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聽到這話,實實在在是無話可說了,心裡忍不住納悶,輕瑤怎麼懂這麼多?
就像看到了他的心聲一般,輕瑤微微一笑,“沒彆的原因,我曾經跟頤玦差不多……”
“嚴格說,我比她差一些,但是彆人會怎麼看她,會怎麼計算她身邊的助力,分析她的成長和前途,這些我都懂……在虛空的那些無聊日子裡,我整天就在琢磨這個。”
“好吧,多謝指點,”馮君抬手一拱,情真意切地道謝。
頤玦也聽得入了神,她平日裡,真的沒有琢磨過這些。
六百歲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絕對算不上長,她哪裡有閒心琢磨這個?
其實輕瑤也無意於此,天之驕子誰會琢磨這個,隻不過……虛空裡實在太無聊了不是?
頤玦想了一陣,才問了一句,“那他們為什麼不早發動啊?”
話才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
“我也很奇怪,”果不其然,輕瑤一攤雙手,“他們本來就該早發動的。”
“所以我一開始就說,現在動手太晚了,如果換了我執掌靈木道,早就……”
“靈木道早就動過不止一次手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悠悠地響起,卻是軒轅不器來了。
他虛懸在空中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看著輕瑤,“你知道他倆被靈木道暗算過幾次嗎?”
對於輕瑤這種“老派人”,軒轅不器絕對是大魔頭級彆的。
她失蹤的時候,軒轅家掉下榜首沒有多久,名聲尚存。
不過好在她也不愧是曾經的天驕,壓力是有,但是總有那麼股子傲氣在心裡。
所以她很乾脆地表示,“情況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毫無疑問,暗算得還不夠……”
“如果擱給是我做主,當初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殺掉他倆。”
“還好不是你做主,”軒轅不器降落到地麵,背著雙手,悠悠地發話。
“當時的靈木道已經狼狽不堪了,再付出更大的代價的話,都支持不到現在……”
說到這裡,他淡淡地看輕瑤一眼,“你們這些沒有經過實戰的,隻會憑空臆想……”
“你當靈木道不想早早解決他倆嗎?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輕瑤被說得啞口無言,她在這段時間,真的研究了不少馮君和頤玦的消息。
但是他倆跟靈木道的恩怨情仇,她還真沒怎麼了解過。
靈木道和靈植道,本來就應該是仇家,這要了解什麼?
正經是她仔細琢磨過,他倆跟萬幻門有過些什麼恩怨——關鍵還是在冰原乾過仗。
到最後,也是瀚海真尊出關之後,去萬幻門討的說法。
就因為這件事,玄水門的氣勢,一度還壓住了金烏門。
所以她還真不知道,靈木道一直想解決頤玦和馮君,但是一直沒解決掉。
等了半天,她發現沒人說話,才不服氣問一句,“那靈木道這次……有必得之心了?”
“我也不知道啊,”軒轅不器掃一眼四周,大喇喇地問一句,“到底什麼事?”
輕瑤氣得好懸沒有暈過去,“合著你啥都不知道,就插話了?”
軒轅不器斜睥她一眼,很輕蔑地問一句,“啥都不知道,就不能插話了嗎?”
事實上,他來得比較晚,但還是聽到後半段的,否則也不可能接話。
不過前半段的因果,他還真沒有搞清楚。
他也不著急發問,先是抬手衝著馮君一拱,笑眯眯地表示,“晉階了啊,恭喜。”
馮君忙不迭地擺手,“大君您這修為還要恭喜我,這不是磕磣人嗎?”
輕瑤有意無意地看頤玦一眼:看到了吧,人家這是衝誰來的?
軒轅不器則是不以為意地回答,“我在你這個年紀,還沒抱丹呢……千重沒來?”
“誰說我沒來?”空間一陣扭曲,正是千重趕到了。
她看一眼馮君,歉然地表示,“那個空間折騰起來比較費事……來晚了,這次是什麼事?”
輕瑤又看頤玦一眼:看到了吧,人家連什麼事都不清楚就趕來了,而且還先道歉。
頤玦很無語地看她一眼,心說你哪裡知道,這倆真君在馮君身邊得了多少好處?
