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一片,周圍人都被嚇住了!
這位自稱是來自東海之上娘兒窟的元嬰老修刑老漢做事實在霸道,竟然一把將白帝城城主的弟子拎了過來,當著人家師尊的麵打耳光,呂金虹等人都不敢相信這一幕了,在此之前,他明明就是被人奪路也沒敢露頭的啊,怎麼這會倒是霸道起來了?更關鍵的是,他那話也說的太狠了,大家都是奴才,這會想起要臉來了……可不光是罵了白帝城城主,場間所有人都罵了啊!
“嗬嗬,說的好,很好!”
白帝城城主望著方行,麵無表情,隻是淡淡的吐出了幾個字。
論起皮相來說,這確實是一位賣相極佳的中年間人,他的比方行大了不少,卻又晚於白千丈他們那一世的人,如今應該正是四五百歲的壽元,但外貌看起來卻隻有三十歲左右,氣蘊深沉,頗為不俗,讓人一見,便心生敬畏之意,而此時的他,麵上雖然看不出喜怒,但眼底的一抹怒意,卻顯露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靜靜望著方行,手掌已經抬起了起來,有法力凝聚。
“葉城主,息怒……”
湖君長老急忙開口相勸,但明顯很難勸說得動了。
方行那話說的太狠,而且當著人家的麵抽人家弟子的耳光,換作是誰也忍不住吧?
“嘿呀,想動手?”
方行冷笑,將那白帝城弟子扔到了一邊,而後挽起了袖口。
這劍拔弩一張的一幕,早把呂金虹與火頭陀等人給嚇毛了,悄悄的退到了一邊,與方行拉開了二三十丈的距離,然後對視了一眼,又覺得這距離還不夠,又悄悄退開了更遠。
而在下方,瑤池三仙姑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她們此前與方行商量過,想讓他試探一下白帝城主葉渾天的態度,可誰曾想到他竟然上來就挑釁?這一旦打起來了,可如何是好?不說方行是不是他的對手,哪怕是在鬥法過程中暴露了自己的真實實力,也是很冒風險的事情吧?
不過到了這時候,顯然便是想勸也來不及了,她們也隻是奈著性子,靜觀其變。
“哈哈,確實說的好,說的太好了……”
但也就在方行與那白帝城葉城主即將動起手來之時,行宮之內,卻傳出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衝淡了場間的殺氣:“大家都是奴才,又還在這時候要什麼臉?哈哈,說的實在是好極了,這位是東海娘兒窟的刑老前輩吧?就憑你這一句話,我道無方就一定要敬你一杯酒……”
隨著這句話傳來,卻從行宮之內,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一個肉球,定睛看去,才能發現那是一個大胖子,手裡還提著一桶酒……這胖子身穿錦衣,質地不菲,隻是顯得又臟又亂,一身修為極是不俗,分明感覺得出來,他雖然壽元不大,卻已是元嬰境界,這時候他看起來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一邊提起桶來把自己嘴裡倒著,一邊懶洋洋晃了出來,一屁股坐在了主座上。
“少宮主,你……”
湖君長老見到了他,表情頓時複雜起來,忍不住皺眉說了一聲。
“我爹他不是怪我天天像隻醉豬,不肯替他分擔嗎?現在我來啦……”
那胖子自然便是天一宮的少宮主道無方了,懶洋洋的笑著,還打了個酒嗝。
而湖君長老見了他這模樣,也一時不好說什麼了,隻是低著頭,沉沉歎了口氣。
“來來來,刑老前輩,往這邊坐,咱們先乾一杯……”
道無方大笑著,示意方行坐下,就坐在他的左手邊,一轉頭,見白帝城主葉渾天此時仍然眼神陰戾的向方行看了過來,渾然沒有坐下來的意思,這胖子卻眼神眯了起來,似笑非笑道:“葉城主還不滿意,非要坐在這左首邊不成?嘿嘿,左尊右卑,這是修行界裡的規矩,不過我倒知曉,這規矩之所以傳下來,卻是因為太古時候,聖人與仙人談判,聖人在左,仙人在右,所以後世修行界裡,便也都依循了這種風俗,隻可惜啊……哈哈,咱們可都是丟儘了先輩們的臉,估計將來下了九泉,都沒臉見聖人與仙祖的,哪還有臉依循他們的規矩啊,隨便坐吧!”
這胖子看起來喝多了,頭腦卻十分清楚,這一典故說了出來,便是葉渾天臉上也掛不住了。
“既是主人賜座,葉某無話可說,不過這位刑道友傷我白帝城弟子,此事不可善了,這裡是天一宮行宮所在,我敬天一宮主人,不與你計較,明日離去之時,自要討還公道!”
葉渾天被道無方這大胖子一打忿,已經不好再爭,冷著麵孔,自右首坐了下來。
“嗬嗬,那是,那是,在我們天一宮地盤上動手,那就是不給我們麵子啊……”
道無方大笑著,然後提起了酒桶,重重往身前玉案上一頓,笑道:“來來來,喝酒!”
