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仁派這群人進來,還真不是一般的不容易,要知道這可是空濛最著名的險地之一。
一個元嬰初階帶著六八九金丹,就算絕大部分魂體被馮君一行吸引走了,總還有些魂體不敢湊近,有些魂體要負責對外戒備,他們怎麼可能輕鬆闖進來?
總算是春仁派對付魂體,也有相當的一套,才能勉強護住自身,可即便是如此,還是有人受傷了,隻不過不是很重罷了。
直到馮君的燈盞開始發威,魂體逐漸開始減少,外圍的魂體終於也發現不妙,頓時四散逃逸了起來,沒有任何的章法可言,春仁派的修者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加速前進。
待他們感知到,自家的帝休木要被彆人拿走了,那名元嬰真仙終於忍不住了——闖進我們的地盤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搶我們的東西?
於是他隔著老遠就發過來的神識:彆鬨,人在呢,人在呢!
馮君收到這個神識了,但是他絲毫不以為意,抬手就將帝休木收進儲物袋……好吧,儲物袋還收不起來,隻能使用靈獸袋收起來。
然後他根本沒有管對方的反應,反而用神識問陰魂大佬,“這帝休木……是活物?”
“隻是生機比較強,”大佬說起靈植方麵的內容,基本上都能講得頭頭是道,“這槐樹想要借用帝休木的生機,但是大陣裡不少靈木還在給帝休木供應生機,所以生機沒怎麼受損。”
馮君沒有反應,讓春仁的真仙大為光火,不過對方好手太多,他沒膽子直接出手,隻能快速趕來,氣呼呼地發話,“靈山、青雪和赤金的道友,這是仗著有人撐腰,強搶東西來了?”
“仗著有人撐腰”這話,實在是夠陰陽怪氣的。
“怎麼叫強搶東西?”善冧真仙就不高興了,“我們是來尋機緣的!”
“笑話,去彆人家裡尋機緣嗎?”這名真仙冷笑一聲,“我也能去你青雪派裡尋機緣嗎?”
“隻要你有膽子,”一得真仙冷冷地發話了,“我代表玄水門歡迎你去尋機緣!”
他的話表明,自己是上界修者,但是這名真仙並不退縮,反而發問,“這位上界道兄的意思是說,您也認為去彆人的地盤尋機緣不合適?”
“沐木你夠了!”善冧忍不住了,“這煙雲穀什麼時候成了你春仁派的地盤了?”
“你這話才有意思!”沐木真仙眼睛一眯,居然氣得笑了起來,“善冧你也是元嬰,那麼多界碑你看不到嗎?”
“我確實是元嬰,”善冧點點頭,然後又回了一句,“來過煙雲穀好幾回了,一次都沒有看到過……這次我就沒有注意。”
“無所謂,這也是我們才商定下來,還沒有通報其他宗門,”沐木真仙麵無表情地表示,“回頭補辦一下手續就行。”
其實他們占了煙雲穀,通報與否都不重要,他這麼說,也是防對方挑刺的意思。
善冧的表情很怪異,“貴派若通告的話,這裡的魂體,就得你們自己對付了……你確定?”
“當然沒問題,”沐木點點頭,他是元嬰二層,按說拍不了這個板,但是他已經了解到了,這裡有春仁派的培養基地,甚至還投入了大量的陣法和靈石,隻不過以前是秘而不宣。
現在既然已經被人發現了,認領下這個險地,那就是必須要做的了,否則撐過這一次,還會遇到下一次麻煩。
至於說險地裡危機四伏,那也不是問題,請上門來人清理一下即可——如果換了彆的事,他沒有信心請得動上門,不過這裡投入這麼大,仟羲真尊都長期逗留過,肯定值得清理。
“那就好,”善冧笑著點點頭,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不過下一刻,這家夥說話就有點不上道了,“那就下不為例好了,這次我們來,是真沒注意到有界碑。”
“這就過分了吧?”沐木真仙的眉頭皺一皺,“你們在北域的時候,我們就立了界碑。”
“我可以為善冧道友作證,”挽輝真仙笑眯眯地發話,“我們就沒有進北域的險地,直接來的這裡,馮山主和末怒道友是接到了我們的求助信息,才趕了過來。”
“挽輝道兄,您可是代表了上界修者的形象,”沐木臉色一沉,挽輝常來空濛界,他是真的認識,“有些話不能隨便說。”
他的意思是暗示自己有證據,你在說謊,但是挽輝聞言臉色一黑,“你是在威脅我?”
