕在了桌子上。
“彆緊張昂!我是過路的鬼,隻嚇人,不殺人!”
韓大雁輕聲說完,摟著護士轉過了身,護士腿肚子轉筋的領著韓大雁往外科走去。
“咣當!”
門被推開。
“彆回頭!找個角自己蹲著!”
韓大雁掃了一眼屋裡環境,瞬間就鬆開了手,輕聲說了一句。
護士沒敢喊,也沒敢回頭,直接走到最裡麵的角,蹲了下去。
十分鐘以後。
桌上擺放了兩袋子一次性醫用縫用具,韓大雁隨口問了一句:“利多卡因注射液在哪兒?”
“啥是利多卡因注射液啊?!”護士滿腦袋是汗的問道。
“.........你啥業務水平啊???麻藥都不知道啊?”
“....俺是護士!八百塊錢招上來的,不知道啥是利多卡因.....!”
“.......操,就是麻藥!”
“那俺也不知道!”
“行了,你彆說話了!”
韓大雁煩躁的回了一句,又翻了一會,這裡沒有藥局,基本用藥都在醫生的櫃子裡,韓大雁找了半天,沒發現利多卡因,隻拿了一盒鹽酸湊合用。
調試好麻藥,韓大雁在右手掌根部,五根手指根部,分彆乾了一針,等了一分多鐘以後,按了按手掌已經沒有多大痛覺了,隨後開始擦拭著半新不舊的彎曲鑷子,探進手掌裡開始找碎片和鋼珠。
護士回頭瞄了一眼,黑暗中一個長的不怎麼好看的中年,手掌流出的鮮血呈流線狀的往托盤裡落著,那個中年還跟玩大家來找茬似的,一個勁兒的嘟囔著:“操,整錯了,不應該打麻藥,這JB一打麻藥,就捏不出來鋼珠在哪兒了!”
“啪啦,啪啦!”
一粒粒帶血的鋼珠落在托盤裡,這裡的氣氛一瞬間悲壯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