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的很快,沒用二十分鐘就到了166涮鍋。
“林子,到了!!”
小泉熄火,衝著後座喊了一句。
“......吧嗒吧嗒!”
陸林迷迷糊糊的醒來,跟個嬰兒似的,用手胡亂抹了抹哈喇子,皺眉睜開眼睛,呆愣愣坐了能有半分鐘,才回過神來問道:“到了?”
“嗯,到了!”小泉回了一句。
“那下去吧!”
陸林停頓一下,隨口回了一句,抬腳就要下車。
“噗嗤!”
他的腳無意中踩在掉在下麵的蛋糕上,紙盒瞬間憋了,裡麵的奶油和水果,沾的他滿腳都是,我臉色蒼白的看著他,並沒有吱聲。
“真他媽埋汰,操!”
陸林拿著獵槍,抿在懷裡,罵了一句,抬腳在車座子上蹭了蹭,推開車門就走了下去。
車外,小泉和陸林並肩而立。
“........林子,真問呐?”小泉低頭,試探著問道。
“...我就想看看,這所謂朋友,大哥,披著的是啥皮!”
陸林聲音沙啞的回了一句,掏出手機撥通了郭浩的電話。
兩分鐘以後郭浩出現在了門口。他事先在166攢了一個飯局,請了幾個有分量的朋友,喝的是茶,但買的是今天晚上的時間,因為他不清楚都發生了什麼,他怕一旦出事兒,到了米忠國那兒自己不好解釋。
郭浩叼了根煙走出來,看著陸林,突然有一瞬間感覺,這個團夥應該走到了解散的時候,因為他覺得有陸林在,這個團夥他已經有點要控製不了了!!
“來,你過來!”郭浩舔著嘴唇,衝陸林勾了勾手。
陸林麵帶微笑,邁步就走了過去。
“啪!”
郭浩夾著包,麵無表情,反手就是一個嘴巴子抽在陸林的臉上,聲音平淡的問道:“誰讓你去的!!”
“........嗬嗬!”
陸林一個趔趄,歪著腦袋抬起了頭,咧嘴笑的挺燦爛,直愣愣的看著郭浩。
郭浩感覺陸林眼神有點不對,皺眉再次問了一句:“...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
“郭浩!!誰聽誰的,咱倆一會再說!!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不能考慮,必須馬上回答我!”陸林臉上依舊掛著笑意,直愣愣盯著郭浩說道。
“.......你想問啥?”
“我去滿清禦膳房,並沒有告訴你,那你剛才為什麼會問,是誰讓我去的?!!”陸林咬牙問道。
“你用了我的人,你說我怎麼會知道!”郭浩理所應當的回了一句。
“有人給你通風報信,是不?”
“陸林,有人通風報信,說明你這件事兒得不到大家的認可!!明白麼??”郭浩以為陸林問這話,是要對報信的人打擊報複,所以情緒挺激動。
“嗬嗬,這他媽就對了,是你報案的,對不?!”陸林心裡擰著疙瘩,停頓一下,再次衝郭浩問道。
而郭浩聽到陸林的問話,則是一陣沉默,他覺得這事兒陸林早晚會知道,他沒有不承認的必要,所以點頭回了一句:“對,是我報的案!”
“哈哈!”陸林放聲大笑。
“我報案是怕你控製不住場麵,折在滿清禦膳房!你去了,張君敢崩你,警察去了,張君敢崩警察麼???”郭浩按照自己的思路解釋了一句。
“嗬嗬!那你告訴我,張君為什麼根本沒在滿清禦膳房呢?!他為什麼提前知道了,警察要去呢?會算卦?!現代周易!是個這意思麼?!”陸林腦袋翁翁直響,他感覺郭浩的辯解,特彆惡心,特彆不要臉。
“你什麼意思??”郭浩被陸林問的有點懵。
“郭浩!!我還活著,是不是礙你事兒了!!礙著你戰略進軍三泉鎮的雄圖霸業!!礙著你用錢,得先問問我!我看出來,你嫌我麻煩了!!你連問問我,找我簽個字,都他媽嫌麻煩了!!!”陸林暴躁的喊著。
“你在說什麼呢??”郭浩感覺陸林話裡有刺,但是又捋不明白,他這麼說是啥意思。
“我他媽告訴你,我在說什麼!!你跟向南掐,那隻是為了找到一個整死了我,你還能挺悲傷哭兩嗓子的理由!!炭火樓那天,張君自己一個人過來,他是怎麼知道我們在哪兒的??那個地方是你告訴我的!!在到炭火樓之前,小柯,莫虎他們誰都不知道,我們會在哪兒吃飯!!但為什麼我們剛去,張君就到了??為什麼我叫你過來,你死活都不來!!為什麼?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你給了張君十萬的預付款,讓他在炭火樓乾死我!然後你就能舔個B臉說,張君這是為了替向南出頭,才來掏的我!!對麼??”陸林瞪著眼珠子,將多日以來心中的合理猜想,大聲咆哮了出來。
郭浩聽著陸林的話懵了,他措手不及了,他根本不知道陸林對自己的印象已經壞到了這種程度!!
