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殿試揭榜,司馬昭名落一甲,僅僅獲得第四名,讓很多人大呼意外。
所謂“一甲”,就是殿試完畢後由皇帝欽定前三名,分彆授予狀元、榜眼、探花的頭銜,稱之為進士及第,也稱之為一甲,乃是新科學子裡麵最為榮耀的三人。一甲下麵有七人,稱之為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有十人,稱之為同進士出身。
殿試揭曉,司馬昭更是幾乎鬱悶的要吐血。自從得到天子召見之後,朝野上下一致認定本屆狀元非司馬昭莫屬,通過院試選拔出來的二十名進士,隻有司馬昭獲得天子破格召見,這豈不是說明狀元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因此這幾天以來,司馬昭甚是春風得意,前來他下榻的驛館拉攏關係,巴結奉承,溜須拍馬的人絡繹不絕,甚至有金陵的士族豪紳托人登門提親,希望能把這位準新科狀元招為乘龍快婿。而司馬昭自己也躊躇滿誌,言談舉止間儼然以新科狀元自居,沒想到揭榜之日自己不僅沒有獲得狀元,就連榜眼、探花也是花落彆家,勉強獲得二甲進士出身。
當然,對於劉辯來說這麼做有自己的算盤。
憑心而論,司馬昭的治國之道寫的文采斐然,即便給他個一甲甚至是狀元也不為過,畢竟這年頭的科舉考的是文章,評定更多的是靠主觀判斷,而不像劉辯穿越前的莘莘學子的考卷每個問題都有標準答案,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試卷填完算算分數。高下立判。
判斷一篇文章的好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除非有鶴立雞群的文采與學識。文章明顯超出其他人一大截,否則即便把第二十名和第一名的名次顛倒一下,也不會引起什麼爭議。所謂殿試,就是由天子一言九鼎,說誰是龍誰就是龍,說誰是蟲誰就是蟲。
劉辯既然起了殺司馬懿之心,自然就必須要考慮司馬昭的反應,背叛倒戈都是有可能的。而新科狀元叛變東漢歸順西漢,這樣的話題一定很火爆。一定會讓政治對手抓住大做文章;所以為了儘量控製暗殺司馬懿的影響,劉辯才把司馬昭從“一甲”裡麵刷了下去,隻給他了一個第四名。
“新科狀元徐邈出列謝恩!”
專門用來舉行殿試的文華殿上,司禮太監鄭和懷抱拂塵,當著孔融、顧雍、陳琳、魏徵、李白、吳道子、徐乾、王璨等相關官員的麵,高聲宣布新科狀元徐邈出列謝恩。
隨著鄭和一聲令下,一個二十六七歲,身材瘦削,麵容清臒。穿一襲淡藍色儒士長袍,頭戴灰色方士冠的儒生出列跪拜謝恩:“庶民徐邈謝陛下提拔,願為大漢鞠躬儘瘁,雖死無怨!”
“給朕檢測一下這個徐邈的四維?”劉辯在大殿上正襟端坐。不動聲色的向係統下達了指示。
雖然之前看榜單的時候這個名字並沒有引起劉辯的特彆注意,但當被打上狀元烙印的時候,劉辯就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覺得在正史中見過這個名字,應該是個曾經留名青史的人物。
“叮咚……巔峰徐邈——統率81。武力62,智力83。政治91.”
“嘖嘖……這徐邈的能力不錯嘛,是個全麵型的人才!統智政全部超過了80,而政治甚至超過了90,若是放在某一個曆史階段,完全可以勝任一州刺史之位。朕還以為這屆科舉將會顆粒無收,能夠網羅到徐邈這樣的人才,也算是小有收獲了。”劉辯手撫絨須,在心中暗自沉吟。
“給本宿主介紹一下正常曆史中的徐邈,看看曾經留下過哪些政績?”
“叮咚……係統介紹:徐邈——字景山,燕國薊縣人,三國時期曹魏重臣。曹操在世時,曆任丞相府參議郎、奉高縣令、隴西太守等職位。及曹丕登基稱帝,徐邈出任譙國相、典農中郎將,後遷撫軍大將軍軍師。至曹睿登基之時,徐邈被委任為涼州刺史,領護羌校尉。曹睿崩,曹芳繼位,徐邈還朝曆任大司農、司隸校尉、光祿大夫,後遷司空,固辭不受。七十八歲卒,諡穆候!”
聽了係統對徐邈的介紹,劉辯更有些刮目相看,在心裡暗自沉吟:“這徐邈名聲不顯,但在仕途上卻是混的風生水起,從曹操開始竟然是四朝老臣,簡直是曹魏官場上的不倒翁啊!而且也不出朕所料做到了一州刺史,甚至差點位列三公,是個人才!”
