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啊……”
帝流將四大家族的人亂棍打出亂流海的事情很快便震驚了諸域,人人為之驚奇,不過緊接著傳出來的消息,便更讓人意想不到了……按照暗裡流傳的說法,原來帝流並沒有殺掉那大赤天四位天驕,而是將他們扣在了手裡,在四大勢力打上門去找他要個交待時,他便拿那些人的性命為要脅,逼迫四大勢力拿悟道仙藥來贖,而四大勢力也是投鼠忌器,這才一直被帝流吃的死死的,便是倍受侮辱的打出亂流海來,都不敢還手發怒的,隻能忍氣吞聲……
“這位帝子,怎麼眼窩子如此之淺?”
不知多少人在得知了這些半真半假的內幕之後,搖頭歎息:“他就不知道真這麼做了,那固然可以暫時性的撈點兒好處,但卻永遠的得罪的四大勢力,得不到他們支持嗎?”
“現在兩位帝子幾乎撕破了臉皮在爭,這四大勢力的支持何等的重要?”
“你便是搶得了數量不少的資源,但也不可能憑這些資源在短時間內培養出太乙上仙來吧,但是得罪了四大勢力,卻不可能有太乙上仙站在你這邊了,實在愚蠢至極!”
可在這聲聲猜測裡,那位帝流殿下卻充耳不聞,終日呆在亂流海內,頭也不露一次!
他似乎是篤定了,隻等著四大勢力將悟道仙藥送上門來……
而與他正相返的,則是那位帝釋殿下了。
“他以冰妍仙子等人為質,訛詐四方諸候的資源?”
帝釋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也是明顯的一怔,似乎沒有猜到這一點。
青蘿仙子麵色如水,點了點頭,道:“此事已經得到證實了,我去拜會了暗影天的夢長老,她正在想辦法求得家族送來三生茶,而且……她現在對我們的怨氣也非常的重!”
“嗬嗬,三生茶是她們夢家的命根子,再加上夢家的小影兒被擒,也與我脫不得乾係,她遷怒於我,並不出乎意料,想必此時其他諸方也是這等想法吧,我這位弟弟倒還真有了些變化,我當真沒料到他居然會留下了那幾人的命,更沒料到,他居然隱忍了月餘,觀察好了各方的動靜之後,才將那幾人扔了出來逆轉局麵,看樣子,千年鎮壓,教了他很多東西!”
帝釋左手扯著右手的袍角,手中卻執著一枝畫筆,正輕輕的在玉案上麵作畫,畫的卻是滿天星辰裡,諸神魔鬥法之狀,甚是傳神,畫猶未成,便已經能夠讓人感覺到那麵上撲麵而來的殺氣與慘烈之意,而在與青蘿仙子說話的過程中,他仍然沒有停下過筆,不論聽到了關於帝流的任何消息,手中的筆都沒有絲毫的顫抖,似乎他一顆心,竟如古井般平靜不波。
“他如今表麵上看起來沒變,但每到關鍵時候,卻總是處理的刁鑽古怪,讓人捉摸不透,似是荒唐萬分,但卻總能出人意料,這一次……我還是不太放心,要不要我們……”
青蘿仙子卻沒有他那份淡定功夫,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帝釋聽了,輕輕一搖頭,道:“不必!”
青蘿仙子微微一怔,抬起頭來看他,眼底萬分不解。
帝釋掌間筆舞龍蛇,很快便已經在神魔之間,勾勒出了一個身穿黑甲,長發披肩之人,手中持著一柄詭異的人形大刀,模樣甚是凶惡,同時頭也不抬的開口道:“不必管他做什麼,隻需做好我們的事便可,那幾方諸候,吃了這麼一個大虧,估計對我的不聞不問也有些厭煩了吧,對於這件事我們也不必插手,隻是派人而他們一人送一瓶帝流漿過去好了……”
“帝流漿?”
青蘿仙子聽了這句話,也不禁吃了一驚,似乎身子都跟著顫了一顫。
她生在大赤天,又豈會不知道這東西的珍貴?
大赤天一脈,各方諸候,都人人掌握了某些珍異的資源,帝氏一脈又怎會沒有?
之所以帝氏一脈便一直穩狠的將各方諸候鎮壓在下麵,並在仙王大戰之中勝出,成就一方仙帝,靠得便是一種十萬年來一直牢牢掌握在了他們手中的珍異資源……帝流漿!