“郭浩!!錢,在我眼裡,那他媽就是紙片子!!我從來沒有因為這事兒跟你紅過臉!!都是你說怎麼乾,我就聽你的!!因為我他媽永遠也忘不了,我哥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句話是,咱家沒親人.....好好照顧自己....聽浩子的話!!我哥生命儘頭,最後的一句話能是錯的麼??我能不信麼!!我能不聽你的麼!!能麼?操.你.媽,郭浩!!你告訴我能不能!”陸林滿眼淚水,攥著拳頭,瘋狂嘶吼著問道。
“林子!!!你對我有誤會!!我郭浩再不是人,也不能動你!!因為,你代表的是你哥!!明白麼!!”
郭浩急迫的辯解著,他對陸林所做的,是不求彆人肯定和認可的,因為他的性格,不需要彆人理解,之所以照顧陸林,因為那是為了心中的一個承諾!!
是對發小魂歸黃泉,留在世界上唯一掛念親人的承諾!!所以他必須要解釋!!
“郭浩,你他媽彆提我哥!!你心裡比誰都明白,他是怎麼死的!!!”
郭浩聽著陸林的話呆愣住了。
“張君是你的人!!!如果你真當陸濤是你朋友,是你兄弟,張君怎麼會打死他.......怎麼會打死他.....!”陸林有點魔怔的問道。
“......林子,你說....是我殺的你哥....是我指使著張君乾的....他是我的人??”
郭浩徹底心碎了,他就像扯著一個嬰兒的手,在這個亂糟糟的圈子裡,小心翼翼的潛行著,疲憊的生存著,到頭來這個嬰兒告訴他,你他媽的彆假裝對我好了,你就是乾死我父母的仇人.........
麵對這樣的質疑,郭浩感覺比他媽挨了兩槍還難受!!
“我他媽根本不認識張君!!不認識他!!明白麼?”郭浩清醒的大腦,已經徹底被陸林攪合亂了。
“你不認識他?好,我跟你賭一次!!........炭火樓那天,我拽張君的時候,他兜裡的電話掉窗台上了,發信人的口吻根本不是向南!我說出這個電話,你打一次!!當著我的麵打一次!我他媽就賭你沒記住張君這個臨時號碼!你敢不敢!!”陸林棱著眼珠子,擲地有聲的問道。
“行,我他媽打,我讓你看看,我到底認不認識張君!!”
郭浩沒有絲毫猶豫的掏出手機,同時陸林告訴了他,那天他向民警問的那個號碼。
“滴!”
郭浩在手機上按了發射鍵,電話號碼撥出去,他自己連看都沒看,直接抬起了手機。
陸林目光掃到屏幕上,流著眼淚笑了。
郭浩一皺眉頭,猛然扭轉了手機,自己一看,屏幕上閃爍著三個大字。
**濤!!!
嗡!
他大腦一片空白!!
“郭浩!!我.草.你.媽,你還有啥說的!”陸林咬著嘴唇,嘩啦一聲拉開衣服拉鏈,直接端出了***。
“小林!!你等等,這是我一個客戶的電話!!”
“我.去.你.媽的,這個電話是他媽警察告訴我的!!我親眼看見他用這個號碼,撥到的自己手機上!!公安局出來,你的車裡怎麼會有張君的帆布袋子!!你他媽還拿我當傻子騙麼???”麵對郭浩的一次次辯解,陸林徹底爆發了。
“不可能......我!”
“吱嘎!”
郭浩的話還沒等說完,一台金杯麵包,粗暴的從飯店小路紮了出來,看好,是小路,沒有路燈,監控死角的小路。
嘩啦一聲車門子敞開,張君坐在中排座椅上,端著***突然喊了一句:“浩子,你閃開!!!乾死就完事兒了,跟他墨跡個Jb!!”
“唰!”
郭浩猛然回頭,看見張君,瞬間愣住,隨後本能拉開手包,一把掏出裡麵的手槍。
“郭浩!!外人打死我哥,我能理解!!你打死我哥,我理解不了!!友情萬歲的下麵如果掩蓋著自私和貪婪,那他媽還要你媽了個B友情!!!”
陸林癲狂的一聲怒吼,衝著半扭著身子的郭浩扣動了扳機,
“亢!亢亢!”
三聲槍響,響徹街道。
郭浩一個趔趄,瞬間轉身,他低頭掃了一眼小腹,看著自己身上的血洞,咕咚咕咚往外冒著鮮血,搖晃著站在原地,舉起手槍,大口嘔血的說道:“留著你....也是讓向南玩死,我答應你哥照顧你.......跟我走吧!”
“亢!!”
從未開過槍的郭浩,一抬手,連瞄都沒瞄,扣動了扳機,子彈粗暴射入陸林的眉心。
雅閣車裡,我聽著連貫的槍聲,渾身打了一個機靈,好像有滾燙鮮血噴在了我的身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