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示意,充分地體現了什麼叫家長作風。
我對你的處置是一回事,但是你壞了整個家族麵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按它的說法,如果它對小幺的終究懲罰隻是融合,得罪馮君,那很可能抹殺所有意識。
大佬隻是仙植,不是家族修者,但是整個天琴就是這種風氣,它自然也遵守這規矩。
小幺聞言,頓時就是一驚:這個小金丹,到底是什麼來頭?
其實它的心裡,已經很高看馮君了,連小哥都稱呼上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馮君身上的攻防符籙,關鍵是它注意到了,他的氣息也符合天外世界。
甚至此人身後的師長,也跟大姐的守護符籙有關。
然而,它終究沒有想到,大姐在那位神秘大能麵前的地位,似乎還比不上這小金丹?
所以它很乾脆地表示,“那我說另一樁事……涉及了太虛門的另一位大能。”
“請前輩慎言!”馮君聽到這裡,有點忍不住了——你這麼瞎扯淡,考慮過後果沒有?
他看一眼頤玦,沉聲發話,“我身邊的頤玦仙子,可是出身太虛門。”
“我又沒說是她,”小女童不以為意地回答。
在它心中第一不能招惹的是大姐,第二個是這小金丹,至於說頤玦?它真不放在眼裡。
出竅真尊算個什麼?出身宗門……那又算得了什麼?
它知道頤玦是靈農道的根腳,不過,就是它一開始表示的那樣——宗門算個屁!
宗門底蘊無雙,能打得過它的大能很多,但是……首先你得找得到我吧?
那一場震驚天琴的大戰,造成了隕仙古戰場,天琴位麵參與的也隻有三個渡劫期。
天琴隻有三個渡劫期嗎?那不太可能,但是這種級彆的大戰,最後隻請出三個來。
說到底,大能都很忙的,小事根本請不動!
小女童無視了頤玦的存在,一本正經地表示,“那位存在自稱是太虛門人。”
有沒有搞錯?馮君說成啥都不相信,地球側出來的大能,會成為太虛門人。
要說太清門人,他還信那麼幾分,實在不行,叫個上清玉清啥的也行。
難不成,太虛門還能是地球大能開創的……咦?這個倒是有一點點可能。
看到馮君臉上陰晴不定,頤玦好看的娥眉微微一揚,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太虛的辛秘,她知道一些,卻沒聽說過這位大能,隻不過,現在就不添亂了。
小女童也不說話,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馮君,眼角兀自還掛著淚珠。
過了一陣,大佬輕哼一聲,“怎麼,你還要待價而沽?”
“大姐,”小女童委屈地回答,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我想等著他提問嘛。”
“你隻管說你的就好,”大佬不耐煩地表示,“他自會有判斷……啥時候遇到的?”
小女童果然不敢違背大姐的指示,“一萬多年前……”
她遇到那位大能的地方,也是在禦空層,各種規則混亂,氣息狂暴之地。
當時它發現有大能戰鬥,隔著遠遠的看熱鬨,不成想親眼目睹了一名真君的隕落。
要論真君隕落的威力,禦空層都不一定扛得住……抑或者會變得更狂暴。
但是殺人的那位大能抬手一抹,就將隕落的各種混亂征兆平息了。
雖然隔得比較遠,小幺卻是非常肯定,那位身上,就有跟護符和馮君相似的氣息。
至於說她為什麼能確定,對方是太虛門人,那是大能動手的時候自己說了。
“敢動我太虛門的寶物,你就是逃到鬼巫世界又如何?”
聽到這裡,馮君驀地發話了,“鬼巫世界……那位大能是什麼模樣?”
“沒……沒有看到,”想到那位大能,小幺還有點心神不定的樣子,“他差點殺了我。”
“什麼?”聽到這裡,大佬有點忍不住了,“他為何要殺你?”
它處置小幺,那是天經地義,但是彆人想動手……小幺可算是它的一部分!
小女童畏畏縮縮地回答,“因為……我被發現了!”
大佬頓時就沒轍了,合著兩位大能戰鬥,你旁觀被發現——那還真不怨人家。
按小幺的話說就是,那位大能也是類似神念一般的存在,斬殺那個真君對手之後,神念就遠遠地鎖定了它。
不過那位似乎精通推演——其實那樣的存在,就沒可能不精通推演的。
大能停了一下後表示,“區區一縷分魂,看你不是毛賊,這次就饒過你,下次定斬不饒!”
