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佳蕙等人夜裡的強殺，執行得不是很順利，那些主使者采取了各種手段來保護自己。

並沒有證據顯示，報複可能蔓延到主使者身上，用林美女的話來說就是：按照國際上的慣例，各國的忄青報部門采取的是對等報複的原則。

正是因為如此，上次張采歆在澳洲動手殺人，林美女的同事還暗暗抱怨：太衝動了吧？

但是這一次，也許那些主使者也意識到了，麵臨的報複可能來自華夏的洛華。

那些人可不會跟你講什麼國際慣例。

反正關係到自家的小命，怎麼警覺都不為過，有人躲在守護森嚴的辦公室，有人請來了保鏢，還有人飛到了國外……

這些變化導致她們的報複不是很成功，因為三人一魂裡，沒有誰具備比較強的推演能力。

不過就算這樣，她們的手上也多了七八條人命。

麻三娘受創，就是因為某人竟然請到了教廷的守護騎士，而且還不止是一個——那位認為，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來自惡魔的攻擊”。

通過叛教者基恩就可以知道，守護騎士多少也有點神秘側的能力，所以他們在麻三娘等人神識掃描的時候，就發現了異常。

尤其難得的是，因為主顧花了大價錢，所以騎士們還帶了聖物和聖水前來，雖然比不上索菲亞手上的金色向日葵，但是有心算無心之下，還是打了她們一個冷不防。

古佳蕙、喻輕竹和李詩詩也受到了攻擊，不過她們是有肉身的，又有修為，能比較方便地保護自己的神魂，隻是受到了一點小小的困擾，麻三娘就比較吃虧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主顧和守護騎士們都被她們乾掉了，那件聖物也被喻輕竹摧毀，直接留在了案發現場。

至於說為什麼沒有把“聖物”帶回來，古佳蕙也作出了解釋，“……我們一致認為，那東西檔次太低了，它山之石確實是可以攻玉，但是把它帶走的話，豈不是會顯得咱們眼小？”

“嗯，那真的無所謂，”馮君隨意點點頭，以前他還研究過金色向日葵，但是現在他接觸的蟲族世界，也是香火成神道，那邊可是有出竅甚至分神的存在。

相較之下，教廷這點小玩意兒，他是真看不到眼裡了，隻不過想到一些主使者還在外逃，他心裡又有點不爽，“那些漏網之魚怎麼辦……你們有打算再去一次的想法嗎？”

“現在不好追到，除非老大你出麵，”喻輕竹鬱悶地回答，“我們還是跟你差得太遠了。”

“對了，還有一個消息，”古佳蕙出聲發話，“那家夥把偷走的資料都藏在華夏境內了。”

“藏在了境內？”馮君先是微微一皺眉，然後就笑了起來，“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是這樣的，”古佳蕙點點頭，“藏在境內，他就不擔心自己被強行索取……西哀誒想要套取相關消息，也不能使用太過分的手段，他把自己保護得很好。”

遲疑一下，她又表示說，“這個人的利己執念很強，三娘前輩對他的搜魂也不是完全成功……據她分析，可能已經交出了部分資料的藏處，西哀誒極有可能會派人來取。”

“邁國人派人來取？”旁聽的楊玉欣聞言，忍不住出聲發話了，“這家夥還的會算計啊，他一點風險都不冒，果然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馮君點點頭，“真正的毫不利人專門利己……邁國什麼時候可能派人來？”

“也許已經派過來了，”古佳蕙沉聲回答，同時不忘幫助麻三娘辯解，“老大，你都說過，搜魂並不是能百分百讀取記憶的，三娘前輩……已經很努力了。”

“當然，我都做不到她那麼好，”馮君笑著回答，他對這種情況一點都不意外，事實上，那些經過訓練的西哀誒，搜魂起來也很不容易，“你們有他藏資料的地點吧？”

地點是真有，隻不過她們是被馮君直接接回來的，還沒來得及去探索，古佳蕙報出了五個地點，有意思的是，這五個地點全在荒郊野外。

“這人藏東西很有水平，”古佳蕙忍不住點評一下，“按說從習慣性思維講，鬨市裡藏東西更保險，荒郊野外隨便出現什麼人，很容易引起彆人的關注，但是他偏偏要反其道行之。”

“說到底，他是擔心自己暴露之後，還要不得不親自回來取東西，藏在野外的話，隨便派一個人過來都能取走，他自己的風險又能減少很多。”

