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靖於盤古嶺全殲曹彬之後,屯兵平原郡的夏侯淵大驚失色,一邊派使者向曹操報告噩耗,一邊派遣斥候密切刺探李靖軍的動向,並率部離開平原朝清河郡移動,意圖攔截李靖軍團,拱衛鄴城。
但麵對著聲勢浩大,號稱三十萬的漢軍,夏侯淵不敢貿然攔截,憑自己手中的四萬兵馬簡直就是以卵擊石,隻能像曹彬那樣白送人頭,卻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漢軍從自己眼皮底下穿過,直搗國都,這讓夏侯淵很是左右為難。
夏侯淵在等待曹操指示的同時,連續派出數騎使者趕往南皮勒令荊布率兵離開南皮,朝清河郡方向移動,與自己合兵一處,從背後騷擾偷襲漢軍,以緩解鄴城之圍。
使者快馬加鞭來到南皮城外,卻發現五千唐軍在城外安營紮寨,李元霸將一雙擂鼓甕金錘墊在屁股底下,守株待兔一般盯著南皮的城門,不時的罵上幾嗓子:“姓荊的龜孫子,趕緊把我的女人放出來,不然本王就在這裡守到天荒地老!”
幸好李元霸本性不壞,並沒有為難夏侯淵的使者,而留下來陪伴的李嗣業更是生怕影響了曹魏聯盟,悄悄提醒幾個使者:“我們家趙王腦筋有些不好使,幾位不必和他一般見識,轉個圈繞到北門進城便是!”
使者謝過李嗣業,圍著南皮轉了一個圈從北門進了南皮城,直奔荊布府邸,呈上夏侯淵的書信,施禮道:“荊將軍,漢軍已經直逼鄴城,夏侯將軍命你率部離開南皮,前往清河郡與他會合,在背後遊擊騷擾李靖,以解鄴城之圍。”
荊布撫須笑道:“要我拱衛鄴城可以,但陛下應該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如此才能服眾。如果南皮沒有我荊布,早就丟了,城裡的三萬人馬也全軍覆沒了!論功勞,我不在樂義、範離之下,請使者回去轉告夏侯將軍,讓他向陛下請求冊封我荊布為王,若陛下應允,我荊布定然會為大魏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聽荊布獅子大開口,竟然要求曹操封他為王,使者嚇得臉色慘白:“這……這、這樣的事情小人豈敢答應?就連曹子孝、夏侯元讓等宗族將領都不曾封王,將軍的請求實在是強人所難!”
荊布雙目一瞪,凶神惡煞的叱責道:“本將何時說過讓你答應?隻是讓你轉告夏侯淵而已,若敢再囉裡囉嗦,定將你亂棒逐出!”
使者嚇得魂飛魄散,隻能施禮告辭,匆匆上馬趁著李元霸不注意從南皮西門出了城池,朝清河方向快馬加鞭稟報夏侯淵去了。
夏侯淵的使者走後,荊布命人將張繡從囚牢中提了出來,並親自鬆綁,滿麵笑容的道:“張將軍啊,那日因為軍情緊急,導致哥哥我脾氣暴躁,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張繡也知道南皮現在已經是荊布的天下,胳膊擰不過大腿,自己倘若再和他對立,決計討不得好,還是暫時低頭為妙。
“小弟因為牽掛師父,語氣多有衝撞之處,以至於惹怒了荊將軍,張繡在這裡向你賠禮了!”張繡深諳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當即向荊布作揖賠罪。
荊布一臉悲痛的道:“因為曹彬的無能,我軍中了李靖的誘敵之計,盤古嶺的五萬人馬已經全軍覆沒,尊師童淵先生也戰死沙場了!”
張繡在牢獄中已經從獄卒口中得知消息,此刻也隻能歎息一聲“唉……刀槍無眼,沙場無情,師父已經仙逝,小弟也隻能緬懷先人。”
荊布一臉無奈的解釋:“張兄弟你也彆怪哥哥我見死不救,都是曹彬這飯桶惹的禍,不僅害死了尊師童淵先生,也同樣害了五萬將士。憑南皮城裡的區區三萬人馬,就算傾巢而出,也是白送人頭啊!”
“當時小弟的確有些魯莽,現在想想還是荊將軍的決定更正確。”不管張繡是否心服,但嘴上卻是不敢再頂撞荊布了。人在屋簷下就必須低頭,否則就會撞得滿頭疙瘩。
荊布一臉不忿的道:“張兄弟啊,你我出生入死,全心全意的為大魏賣命,但陛下卻重用族人輕視外人,重用曹仁、夏侯惇、夏侯淵、曹彬這些酒囊飯袋為主將。以至於夏侯惇丟了性命,曹仁丟了許昌、陳留,曹彬自己做了階下之囚,夏侯淵庸碌無為,簡直是黃鐘毀棄瓦釜雷鳴!”
