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不修出一身通天的本領,那還有什麼意思?
也就這麼一句話回答,使得方行對這彼岸寺佛子有點看不上眼了,當然下意識裡也就沒了那股子提防勁,他覺得這佛子是個傻子,想他方大爺這麼聰明伶俐的人兒,從第一天進入了道門,就知道什麼境界,什麼長生全都是虛的,惟有實力是真,而眼下這個佛子,這麼好的地位,這麼好的出身,身邊都是頂尖的高手,自己卻甘心做個凡人,這不是一個傻子又是什麼?
就連神秀小和尚,雖然不太會打架,但一身的本領那是實實在在的呀……
也真納了悶了,麵對這樣的對手,神秀怎麼會輸了這麼多次?
撇了撇嘴,方行決定不與他叨叨,冷笑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龍紋凶刀惡狠狠的架在了這佛子的脖子上,笑道:“和尚,小爺也不與你囉嗦了,把那卷太上道經交出來,免得吃苦頭!”
那佛子靜靜的看了方行一眼,麵色平靜,卻無半點驚慌之色,這倒也讓方行有些詫異,這和尚看起來全無修為,但這膽量倒是比自己見過的大部分修為高深的人都強的多了,不過很快他就一瞪眼,眼底凶氣大發,心想這和尚配合便罷,不配合就先卸他一條膀子再說。
“你不會殺我!”
過了半晌,那佛子忽然輕輕開口。
方行倒是呆了一呆,旋及瞪眼道:“憑啥?”
佛子慧能淡淡道:“你若殺了我,也隻是讓我舍了這一具肉殼,再度輪回轉世而已,但在轉世過程中,那一卷道經,卻會因此而失落於六道之中,再也尋不回來了……”
“你在小瞧我?”
方行瞪起了眼睛,嘿嘿一笑,道:“築基境界時。我就有磨滅神魂之能,何況現在?”
此言之意,卻是想告誡慧能,在小爺手下。若是殺你,便是連肉身帶神魂一起磨滅,還想留一道神魂去投胎轉世?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了,然後那慧能聽了,卻輕輕搖了搖頭。淡淡道:“你不會的,我雖是一介凡胎,但神魂與神秀師弟卻是一體雙生,自我們二人萬年前第一次爭那真佛傳承以來,便已注定一生俱生,一亡俱亡,若你斬滅了我的神魂,他亦不可幸免!”
“還有這說頭?”
方行眉間一凜,沉默不語。
他倒確實想起神秀說過,神秀與這彼岸寺佛子。二人之間的關係頗有些玄妙,可說是互為佛劫,又互為心魔,能夠斬滅對方的隻有彼此,他們二人約定十世辯機定佛果,便是約定了,在十次辯機後,勝者煉化了對方的神魂,便會成為真正的佛子,也正因為這種煉化。需要心甘情願,因而誰也強迫不了誰,簡單來說,他們二人因果注定。勝者為佛,敗者為心魔……
“嘿嘿……”
方行搖了搖頭,拋卻了這些想法,凶狠道:“就算不能殺你,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吃儘苦頭,也不是我跟你吹。我至少有一百零八種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慧能淡淡的看了方行一眼:“有意思嗎?”
方行頓時被噎的半天喘不過氣來,沉默了良久,才沮喪道:“沒意思……”
要說起來,方行也是個最擅察言觀色之人,他還真看得出來,這彼岸寺佛子乃是安忍堅毅之輩,按照當年最擅長給人用刑的五叔叔的話來說,就是這種王八蛋皮糙骨頭硬,把一顆心看的比命還重,肉身皮囊都是工具,對他們施刑是最沒勁的,往往把個施刑的人都搞的心理扭曲了,他們還是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所以每當遇到了這種人,施刑就不必了,還是想彆的辦法。
“小爺我還就不信了,你總不能什麼都不怕吧?”