據聞,此物乃是日月之精華,混沌之餘寶,亦可稱為除仙命外,世間最頂尖的修行資源,帝氏一族自古天庭時期起,便淩駕於眾仙之上,靠得便是此物,而世間諸仙,也無不為了得到一滴這等寶物豁出了命去,青蘿仙子身份不低,便從小到大,卻連一次都沒有見過,隻知道父親青玄月曾經被仙帝賜過一瓶,寶貝的不得了,一滴都舍不得浪費在她的身上……
當初帝流為什麼一直壓過帝釋,乃是公認的最受仙帝寵愛之子?
原因就在於,帝流出生之時,天放異彩,霞光萬道,那一年,連帝流漿的搜集,都比往年多出了幾倍,因此赤帝大喜之餘,便索性為他取名“帝流”,就此奠定了他的地位!
據青蘿仙子所知,便是這帝釋,也沒有接觸過此寶才對!
“父王封關之前,將此物給了我十瓶,助我修行,堪破大羅金仙境界!”
似乎是察覺了青蘿仙子心間的詫異,帝釋一邊作畫,一邊輕聲解釋了一句。
“那你卻……”
青蘿仙子欲言又止,雖然此物非她所有,但還是忍不住肉痛。
“我的修行確實遇到了門檻,但還用不了這麼多帝流漿!”
帝釋頭也不抬,輕輕解釋道:“所以父王賜我帝流漿,應該也隻是為了讓我修行,更多的,恐怕還是用來拉攏四方諸候的手段,你也知道,如今三十三天大勢未穩,雖然也有‘帝’號,但與此前古天庭的製轄不可同日而語,四方諸候表麵上向我父王效忠,但內地裡也各有各的心思,恐怕他們想做的,還是仙王,隻想著統禦一方天地,成就三十三天仙王……”
他似乎一點也不將青蘿仙子當成外人,說起話來也無忌憚:“按照道理,父王應該收攏仙權,奪了那些諸候掌握的仙藥,真正的鎮伏他們才是,可偏偏如今天地大變,局勢不穩,父王騰不出手來,又要封關,沒奈何,隻能將這件事留給了我來做,而憑我的本領,哪怕是再加上三位仙尊,都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懾伏大赤天一脈的各位諸候的,既然懾伏不得,那也隻好誘之以利了,若是我推測的不錯,那麼父王留下來的帝流漿,便是用作這個用途……”
“既然如此珍貴,那你還……”
青蘿仙子目光閃爍了幾下,忍不住開口。
“反正早晚也是他們的,提前給了也無防……”
帝釋繼續作畫,在那麵上的黑甲凶魔身邊,又畫了一個身披赤紅披風的男子,二人對峙,殺機四溢,同時道:“他們被迫要拿出這麼多的底蘊,不是正肉痛的時候麼?心裡也在怨我,但這一瓶帝流漿送了過去,也應該可以彌補他們的損失了吧?嗬嗬,我們應該也虧不了,他們那些資源交了出來,還不是在老三的手裡,待我斬了老三,這些東西不也到了我手裡?”
“你……對帝流殿下……”
聽到帝釋如此不加掩飾的說要斬殺帝流,青蘿仙子也忍不住心怦怦直跳。
“我不是一個很喜歡花費時間在這種爭鬥上的人,所以更喜歡直接一點……”
帝釋落下了最後一筆,然後直起了身來,換著角度看著那幅畫,同時淡淡道:“據我所知,仙帥已經說動了神主,會約定時間,同時夾擊天元叛修,將他們一舉覆滅,而我也已經安排下了我自己的後手,應該就在最近一段時間裡吧,待到仙界與神族大軍正式向天元叛修進攻之時,也就是我那位三弟的胡鬨舉動結束之時了……”
他端詳著玉案上的畫作,又添了一點細節,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他轉頭向青蘿看了過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這一次,我會親自出手!”
聽到了這句話,青蘿仙子忍不住心臟怦怦直跳……
低頭看向了那幅畫時,她心裡更是一驚,卻隻見那畫上的黑甲披發男子,不是帝流是誰?
那人一身凶狂之色,幾可謂與帝流一模一樣,可在此時,卻已經被無數神魔包圍,那些神魔,看起來也是在生死惡戰,可也不知為什麼,他們的惡戰,卻偏偏形成了一個枷鎖,將帝流牢牢的鎖在了原地,麵臨絕境,而在帝流的對麵,那位身披血色披風的男子,則手中提了一劍,劍意呼嘯穹蒼,雖然位於畫中央,但卻自有一番狂傲之意,鎮壓一切般的皇氣!
“能入我畫者,皆是曾經喪命在我手下的神魔,我本欲作一副百魔圖,但數來數去,卻也隻有九十九個,如今添上我這素有魔頭之名的弟弟,恰好百魔,你覺得如何?”
帝釋欣賞著自己的畫,微笑著向青蘿仙子問了一句。
“很……很好……”
青蘿仙子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臉色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