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各種猜測裡,籠罩了第八陣的煙雲,忽然間在此時散開了,露出了陣內的情景,眾修立刻抬頭看去,不下數千道神念都朝那個方向掃視,而後,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滿眼皆是震驚神色,那符器道道主,更是忽然之間飛身上了半空,周身法力波動如潮……
驚呆了!
此時的第八陣位置,南瞻弟子在左,隻剩了十二三人還活著,符器道弟子在右,原本有百人之數的他們,此時看起來也隻有五六十人而已,而在中間,則是方行與符器道神子趙長河,方行與趙長河看起來受傷都重,隻不過趙長河被釘在了一個石碑上,方行則站在了他身前,煙雲散卻之後,諸修士都看到了他們這一幕,明白趙長河輸了,心中震驚無比。
但更震驚的卻還在後麵。
“服不服?”
小魔頭忽然大喝,探手抓向虛空,一條雷鞭顯化了出來,狠狠抽在了趙長河身上。
“喀……”
看起來被釘在石碑上,已經無力動彈的趙長河,被抽的皮開肉綻,神魂顫抖,慘叫之聲一傳十餘裡,但很快便又繃住了,似乎他也發覺,大陣已解,自己此時已經暴露在了眾修士眼簾裡,所有的反應都會被眾修看到,因而咬牙堅持了下來,隻慘叫了一半……
但這淒慘一幕,還是刺痛了許多修士的眼睛。下方群情激憤。
“嗬嗬,挺能抗啊……我問你服不服!”
方行鋼牙一咬,又一道雷鞭顯化在了手中,向著趙長河狠狠抽了下去。
“喀喀……”
無數雷光繞著趙長河的傷口遊走,那種痛楚難以忍受。
哪怕趙長河乃是用雷法淬煉過許多遍的體魄。不致於幾鞭就死,卻也抗不住這種痛楚。
也直到此時,他才知道當時方行跟自己拚命,是忍受了多強的痛苦。
“啪……”
“啪……”
一鞭又一鞭,就在這眾修麵前,方行不停的抽打在這符器道神子身上。
“既已過關,為何還要折磨人。速速放了符器道神子……”
有人實在忍不下去了。高聲大喝,但聲音寥寥。
“嗬嗬,我就要活活打死他,你們有意見?”
麵對下方的喝叱,方行渾不在意,冷聲笑著,向天空看了一眼。回頭又是狠狠一鞭抽下。
所有喝叱的修士登時啞然,在空中,尚有一道契書懸在空中,仿佛是昭示天下,正是那道方行闖陣之前,激怒了趙長河後簽下的生死契書,上麵已經明言,二人不但闖陣,而且賭命,小魔頭若是闖陣成功了。那趙長河的命也就輸給了他,而如今,他確實成功了。
隻是,就算有這份契書在,難不成就硬生生看著趙長河被活活打死不成?
“這小渾蛋,還挺有心眼啊……”
此時山下的龍君,一直冷眼看著山上的這一幕。本來眉頭微皺,但看著方行不停打向趙長河的雷鞭,又抬頭看了一眼那懸浮在空中的生死契書,忽然間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
“他為什麼這麼做啊,殺了也就殺了,這般做法,豈不是在激怒符器道嗎?”
龍女敖貞擔憂不已,低聲開口,有些焦急。
事實上,不光是她,身周那些未曾入陣的南瞻修士,同樣焦急,不明白方行在做什麼。
既然已經贏了,又有契書在手,何不直接殺了他,而非要在眾目睦睦之下以雷鞭抽打?
難不成真是因為那符器道神子曾以雷鞭抽打他的師尊,所以他在刻意報複?
“嗬嗬,乖女兒,你這實心眼比起那小渾蛋來,還真是差的有點遠啊!”
龍君聽到了敖貞擔憂的聲音,卻也輕輕一笑,有點無奈的歎道。
“服不服?”
又是一鞭抽了下來,喀喇喇打在趙長河身上,將他半邊身子抽的稀爛。
在方行的雷鞭之力下,趙長河連神魂都跟著受損,那痛楚,直達神魂深處,尤為可怖。
“你……你快些殺了我吧……”
趙長河忽然奮聲大叫,聲音絕望而悲厲,幾乎帶了哭腔,生死契的賭約在前,讓他絕望了,而且當著所有人的麵,被這小魔頭抽打,喝斥,也讓他丟儘了臉麵,甚至有些心灰意冷的滋味了,曾經高高在上的神子,如今爛泥一般的階下囚,活了下來又如何?
