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或說現在的帝流,被龍女揪著耳朵到一邊教訓去了,其他諸人也皆鬆了口氣,隻是目光交視之間,卻也都有些哭笑不得,雖然奪舍太乙正仙肉身之法順利的完成了,但總覺得此法還是有些冒險,不過現在也不好說什麼了,一是方行主意已定,二是他們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隻能先仗著帝流的身份離開這裡,其他的事情見機行事了!
“按照常理,你奪舍了太乙正仙肉身,發揮出來的實力應該更強大才是,不過這一具帝子肉身,卻因為舊傷未愈,又有千年朽化,倒是會阻礙你發揮實力了,須得先養好傷,了解了外麵的局麵,製訂下來了詳細的計劃之後再出去,畢竟,這帝流也是千年未露麵了……”
方行膽大包天,定下了大計劃,剩下的細節,自有鹿叟等人商議補充。
而如今的方行也是從善如流,倒確實不急著離開,他是膽大,可不是傻,自然知道大仙界凶險重重,高手如雲,如果說在大仙界,惟有得仙命者才能算是高手一列的話,那就連他之前全盛時候的實力,都無法步入高手一列,現在奪舍了帝流,借他肉身之力,倒也能發揮出超越等閒正仙的本事,隻不過,現在這重傷的模樣卻不可能,比原來的自己都不如……
“現在有辦法看到外麵的場景麼?”
倒是隻有一個問題讓他感興趣,那便是如何了解到外麵的局麵。
本來他們被困在了這仙府之中,外麵的人進不來,但他們卻也出不去,外麵的局勢也隻能靠猜測,這才是最讓人心裡沒底的地方,聽了鹿叟的話,自然而然的動了心思……
“這仙府一道門戶,隔絕天地,我們自是看不到的,但有人可以……”
鹿叟微微一笑,帶方行來到了仙府深處,此前的鎮屍之所。
在這裡,方行卻看到了遠比以前乖巧的太虛寶寶,正一臉沉默的盤坐在了這一座大殿中央,平時一直在他背後背著的鏡子,卻已經立在了大殿中央,諸道陣紋的中央,一臉傷感的皺著小臉,對著鏡子發呆,就連方行來到了他身後也不知道,隻是不住的唉聲歎氣……
“這一間玄鐵大殿,本來就是此前太虛仙王放置太虛幻鏡之地,有太虛仙王生前銘刻的陣紋,借助陣紋,太虛幻鏡便可將神通發揮到極致,號稱可以上看九天,下視幽冥,彆說我們如今隻是在仙府之中,想看看外麵的場景了,怕是想看天元故鄉都可以做到……”
鹿叟笑嗬嗬的,顯然心情很是不錯。
但冷不丁的,聽到了他聲音的太虛寶寶卻頭也不回的道:“天元是看不到了,沒有準確的位置,難不成你還想讓我一點一點的找過去不成,那可不得生生累死寶寶我?”
鹿叟被噎了一下,苦笑道:“反正仙府外麵你是可以看的吧?”
太虛寶寶無精打彩的道:“自然能看,不是早就告訴你了麼?”
鹿叟隻好乾笑了一聲,向方行小聲道:“他好似睹物思人,心情不太好……”
方行也看了出來,覺得自己得好好儘一下師傅的責任,便蹲了下來,拍拍太虛寶寶的小腦袋,笑道:“徒兒啊,這個人死鳥朝天……啊,不對,人死如燈滅,死了就是死了,好似一場大夢,自此無知無覺,你這麼懷念老太虛,他也不知道啦,所以就不要如此傷心……”
話還沒說完,太虛寶寶忽然轉過了頭來,一臉迷茫的道:“誰說我傷心了?”
方行卻又被它噎了一下:“不傷心你在這裡坐著滿麵流淚的乾什麼?”
太虛寶寶抽了抽小嘴巴,一臉委曲的模樣:“我是忽然發現沒有這陣紋我就發揮不出最大的本事來啊,可是偏偏這陣紋我又摳不走,隻能留在這裡,但留在這裡的話,我又不沒法出去快活,越想越覺得委曲,為啥我就沒有天生就投胎成人或是其他生靈呢?唉……”
“額……”
方行聽了都忍不住呆了一下,差點把鼻子氣歪了。
合著這小王八蛋根本就不是睹物思人,隻是愁著沒法把這玄鐵大殿搬走呢……
“你還是給我老實的吧,這大殿我替你搬著……”
一腳踢在了太虛寶寶屁股上,把他直接踢了起來,方行罵道:“現在趕緊給我看!”
“主人留下的仙力也不多,看一次就少一次呢……”
太虛寶寶揉著屁股,明顯也很不服氣,但方行本來就凶巴巴的,如今換上了帝流的軀殼,卻是更讓他不敢招惹了,也隻好嘟嘟嚷嚷的腹誹著走到了太虛幻鏡前麵,也就是他的本體,將太虛幻鏡擺正了,一頭鑽了進去,然後在鏡麵裡浮現出了自己的模樣,叮囑方行道:“可提前說好,不能看太長時間,我要留著這些仙力,等著將來做大事的時候用呢……”
“快點看,不然砸了你這破鏡!”