“無非是那點蠅營狗苟的算計，”馮君不以為然地回答一句，“哪個地點的資料泄露了？”

古佳蕙指了一處，同時表示這裡的資料主要是平衡係統，並不是那個專家擅長的領域，所以資料的精確性應該要差一些。

馮君原本想讓她們繼續跟蹤這次事件，不過神識掃了一下長安附近，還是無奈地搖搖頭，“算了，我去處理一下吧。”

原來他發現那個地點附近，捕捉到陌生的氣息，應該就是在白天的時候，有人在附近走動過，至於資料還在不在，距離這麼遠，他也感知不到。

指望她們推演出白天發生的事情？那顯然是已經超綱了，所以他不如自己去走一趟，而且還得瞞著林美女——誰讓他此前說話說得太滿呢？

馮君以前沒有去過長安，不過鄭陽到那裡原本就不足千裡，隨便幾個瞬移就差不多了，去了之後他很輕鬆地就找到曾經出現過的那位。

那是一個長安土著居民，在大學裡任教，然而此人竟有好幾個國籍，其中就有邁國的。

這人在白天來過一趟，取走了相關的資料——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U盤。

不過這人的警惕性也不低，居然將U盤藏在了地下車庫的消防栓後麵，不但能撇清他自己，取回也非常方便，隻要地下車庫不失火，基本上不可能被人發現。

但是在馮君的推演下，這個操作真沒有什麼意義，他甚至都懶得去抓捕那廝，而是直接回了洛華，然後通知林美女——我的人回來了。

這時候祈雨陣還沒有停，林美女也無法實時監測洛華，聽說洛華的人回來了，先是忍不住悻悻地哼了一聲，才問起了事情的經過。

馮君也懶得跟她計較，大致把能說的事情說了一遍——殺人之類的消息，就沒必要說了，反正他們早晚也會知道的。

正經是那個間諜藏資料的地方，以及長安的那位大學教師，他是要跟對方講清楚。

林美女聽完並不驚訝，也許是她做這一行久了，見多了背叛的緣故吧，她隻是下意識地問一句，“既然放在停車場，除了此人，會不會有其他的取貨人？”

這問話乍一聽沒有什麼問題，但馮君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怎麼著，真是釣魚有癮？”

林美女聞言也是臉色一變，然後苦笑一聲，“抱歉，這還真是下意識的，不過你再想一想……除惡不是得務儘嗎？留這麼多魑魅魍魎在華夏，搞得烏煙瘴氣的，你真覺得好嗎？”

感情她猛然間意識到，現在這個例子，正是證明釣魚的必要性的好時機。

然而馮君是照見本心的人，他不以為然地笑一笑，“你怎麼考慮都行，不用跟我商量，我也沒興趣管，反正我就一個條件……這次你釣了魚，我永遠不會給你下一次釣魚的機會！”

林美女一聽，頓時臉色一變，“彆這樣，有話可以好好說……我建議他們彆釣魚還不成嗎？真是的，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這麼大火氣。”

“這不是火氣，而是堅持，”馮君搖搖頭，不以為然地回答，“我為什麼反對釣魚，早跟你說過不止一遍，現在，好走不送……不管是誰來做決定，跟洛華有關的事情不接受釣魚。”

這件事很可能不歸林美女負責，但是他要把醜話說在前麵，也算是警告：誰敢釣魚，將來洛華都不會再出手幫忙。

林美女得了一個沒趣，又被對方下了逐客令，隻能灰溜溜地離開，回到自家地盤上之後，她才忍不住輕喟一聲，“還真是報仇不隔夜的性子，算了，三觀已經養成，扭轉不來。”

馮君沒有繼續關注此事，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林美女又來了。

她通報馮君說，那名教師連夜被傳喚了，U盤也已經取出，正像古佳蕙等人猜的一樣，U盤裡確實是機甲工廠的機密資料，但隻是一個大而化之的平衡係統的介紹。

資料的價值肯定不菲，不過聽她的意思，隱隱是覺得裡麵乾貨不算太多，用來釣魚原本是比較合適的，隻不過馮君壓根不接話茬，就跟沒聽到一樣。

然而這並不是她著急來見馮君的原因，她之所以一大早趕過來，是因為……西哀誒想要談判，希望他們不要再對相關負責人出手。

西哀誒也是人，一樣的怕死，要說他們一開始還不確定，出手的到底是不是洛華，那麼見到兩名守護騎士被殺，聖物被破壞，他們終於能斷定……除了洛華，沒誰做得出這種事。

於是他們果斷認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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