然後他就轉瞬消失不見,小幺嚇得直接逃竄回了洞天。
其實這是小幺為數不多的幾次對外探險,平常時候,它就一直在洞天空間裡待著。
穀/span自從她產生獨立意識以來,都沒有很好地融合本體。
她覺得自己行的是“小吞大”之舉,沒有感到意外,更沒有考慮大姐還存活的可能。
她想的是大不了用點水磨工夫,一點一點融合,了不得多花個幾萬年。
這種心態彆說小幺有,大佬也有,它甚至打算花十來八萬年恢複修為。
仙植對時間的流逝,真的沒有多敏感,它們更在意的是劫難。
然而饒是如此,小幺獨自在空間裡待著,久而久之也覺得無聊,就想出去看一看。
因為本體尚未完全融合,所以她出去的是一縷分魂。
而且她謹記大姐的教導,弱小時要低調,所以非常小心翼翼。
前幾次倒還好,遠遠地見過雷修一次,並沒有多大的事。
但是遇到太虛門人殺人,是真的把她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那種隨手就能抹殺掉她的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
自那之後,她就沒有再出去過,決定老老實實融合完本體——最好能攀升到渡劫期。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跟大佬的想法,還真的是極其相似。
大佬聽完之後,忍不住問一句,“你出去遊曆時,是什麼修為?”
小女童苦著臉回答,“前兩次是分神後期,後來幾次都是合體期。”
“合體期?”大佬感覺有點詫異,“那太虛門人,竟然能抹殺合體期的分魂?”
“能,肯定能,”小幺毫不遲疑地點點頭,“那真君隕落的餘韻,被他隨手抹掉,我覺得……那位最少也是合體後期的存在,甚至極有可能是渡劫期!”
“可能是渡劫期……”大佬重複一遍,忍不住發問,“頤玦小友,太虛還有這等存在?”
“這個……我就不是很確定了,”頤玦皺著眉頭想一想,然後搖搖頭。
“真沒聽說過,如果說一定有,那也不一定是太虛門下,多半是些有羈絆的前輩。”
她這話說得含糊,但是大家都聽懂了,那就是太虛某人的道侶,或者供奉之類的。
大佬還在思索,馮君卻忍不住發問了,“他還說了些什麼嗎?比如說是什麼寶物?”
“沒提是什麼寶物,”小女童很乾脆地搖頭,“這一點我可以確定。”
她跟大佬有點類似,聽到寶物就來勁兒,怎麼可能忽略了這種信息?
馮君陷入了沉思裡,這件事基本上是沒有什麼頭緒,隻是知道了鬼巫世界。
但是鬼巫世界,他是早就決定要去的,守護者給他的道標裡,就有鬼巫世界。
苦心真尊提及的三個世界中,鬼巫也是其中之一。
小女童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神異常專注,他的認可,對她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驀地,頤玦出聲了,“小幺前輩,敢問那被誅殺的真君,可是鬼巫世界之人?”
鬼巫世界對於天琴的大能來說,不算特彆陌生,起碼頤玦知道,那邊強勢的也是人族。
不過那個世界對天琴修者來說,也不友好,起碼天道規則上就相差很多。
對天琴大能來說,去那裡沒啥必要,而修為稍微差一點的,又沒有鬼巫的世界道標。
“應該不是吧,”小女童思索著回答,然後又說一句,“那位好像是躲到鬼巫的。”
“你再想一想,”大佬忍不住催促一下,“還有什麼沒有想到的?”
小女童苦思冥想半天,期期艾艾地表示,“好像……誰跟我說盜脈了?”
頤玦哭笑不得地表示,“盜脈之事,是我們今天跟你說的。”
“不是今天說的,此前我就聽說過,”小女童很乾脆地搖頭,“否則我會好奇的。”
馮君疑惑看頤玦一眼,“苦心真尊是否說過,盜脈裡曾經存在真君?”
“這個我還真的沒有問過,”頤玦無奈地一攤雙手,“你知道的,咱們有承諾……”
苦心真尊之所以非常配合,就是因為頤玦等人同意,不問他不該說的東西。
“盜脈裡出現真君?”大佬對這個問題,也相當疑惑,“不可能吧?”
哪怕從上古算起,真君也從來不是大白菜,出竅之後沒有路,這話真不是白說的。
合體期就可以稱祖了,而且是天琴修者公稱的元祖,那個“元”字,可也不簡單。
盜脈裡先後出現十來個真尊的話,大佬不會覺得奇怪,但是真君……真的未必。
“看來還是要找一趟苦心真尊,”馮君皺著眉頭表示。
然後他問一句,“在洞天空間裡喊他,他是否能感應到?”
(更新到,召喚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