方行罵了一句,也與鹿叟上前,站在了太虛幻鏡前麵。
“凶什麼凶啊……”
太虛寶寶嘀咕了一句,那鏡麵便如水波一般變化,很快消失了他的影子,而後如同一團濃墨在水中散開,很快便顯露了出了無數的景物,而所有的景物也在飛快的變化著,一幕一幕切換,到了最後時,赫然顯露出來了一方星空,快速拉進之後,赫然是一方古界……
那一方古界,似也是一片大陸,處處青山秀水,奇峰怪崖,猶如萬宰無人的深山一般,而如今在深山的一座高峰之上,赫然正有數百仙兵,正手忙腳亂的布置著一方大陣,在那大陣中央,則是一方玄墨石台,台上正中,立著一道若隱若現的門戶,正是仙府之門!
而那群仙兵仙將,皆是赤甲金紋,卻是他們之前見過的帝釋手下將兵。
“動作都快一點,帝釋大人有命,他在三天之內,便要看到這一道仙門……”
而在太虛幻鏡裡顯化了那鏡內的場景之時,其中一位仙將,便是曾經與方行臉對著臉互相之間看了一眼的魔奎,此時卻正在大陣周圍巡查,身上的仙甲隨著他的走動嘩啦啦響,血紅色披風被風掀起,極是威武,看他模樣,似乎很是認真,連一點細微處也不肯放過!
“魔奎大人,傳送這道仙府之門,乃是一件極為凶險的事情,哪怕咱們做足了準備,但凡有一點兒失誤,此門也會被毀滅,帝釋大人為什麼要冒這個險,卻不自己來看呢?”
而隨著魔奎的訓話,那些布陣之人裡,卻有一個老者抬起了頭來,皺眉問道。
那老者身份不一樣,便是那仙將魔奎也不太敢輕易得罪,微微皺了下眉頭,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山尊,這仙府之門,裡麵便是太虛仙王的傳承,價值無量,若是風聲一旦走漏,憑咱們的本事是守不住的,惟一的辦法,便是儘快交到帝釋大人手中,可帝釋大人如今正與其他大人們正在趕往道家仙路,鎮殺那些祖地來的作亂者,自然不能分身了,因此……”
“咦?那群螻蟻,還未被掃滅?”
那名喚山尊的老者倒是微微一呆,急忙壓低了聲音詢問。
魔奎臉色微沉,道:“大人們的事情小將不敢妄議,不過據傳說所言,那些作亂者本領很是不凡,最初派譴了過去的平亂之人裡,足有十位太乙正仙,但結果铩羽而歸,震驚三十三天,沒奈何,才將帝釋大人他們這些天驕人物請了出去,平叛那些作亂之輩,而且嚴防消息,不讓外界知曉,否則那些大逆不道的叛仙之輩聽說了,又要死灰複燃,作亂仙界了!”
“曉得曉得,老夫定然守口如瓶,唉,仙王都被斬了許多,他們哪還有膽……”
那山尊亦唬的厲害,連連點頭,緊緊閉上了嘴巴。
“道家仙路……作亂者?”
且不說外麵魔奎等人,卻說仙府之內的方行與鹿叟,聽到了這兩句話,臉色同時一變。
“他們說那些作亂者,來自祖地,莫非是……”
鹿叟有些遲疑的開口,眼神裡無儘疑惑,甚至有莫大的驚恐。
而方行更是臉色驟變,一步邁上了去,按著太虛幻鏡,喝道:“過去看看,究竟是誰!”
“看的太遠,太消耗仙力了……”
太虛寶寶的影子從鏡麵裡跳了出來,滿麵委曲。
“看!”
方行隻說了一個字,卻讓太虛寶寶打了個寒顫。
“可是……沒有具體位置,我看不了啊……”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一句,看那模樣,卻是真個有些為難。
也在這時,鹿叟開口道:“他們剛才布置的傳送大陣之上,便刻有界點,想必那些人所在的位置也距離界點不遠,我可以推算出來給你,以此為基,便可掃視那一片星域!”
“那……好吧,我就看一看!”
太虛寶寶無奈,隻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不多時,畫麵再次飛速變幻,半晌之後,赫然顯化出來了一片星空,畫麵快速遊移,似乎在方圓數百萬裡的空間之內不停的探尋,很快的,那無儘星空之中,似乎有一處引起了太虛寶寶的注意,便急急朝著那個方向看去,而後鏡麵之中顯化的畫麵陡然一停,隻見繁星浩渺,大星橫空,場間無儘仙光密布,正有數位實力可怖的大修縱橫星空,你來我往,祭寶施法,撕星裂日,竟是一片星空之中的戰場……
“哈哈,兀那仙娘,吃俺一式撕鶴爪,看你肚兜還不掉?”
說來也巧,太虛幻鏡顯化出那片戰場的第一幕,便有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方行聽在了耳裡,整個人都已愣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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