方行苦惱起來,發狠問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
慧能淡淡道,然後看了方行一眼:“小僧還真就什麼都不怕……”
方行頓時翻起了白眼,瞧這佛子的眼神有些古怪,雖然他一個臟字兒也沒說,但不知為什麼,方行從裡麵聽出了一種“也不是我吹牛逼,你就是拿我沒有任何辦法”的意思……
“先帶你回去,我就不信整不了你……”
方行冷笑了一聲,心裡暗暗琢磨了起來,忍不住暗笑一聲。
……
……
“佛子被擄,怕連老祖宗們都要驚動了,必須儘快解決這個問題……”
就在方行與那佛子玩起了看誰能折騰的過誰的把戲時,魔州之中,淨土諸族卻也正陷入了一番史無前例的大混亂之中,十大古族皆已按捺不住,統統找了過來,甚至連百斷山那一片的地域,都隻安排了稍許人布守,其他人等,則全部都聚集到了佛子被擄走之處,商討對策。
“我已催動了本族尋蹤秘法,尋找佛子的去向,但卻沒有任何結果,偶爾一絲兒氣息泄露,也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個人應該擅長掩息之術,而且非常厲害……”
一位銀袍模樣,卻額生獨角的男子皺眉說道,正是淨土十大古族之一,最擅追蹤。
“我亦推洐了三卦,卻隻能斷定那廝正在西南方向,更具體的位置無法確定,想是那廝擁有遮蔽天機的法門,三卦之後,我已無法再推洐!”一位身穿卦衣的古族神子說道,以卦象推洐,最多隻能推三卦,若是超過了這個數字,卦象就亂了,還會有反噬臨身,彆無良策。
眾古族都沉默了下來。
如今,距離彼岸寺佛子被擄,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他們每一族人,都儘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尋找佛子蹤跡,有的出人,有的出力,可謂竭儘所能,但赫然沒有任何線索,這讓他們也漸漸變得愈來愈焦躁憤惱,已不知有多少人暗暗發誓,非把那廝找出來千萬萬剮了……
“北冥一族的人來了……”
在這時候,有人稟告。而後,很快就見得山下兩道人影直掠上山來,赫然乃是一個身材瘦長的年青男子,座下騎著一頭五彩神牛。旁邊則是一位模樣嬌美的女子,乘坐的卻是一條怪魚,這二兄妹來到了山上時,麵色都是陰冷異常,眉宇間。隱隱夾雜著擔憂與憤怒之色。
“問吧!”
身騎五彩神牛的男子,甚至都沒有與其他古族神子招呼,便直接向那女子說道。
女子點了點頭,向場間的三位古族神子以及那些彼岸寺的僧侶看了過去,直言道:“三位世兄,大師……聽說佛子被擄前,你們駐守的山穀那裡,曾有異寶出世?”
聽到了這個問題,幾人臉色都有些難看,過了半晌。還是那個彼岸寺的僧人點了點頭,低聲道:“不錯,也正因為有異寶出世,我們進去查看,才被那人得到了機會……”
“有何異寶,給我看看!”
女子立刻說道,神情凝重。
那三位神子乃至彼岸寺的僧人麵色都有些尷尬,甚至而有些不忿,不過見她說的鄭重,微一猶豫之後。還是將此前所得交了出來,甚至還吩咐那些之前搶到了異寶的人,都將東西羅列了出來,滿滿的擺了一地。既有寶甲,又有靈草,還有一些殘兵、寶經、舍利等等……
東西品類繁多,數量卻不多,每樣隻有一二種。
而那騎怪魚的女子仔細打量著這些東西,眉頭卻皺的愈發緊了神情忽然變得尤為苦惱。像是在猶豫,而那騎著五彩神牛的男子,目光則也緊緊的望著她,似乎在等她說出一個答案來,其他人則不知所以,但也隱隱感覺,她們兄妹應是有了某些猜想,過來求證來的……
“是他……”
最後時,她的目光落到了一株靈草上麵,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說了出來。
“可以確定麼?”
那騎五彩神牛的男子緊緊追問了一句。
女子神情有些黯淡,低聲道:“確定……這些靈草,本來就是我們一塊從歸墟搶來的,彆的地方根本不見生長的,還有那半截殘兵,我也見過,佛門寶經,我更知道他有很多……”
“孽障!”
那騎五彩神牛的男子已經聽不下去了,拳頭死死一捏,咯咯作響。
“你們看出了什麼?”
旁邊,人人沉寂,有人低聲急問,目光凶冷。
“擄走了佛子的人……乃是南瞻小魔頭,方行!”
騎五彩神牛的男子目光陰沉,惡狠狠說出了一個名字出來,卻登時讓眾修驚愕了。
小魔頭方行?
這個名字在淨土雖然不像神州及南瞻那般響亮,但也有不少人聽聞過,知道那是一個行事亦正亦邪,卻本領通天的角色,而此前那廝一日奪去了淨土十七座山峰之事,更是使得十大古族都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甚至還有人準備出手對付他,隻是後來,北冥一族發出了符詔,說他準備以十山換一經,這才使得諸古族稍稍按捺,沒有騰出手來去對付他而已……
而如今,竟是他擄走了佛子?
這魔頭不是與北冥一族交好嗎,又為什麼要擄走佛子?
其他古族,尚不知太上道經一事,因而一時未想的明白……
不過那彼岸寺的護法僧人,卻驟然想到了什麼,滿麵大怒,向騎怪魚的女子喝道:“原來是他……你們北冥一族做的好事,若不給我們彼岸寺一個交待,休想善罷乾休……”
“此事與我們北冥一族沒有關係!”
那騎五彩神牛的男子低聲冷喝,但很快又抬起了頭,目光陰冷的看了那騎怪魚的女子一眼,聲音低沉,帶著一股子惱恨之意:“不過……我們自有辦法將佛子救回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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