“殺了你?”
方行大笑,揮鞭再打,把趙長河抽打的聲音停頓,慘叫響起,真切傳入了眾修耳內。
“我是在殺你啊,你肉身愈強,挨的痛楚便越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方行咬著牙,嘻嘻的笑,但揮鞭卻無一絲猶豫,既不快,也不慢。
方行咬牙低喝,卻也讓眾修都聽了個清楚:“一個快死的老頭子,老朋友都死的死,困的困,一個人闖到了你的陣前來,就想著憑真本事入陣搏上一搏,你竟然為了那什麼賭約,硬生生不讓人入陣,以雷鞭抽打,硬他認輸……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現在我就來讓你嘗嘗,要麼,就是山下的人不忍心看你被打死,向小爺我低頭,要麼,就活活打死你!”
方行的話語陰冷無比,比雷鞭還狠,森森然抽打在了趙長河的身上。
“你……你……”
趙長河忽然厲聲大叫,看向方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鬼。
方行口氣卻若無其事:“沒錯,小爺我就是在用你的小命,當作立道籌碼!”
“啪啪啪”
雷鞭不停的凝聚,而後抽下,一鞭更比一鞭狠,卻又冷靜異常,不急不躁。
山上山下,都已鴉雀無聲,隻有揮鞭的聲音不停傳進眾修的耳朵。
這種聲音,也像雷鞭一般,不停抽打在眾修的心上。
“這……這小魔頭,是想用這種方法,逼著我們答應南瞻立道之事嗎?”
有人忍不住這種魔咒一般的聲音,顫聲叫了起來。
他們已經隱隱猜到了方行的念頭,這小魔頭,看似無頭無腦,實際上動起心思來陰沉的可怕啊,從簽下了生死契開始,他就有了這個念頭吧,故意在破陣之後,再來不急不躁的一鞭一鞭抽打這堂堂符器道神子趙長河,一為複仇,二來,赫然是在用這種方式逼得符器道道主及北域眾修認輸,生死契上已經有明確賭約存在,符器道道主與北域眾修,也不是不能將趙長河救下來的,隻是按照賭約,他們若是敢救人,就得直接答應南瞻立道的事情。
這鞭笞的過程,赫然就是一個在等北域諸修與那符器道道主開口的過程。
救還是不救?
眼睜睜看著自身神子被人活活打死,還是咽下這口氣,答應南瞻立道?
不救的話,何欺殘忍?
而且符器道神子被人打死,符器道道主卻隻能看著,對符器道的名聲也是一個致命打擊。
救了的話,那無疑是白白便宜了南瞻修士和這個小魔頭。
因為這時候無論怎麼看,小魔頭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不可能闖過剩下兩關。
不知有多少目光,這時候都集中在了符器道道主的臉上,那位模樣年青的道主,這時候眼神也是冷漠的可怕,雙目瞬也不瞬的望在山上正被小魔頭一鞭一鞭抽打的趙長河身上,看似麵如寒玉,但若仔細觀察,卻可以看到小魔頭每落一鞭,他的眼角都在輕輕跳動一下。
畢竟是整個符器道花費百年心血培養出來的神子啊,將來抵禦大劫之選。
若是真個被人活活打死了,那麼符器道還有沒有時間培養出第二個神子來?
救還是不救?
這位符器道道主的神情繃緊,心弦都顫了起來,若是趙長河死在了大陣裡,他大概會憤怒無匹,怒焰燒天,卻不會有此時這種眼睜睜看著自身神子被打死,卻不知該不該相救的糾結了,以他的心性,又如何想不明白,那小魔頭,根本就是在用這種方法逼自己救人啊!
此時在他旁邊,容貌蒼老的純陽道道主以及陰靈道道主,目光也都落在了他臉上。
這二人眼底,都有些怪異光芒浮動,似開口欲言,卻終究隻能沉默。
這件事,畢竟還得這個符器道道主做主。
雖然符器道或許無法代表整個神州北域的意見,但他此時若是答應小魔頭南瞻立道之事,借以救下自家神子,純陽道與陰靈道兩位道主都不會說什麼,畢竟局勢殊異,換了自己異地而處,大概也能理解符器道道主的心思,畢竟一道神子,身份又豈是等閒。
剩下的問題,就看他救還是不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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