“沒道理可講了,”沐木無奈地搖搖頭,捏碎了手上的一張符,“我其實不想這麼做。”
下一刻,百餘裡外空間一陣波動。
“居然在險地裡有傳送陣,”不少人見狀就是一怔,末怒真仙更是臉一沉,“你們都能這般操作了,還讓我們協助抵禦魂潮……太過分了!”
險地裡有傳送陣真的很過分嗎?倒也不是,這年頭想獲得一點機緣,誰家不得想方設法留點後手?彆的不說,如果能在虛空裡留下傳送錨位的話,誰家可能放棄?
然而,末怒真仙雖然演技出色,可他的抱怨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你們可以留後手,但是把我們當傻子騙也就算了,還要占用我們的人力、戰力甚至傷及修者性命,這就過分了!
末怒一直沒怎麼發言,就是想當個小透明,但是一旦抓住空子,他也不會吝嗇出手——我不想跟春仁派較真,可誰讓你們做事太不地道呢?
沐木真仙聞言,還真不敢辯解,從道理上講,派裡這事兒做得確實不漂亮——已經控製了這地方,就算因為想保密,不宣布自己控製了這裡,總不能任由這地方往外爆魂潮吧?
所以他衝傳送陣方向揚一揚下巴,“管事的來了,你們不用圍攻我,我也就是個辦事的。”
來的是春仁派的大長老和二長老,一個元嬰高階一個元嬰中階。
二長老還想裝個嗶啥的,居然拉長了聲音說了一句,“沐木,有什麼事?”
軒轅不器專治各種不服,聞言冷哼一聲,“長了眼的自己看,裝什麼大瓣蒜?”
這兩位聞言,頓時就不吭氣了,主位麵消息靈通的人知道,軒轅家不太行了,但是下界知道這消息的還真沒有多少人。
再說了,軒轅家再不行也是家族排行榜前三,實力也不容忍小看,而且長期的家族榜第一,這經年累月積攢下的口碑,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除的。
看了一陣,大長老還是忍不住了,長話短說就是——他認為此事對方做得不漂亮!
春仁派在煙雲穀有個培育基地怎麼了?修者想要長盛不衰,就要有各種實驗精神。
至於說沒有告知大家,這也很好理解——誰家有點秘密,就一定會全部說出來?
你們認為我們是在大規模生產了?那還真是沒有,隻是嘗試而已,怕失敗了被人笑話,所以悄悄地做測試,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唯一有點圓不過來的方麵,是春仁派明明可以控製煙雲穀了,為什麼還要縱容魂體,讓大家浪費人力物力來援。
不過大長老的解釋是——這都是上門安排的,我們倒是想反對呢,可惜沒能力啊。
然後他很乾脆地表示,你們既然已經打破煙雲穀了,相關收獲什麼的,我們也不會去過問,但是這個帝休木……必須還回來——那是上門靈木道的寶物。
他說完這些之後,半天沒人理他,最後他有點惱了,“諸位是執意要做強盜了?”
軒轅不器看他一眼,冷冷地發問,“醞釀出這處險地的,是什麼奇物?”
奇物才能造出險地,這已經是常識了,這個問題,讓軒轅家的真君顯得有點市儈。
不過大長老不能不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險地已破,對方尋找奇物是必然的,找不到的話,指不定還會出現什麼事情。
想了以想他回答,“奇物是什麼我不清楚,也許上門的修者已經取走了,我怎麼知道?”
軒轅不器的表情在瞬間就變得非常奇怪,“也就是說此地的鎮物已經不在了?”
壞了,說錯了!大長老已經反應過來問題出在哪兒了,可是這時候否認真的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他隻能表示,“我說了不清楚,真君前輩可以再找一找。”
“那也許鎮物就是帝休木呢,”軒轅不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當然也可能不是,我就是這麼一說……希望此地還有像樣的奇物。”
帝休木的檔次,真的不夠做險地的鎮物——若是帝休樹的話肯定超了,但是帝休木……無源之水,你再牛能走多遠?
春仁的大長老知道這裡的鎮物真的被取走了,所以他隻能表示,“奇物這些我不知道,但是這帝休木,確實是我春仁派的。”
這話說出來,大家都是一臉的鄙視:真當我們什麼都不懂嗎?
你連鎮物都沒有取走,就敢把帝休木這種寶物扔進來……還是無人看管的這種?
就在這時,馮君麵無表情地發話了,“帝休木真是你家的?”
“是,”大長老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又強調一點,“不是我春仁的,是上門的。”
馮君指一指現場殘留的陣法,臉色越發地冷酷了,“那麼這些陣法……也是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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