對於荊布所言,張繡也是深有感觸,感慨道:“荊將軍所言不假,在提拔人才方麵,陛下確實不如劉辯啊!你看那劉辯任用的都是李靖、吳啟、嶽飛這些異姓將領,而陛下卻總是將兵團交付給族人,不能做到任人唯賢,以至於局勢每況愈下。”
荊布忽然放聲大笑:“張兄弟說的極是,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我已經向夏侯淵與陛下提出要求,讓陛下冊封我為王,獨自指揮一支兵馬。如果陛下應允了,我便繼續為魏國效力,若陛下不應允,嘿嘿……我就再另謀出路!”
“呃……荊將軍向陛下提出了封王的要求?”張繡麵色一變,對於荊布趁火打劫的行為有些不齒。
荊布一臉躊躇滿誌:“如今魏國內憂外患,困難重重,我想陛下十有**會答應我的請求。隻要張兄弟你實心實意的跟著哥哥我混,待我將來裂土為王,雄霸一方之時,你便是我手下的頭號大將!”
張繡現在有些看不清局勢,但也不敢得罪荊布,拱手領命道:“承蒙荊將軍器重,小弟願以你馬首是瞻!”
“哈哈……怎麼還一口一個荊將軍,喊我兄長!”荊布熱情洋溢的攬著張繡的肩膀,“如今南皮城中的大將已經隻剩下你我兄弟二人,可見這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不如你我歃血為盟結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看如何?”
張繡一臉猶豫:“這……兄長驍勇過人,乃是大魏的棟梁之才,張繡隻是區區一個偏將,隻怕辱沒了荊將軍。”
“哎……兄弟你這話就說得太謙虛了,年輕的時候你一口長槍打遍北地無敵手,被人稱為‘北地槍王’,又豈是無名之輩?”
荊布不由分說的吩咐親兵置辦了祭品,拉著張繡一起施禮結拜,說了一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類的誓詞”,但心中卻是各懷鬼胎。
荊布一心裂土為王,想要在曹操的庇護下做個割據的諸侯,但因為自己手下無人可用,因此才想方設法的拉攏張繡。而張繡雖然談不上仇恨荊布,但卻也不到意氣相投的地步,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違心的和荊布行了結義之禮。
與張繡結拜完畢之後,荊布集合了手下的偏將、校尉,自行擢升官職,又打開南皮庫府賞賜將士,大聲鼓動軍心:“論功勞,我荊布當封王,若大魏皇帝不允許,我便揭竿自立,諸位人人有賞,各個升官!”
這些曹軍將士眼見魏國局勢每況愈下,現在有奶就是娘,紛紛舉起武器響應荊布:“將軍所言極是,我等願以將軍馬首是瞻,惟命是從!”
荊布下令打開南皮牢獄,把裡麵的所有犯人釋放出來充入軍隊,又從各家各戶征調兵丁,前後籌措到了萬餘人,再加上城中原有的三萬人馬,使得荊布手中握有四萬兵馬,更是躊躇滿誌的打算和曹操討價還價。
見張繡情緒不高,荊布繼續蠱惑道:“二弟,你也不要覺著哥哥我趁火打劫的行為卑鄙無恥,要想在這世上出人頭地就得心黑手辣臉皮厚。這曹操當年殺呂伯奢一家之時曾經說過‘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所以咱們絕不能虧待了自己!”
“兄長所言極是!”張繡微微頷首,讚同英布所言。
荊布繼續拋出殺手鐧:“兄弟啊,你當初投靠了曹操之後,依靠著自己的影響力聚集了童淵、胡車兒一幫人才,以及兩萬多西涼殘兵舊部。論功勞當身居高位。可曹操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不但不重用你,還拿著你的嬸子鄒氏當做玩物,實在讓哥哥替你寒心啊!”
聽荊布提起年齡和自己相仿的鄒氏,張繡的臉色就一陣青一陣白,自己和這個年輕貌美的嬸子之間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如今卻陰陽相隔,每每夜深人靜之時想起,心中就一陣痛楚。
此刻聽荊布觸及自己的傷疤,張繡的內心再次一陣劇痛,嘴唇微微顫抖:“唉……當初嬸娘被劉辯從金陵送到鄴城,我曾經修書討要,說一日為嬸終生為母,請求陛下送到代郡讓我照顧,誰知卻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再後來……嬸娘卻被送給了呂布,並遭到了這四姓家奴的殺害,實在讓我九泉之下無顏見叔父大人啊!”
荊布大笑道:“兄弟說的是啊,曹操這種自私自利的好色之徒,怎麼會顧及手下的想法?所以你我也不必對他客氣,落井下石也好,趁火打劫也罷,隻要能獲得利益就是王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