她最近七年是在閉關衝擊出竅,期間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
但是此前軒轅不器和千重得了多少好處,她大致清楚。
而且這一次,這兩位得的好處也不小。
衝著每家五個獨立空間,他倆再跟隨馮君三五百年也都賺翻了。
她倆看來看去的時候,馮君把大致情況介紹了一下。
果不其然,兩名真君跟輕瑤的看法基本一樣。
千重表示,“靈木道倒是沒瘋,但是……他們也實在彆無選擇了。”
軒轅不器點點頭,“等阿修羅通道關閉了,他們會輸得很難看,隻能這會兒搏一把了。”
瀚海真尊冷不丁表示,“頤玦道友出竅,靈木道就已經輸了未來,拖得越久越糟。”
頤玦和馮君對視一眼,合著咱倆想得還是少了,沒考慮把靈木道逼到了什麼地步。
“那就勞煩諸位前輩和道友了,”頤玦抬手一拱,“還請一起去做個見證。”
大家紛紛表示,這是我們該做的,然後啟程直奔靈植道的山門。
因為這次是來自頤玦的正式邀請,所以大家先停留在靈植道山門所在的板塊之外。
頤玦自行進了山門,半天之後,靈植道山門大開,儀仗擺出,恭迎外來的大能前輩。
經過不必細表,兩名真君和輕瑤都是見識過場麵的,自有符合身份的奢華車輦或雲舟。
瀚海真尊剛剛出竅不久,沒有那麼奢華的行頭,但也有綴有瓔珞的華蓋寶傘遮蔽。
倒是馮君雖然富豪一方,還真沒準備相應的行頭——他也不太習慣這一套。
可是這種場合,沒有這些奢華器具,還真是容易讓人小看。
他正猶豫著,大佬主動放出了它的虛影,“隨便拿個行在出來就好了。”
馮君手頭行在不少,確實也有看起來比較奢華的元嬰級彆行在。
反正……就是這模樣了,再多他也沒有準備……
於是,在靈植道山門外,一樁奇景出現了。
彆的大能現身,都是一派輝煌大氣,甚至還有異象綸音伴隨,一看就知道來曆不凡。
偏偏的,卻有一個金碧輝煌的行在混跡其中。
這行在的模樣也不能說就差了,但是……就感覺很違和的樣子,有拉低檔次的嫌疑。
總算是大佬放出了它的竹影,千餘丈高,也能證明行在主人來曆不凡。
馮君袖手站立在行在的閣樓之上,金丹修為一覽無遺。
靈植道的修者大多外出了,又有一些在閉關,看守山門的弟子不算很多。
如果不算頤玦的話,隻有五名元嬰出現,其中兩個是長老,金丹差不多也就兩百出頭。
大家都知道,頤玦大尊請來了貴客,見證跟靈木道的交涉。
那幾位貴客,一看就知道是來曆不凡,彆說修為了,甚至連相貌都看不清楚。
但是馮君就很紮眼,有些靈植門下忍不住相互交換眼神:這個……也能算貴客?
甚至有人忍不住用神念交流:這位是誰家的門下?
不過兩名長老看向空中的碩大竹影,臉色卻是微微一變:竹君子也來了?
竹君子出世的消息,他們已經聽說了,也知道跟馮君有關係。
但是這位大能居然就這麼降臨靈植道,還是讓他倆心裡一揪:未必是好事啊。
竹君子的名氣太大,甚至不少金丹弟子都聽說了。
他們辨認出來曆之後,神念交流得就更多了:那個竹君子,可不是好惹的。
“好了,”一名長老終於忍受不住了,他可不認為,這些低階弟子的神念能瞞過對方。
所以他高聲發話,“大家肅靜,貴客當前,交頭接耳成何體統?”
“金丹高人是昆浩的馮君馮山主,跟大尊……是忘年之交的好友,修行至今不足百載!”
你們也彆懷疑人家配不配了,隻說不到百歲的金丹九層,這樣的人不值得結交?
六百歲的真尊很可怕,但是馮君很可能是百歲的元嬰,差六百歲真尊很多嗎?
不過頤玦聞言,臉色還是微微一黑——忘年之交?長老你可……真會說話。
儀式結束後,靈植道將人引到了客居之地:那是一片背山麵水的坡地,風景宜人。
坡地上還種植著各種靈植,不但珍稀罕見,而且都是對修行有所幫助的。
隨便采兩株靈植出去賣,都不愁賣個好價錢。
這一片客居之地,非貴客不會開放,普通道友來訪,自然有普通道友居住之地。
這些靈植分布得錯落有致,仔細觀察一番,還隱隱能發現陣法的影子。
對此,靈植道當然有說辭——這是萬一發生什麼事情,可以有效地保護貴客。
能保護,自然也能防止貴客做什麼不好的事——其實各家山門都差不多,有備無患而已。
馮君安頓下自己的行在之後,一時好奇,走出來看一看各處的珍稀靈植。
他享受這種待遇的時候真的不多,覺得很有必要長一長見識。
但是這個舉措,就讓兩個長老越發地忐忑了。
他倆找到頤玦,悄悄用神識交流,“馮山主身上的那位存在……咱們的靈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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