倒也無怪他喝酒用酒桶,就憑他那小山一般的肉身,用酒壇子喝酒,委實小了一些。
分明是好好一場宴席,卻被少宮主攪了局,湖君長老臉色也有些尷尬,不過大局還是要故的,見少宮主說話不中聽,這老頭便也陪著笑,從玉案上取起了一杯酒,向著葉渾天致意,又向方行致意,笑道:“大家夥都是為神族效力的,自當齊心協力才是,又何必為了那莫須有的左右尊卑之爭,搞的這麼不愉快?我天一宮設下盛宴,款待二位,便請共飲此杯,忘了不快吧!”
“多謝湖君長老!”
葉渾天認得湖君長老,又見他說話客氣,便也舉起了酒,笑著致意。
“嘿嘿,知道本座是去乾什麼的嗎?”
方行卻又在這時候冷言冷語了起來,看起來活像得誌便猖狂的小人,懶洋洋的把酒杯舉在手裡,卻不往唇邊湊,斜眼瞅著那白帝城城主葉渾天,冷笑道:“本座我準備了兩大異寶,又結識各大道統同盟,共計神器一十八件,其他珍玩無數,還有辛秘若乾,可是準備去向落神族的大人們獻寶去的,待到異寶獻上,落神族的大人們自然對我等另眼相看,葉渾天……嘿嘿!”
他說著,故意向呂金虹等人對視了一眼,怪笑道:“也就以前還算個人罷了!”
“嗬嗬……”
“嘿嘿……”
呂金虹與火頭陀二人聽了,倒是心間大起知己之感,同時附和他大笑。
他們自然聽不出方行話裡暗示葉渾天現在不是人的含意,還以為這位刑老漢是說,以前白帝城城主葉渾天是個人物,但等他們得到了落神族青睞之後,便不會將他放在眼裡了呢!
“哪裡鑽出來的野修,也敢對吾師尊不敬?”
指明道姓罵到了葉渾天的臉上,白帝城一眾長老與弟子,登時不滿,大聲叱責。
“嗬嗬,野修?”
方行冷笑一聲,臉色一板,喝道:“老呂,告訴他們本座準備的厚禮是什麼!”
呂金虹聞言大笑了一聲,便跳了起來,雙手叉在腰間,頗為自傲道:“刑老前輩他老人家準備獻上落神族大人們的,可不是你們想象中的什麼普通法寶,件件皆是不俗,小老兒我有幸見識過,便跟你們說上一說,這第一件呐,便是一件極其重要的地圖,嘿嘿,此圖繪的是天罡山脈內部的道道靈脈與河川,有了此圖,再想擒拿那些逃進了天罡山脈的道統便輕鬆多了……”
“嘿嘿……”
在他說著的過程中,方行故意撩開了衣襟,露出了道道紋絡,眾人這才知曉,原來此圖竟然是紋在了他的身上,任誰想看,都得湊近了他才行,遠遠隻看到一片線條。
“原來是地圖!”
天一宮的湖君長老與少主道無方見了,也都有些凝重,心想這老頭子倒是有幾分頭腦,神州中域大部分道統,不肯屈服於神族者,都逃入了天罡山脈,而此山脈又極深,極遠,若要搜巡,卻是很花精力,而若有了此地的山川河脈地圖,再找他們卻容易的多了。
“嗬嗬……”
彆人一片凝重裡,倒是那白帝城城主葉渾天,隻是端著酒杯,輕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呂金虹表情也有些尷尬,這一副天罡山脈的山川河脈圖未曾唬住中渾天,卻讓他心裡感覺有些失落,不過好在,方行卻在這時候,對他傳了一道神念,聽得他眼睛漸漸亮了起來,望向方行的眼神,已經是無比的崇拜了,長長作了一揖,這才轉過了身來。
先是哈哈大笑了一聲,這才繼續說了下去:“諸位道友,當初小老兒我見了這第一件,便已經歎為觀止了,可誰料想,他老人家準備的大禮,比我想象中還要厚的多,這第二件法寶,更為不凡,便是曾經的扶搖宮大司徒自身所持的佩劍,扶搖宮大司向來持此劍,斬除妖逆,代表著世間正統,刑老前輩無意中得到了此劍,便是打算晉獻給落神族大們的第二件寶貝了……”
“嗆啷”一聲,還不等他說完,方行已經拔出了一柄劍,隨手扔到了桌子上。
“扶搖宮大司徒的佩劍?”
湖君長老與道無方聞言,皆眉目一凜,抬頭看去,卻見那一柄劍方方正正,平淡無奇,氣息古樸,倒也看不出有什麼玄異之處,最關鍵的是,知道這是一件古物,卻難辯真偽,不過,如果他們所言不錯,這真是扶搖宮大司徒佩劍的話,那還真是價值不菲,畢竟扶搖宮一直以來,都是地位非常,許多人都把他們當成了修行界裡的皇家一脈了,其佩劍大有意義,非同小可。
這一行人獻此劍於落神族,幾乎相當於凡人向皇庭獻出玉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