“輸給這樣一個政壇常青樹,曹魏不倒翁,你司馬昭也不算冤枉!”想到這裡劉辯頗為得意,在欽點徐邈為狀元之前自己對他一無所知,可以說這次選人全靠自己慧眼如炬做出的判斷,看來自己的識人能力越來越出色了。
“徐卿平身!”
劉辯退出係統,中氣十足的召喚徐邈平身,“當今天下大亂,諸侯擁兵自重,朝廷正是用人之際,而徐卿才乾非凡,故朕欽點你為今科狀元,命你前往青州刺史王景略的幕府擔任彆駕從事,協助王猛治理青州。”
徐邈大喜過望,叩首謝恩:“小臣多謝陛下器重,願為大漢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除掉狀元徐邈之外,新科榜眼與探花就十分差強人意,經過劉辯檢測,這兩人的政治屬性都沒有超過75,最多也就是能夠擔任一縣之令,或者太守佐官,便沒有親自做出安排,命他們去吏部衙門拜見尚書魯肅,候補官缺。
眾考生散去之後,劉辯單獨留下司馬昭,安撫道:“朕最看好的其實還是司馬高達,但唯恐流言蜚語對你不利,故此沒有欽點你為本科一甲。你隻要好好努力,將來的仕途不見得比不上狀元,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心誌,這也算是朕對你的一番磨礪吧!”
“多謝陛下!”司馬昭心中雖然不悅,但也隻能強顏歡笑,作揖謝恩。
劉辯又召喚出了女扮男裝的張出塵以及鄧泰山,對司馬昭道:“這兩位是朕派出的欽差,司馬高達即刻帶著他們返回你的老家,遊說令兄司馬仲達來金陵出仕。若是能夠勸服令兄為朝廷效力,朕會冊封你吏部員外郎之職,或者到州刺史手下擔任重要佐官!”
司馬昭這才轉憂為喜,作揖允諾:“小臣謹遵聖諭,這次回溫縣一定會設法說服兄長。”
一身吏部官員打扮的張出塵顯得英姿颯爽,向司馬昭抱腕道:“本官吏部郎中張晨,聖上重托,趕早不趕晚,咱們現在就動身吧?”
“願從大人吩咐!”司馬昭拱手領命。
當下一行三十餘人出了乾陽宮,翻身上馬,離開金陵度過長江,一路快馬加鞭趕往河內郡去了。一路風塵仆,先渡過長江,走壽春、淮南,穿過曹操控製的譙郡、陳留,由白馬津渡過黃河,最後一路向西,於七八天之後進入了西漢朝廷控製的河內郡溫縣。
進入溫縣之後,司馬昭向張出塵與鄧泰山提議:“張大人、鄧大人,家兄性格孤僻,對於出仕非常抵觸。我這次去金陵赴考,家中無人知曉,我怕就這樣貿然帶著諸位去見家兄勸他出仕,會惹得他勃然大怒,反而會弄巧成拙。不如由在下安排諸位到驛館中暫住,讓我先試探下家兄的口風,再做計較如何?”
司馬家曆代出仕,在河內算得上名門望族,在溫縣更是首屈一指。因此司馬家族的聚集地宅院林立,房舍儼然,偌大的一片很是氣派,在溫縣提起司馬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你們司馬家這麼大的產業,難道安排不下我們一行?卻要我們去驛館暫住!”張出塵對司馬昭的提議一口回絕,“我等千裡迢迢來招攬司馬仲達,這就是你們司馬家的待客之道?我等代表的可是九五之尊,而你卻要讓我們去驛館暫住,在你眼中是否有當今天子?”
司馬昭被張出塵一連串的反問弄得啞口無言,隻好拱手賠罪:“張大人說的極是,是下官考慮欠周。但家兄性格實在孤僻,在下隻怕弄巧成拙,卻是一番好心。不如這樣好了,諸位先隨我在家中暫住,先讓我去摸摸兄長的口風,再做計較如何?”
張出塵擔心的是司馬昭通風報信之後被司馬懿跑了,所以才沒有同意去驛館暫住,隻要能跟著司馬昭見到司馬懿就不怕他逃跑,反正天子說了,帶不回人去就把人頭帶回去,實在不行就把司馬昭也殺掉。
“先住下再說!”張出塵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袖子裡的魚腸劍,已經好久沒殺人了,看來今天又該讓它飲血了,“你勸不動司馬仲達,就交給本官好了。”
司馬昭無奈,隻能帶著張出塵一行進了司馬家。
此刻天色已經昏暗下來,司馬昭先命家丁帶著張出塵一行去廂房暫住,然後自己直奔司馬懿起居的宅院,把天子派人來邀請他出仕的消息告訴司馬懿,看看他究竟什麼反應?
張出塵一行在廂房裡住下之後,張出塵就對鄧泰山吩咐一聲:“有勞鄧將軍帶錦衣衛悄悄守住司馬家的各個出口,絕不能放司馬懿離開。若他不識抬舉,今夜就送他上西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