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化通道……”點睛長老嘀咕一句,然後才反應過來最後一句,於是轉頭看向馮君。
而他的眼中還是一片茫然,顯然是在思索著什麼,嘴裡卻下意識地發問,“你嗬斥我?”
這簡直……神煩!馮君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實在是哭笑不得,然而他還不得不正色回答,“既然是交流,那就是學無先後達者為師,你思路不行,我為什麼不能嗬斥你?”
“彆插話,我正考慮呢,”點睛長老一擺手,不耐煩地表示,然後若有所思地發話,“增加麵積,應該使用蜂巢結構吧?這曲化通道又是怎麼解釋?”
“這也是請教的態度?”馮君氣得一甩手,站起身來轉頭走掉了。
他知道對方是無心的,但是……無心殺人也是殺人,三番兩次這麼搞,真讓人受不了。
點睛長老還在魂遊天外,“對了,曲化通道確實可以……那麼這一點……人呢?”
眾多修者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還是藏菁長老輕咳一聲,“點睛長老,你且容我說一句公道話,你固然是天才……”
馮君回了莊園,想起來剛才的一幕,還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報複的心思肯定沒有,就是有點單純的頭大——這種情況,真的沒辦法交流,讓那廝和頤玦交流去吧。
點睛長老也還真有誌氣,人離開了?脾氣夠大的……那我自己琢磨!
馮君等了一陣,發現對方沒有前來道歉的意思,索性推演起了下一件法寶。
鏡靈看著這一幕,有點幸災樂禍,其實它對馮君說的一些理論也很好奇,不過說到底,它對陣法興趣不大,所以也沒有著急發問。
馮君推演到天色快黑的時候,頤玦回莊園了,在他更換沒電手機的時候,她才出聲發話,“點睛長老對自己的冒失很後悔,希望能麵見你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馮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發話,“你倆不是在討論嗎,還有看不懂的?”
他也知道點睛長老嫌自己脾氣大,看不懂的地方就跟頤玦討論,所以沒有再關注,現在那廝上門道歉,肯定是有不懂的地方了——否則不要指望那種人來道歉。
“確實有,”頤玦很坦然地點點頭,她也是不懂就問的主兒,不過脾氣起碼好很多,“主要是你這次過去之後,帶回來的改動,有些思路……我還真不是很清楚。”
“我講給你聽,”馮君毫不猶豫地表示,頓了一頓又發話,“至於那位……還是算了吧。”
點睛長老莊園外等著,同時看著圖紙思索,時而皺皺眉,時而點點頭,偶然間還忍不住輕聲嘀咕一句,“水平臭到這個程度,居然還不讓人說?”
至於說神念窺探莊園?有那道若有若無的強橫氣息,他還沒有自大到主動尋死的地步。
幾名陪著他的陣道弟子麵麵相覷:咱們這個長老啊,什麼都好,就是太任性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點睛長老抬頭看看天,愕然地發話,“都黑成這樣了?”
“也就兩三炷香的時間,”一名真仙沉聲回答,“不過看起來,馮山主是不會出來了。”
事情明擺在那裡,頤玦對馮君的理論吃得比較透,也做了不少解答,而自家這位長老把馮君惹惱了,雖然不至於結怨,見麵估計是夠嗆了,倒不如教會她,讓她轉述思路。
點睛長老聞言揚一揚眉毛,然後又微微搖頭,眼中有明顯的不以為然,不過總算還好,他終究是沒有再大放厥詞。
幾名陣道門下也有點無奈,說實話他們一點都不恨馮君,雖然對方隻是金丹中階,可是以其實力和影響力,又在自己的地盤上,麵對上位修者的屢屢冒犯,發點小脾氣也算個事?
不過他們也沒有糾結多久,頤玦從莊園裡走了出來,“勞煩點睛道友久等了,我已經從馮山主那裡得知了大致思路,咱們可以繼續論述了。”
以她對人情世故的蒙昧,都有點受不了對方的脾氣,剛才也有幾番的言語衝突,隻不過她對這一點真的不是很計較,也就是將對方的稱呼從“點睛前輩”換為了“道友”。
然而點睛長老反而堅持了起來,“不是說好了,我要向他道歉嗎?我這麼大的人了,說話總不能不算數。”
“你可拉倒吧,”頤玦說話也衝得很,因為她知道,點睛不會在意這樣的措辭,“你能前腳致歉,後腳就能又忘了,他的脾氣也不好,你倆……相見爭如不見吧。”
“唉,這事兒鬨的,”點睛長老一拍大腿,臉上是明顯的鬱悶,“我還想請他幫忙推演一下出竅機緣呢。”
“出竅機緣……你當真的?”頤玦一臉愕然地看著他,心說要請馮君出手推演,還敢這麼作,這心不是一般的大啊。
“當然是當真的,”點睛長老奇怪地看著她,看到她的驚愕,他居然想到了彆的因素,“我也不是抱有多大希望,隻是沒得選擇了……道友不比擔心,推演不出來也無妨。”
你這還……真不是一般的心裡沒數!頤玦都有點吐槽不能了,不過她不是習慣藏著掖著的人,索性直接表示,“他還真可以推演出竅,不過你把他得罪成這樣,還會有這想法?”
點睛長老一臉的無所謂,他很自然的表示,“那又怎麼樣?大不了他也訓斥我嘛,隻要他說得稍微有理,我絕對不會在乎的……陣法方麵的內容除外。”
頤玦被弄得沒話說了,好半天豎起個大拇指來,“赤子心腸,佩服!”
“這算哪門子赤子心腸!”馮君的聲音從莊園裡傳了出來,他實在忍不住了,“不過是自高自大,強調按自己的規矩辦事,習慣以自我為中心,符合你標準的,你就會認為是合適的。”
點睛長老眨巴一下眼睛,點頭發話,“沒錯,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標準,有什麼不對嗎?”
“有標準當然好,為人處世就有底線和準則,但是那隻是你自己的標準,”馮君的聲音繼續從莊園裡傳出,“你把自己的標準強加到彆人頭上,不能讓你認可的,那就是錯的……”
“所以我說,你非常以自我為中心,不過我心裡就奇怪了,彆人憑什麼要認可你的標準?你以為自己是誰……天道化身嗎?”
這番話太過冒犯和無禮,說得點睛長老忍不住皺一皺眉頭——真的有點不適應,但是最終他還是點點頭,“多少有點道理……你繼續。”
“嗤,隻是有點道理?”馮君非常不屑地表示,“這麼大的人了,還是不願意承認現實。”
然而,就在大家覺得這也有點太無禮的時候,他的話鋒一轉,“雖然你的標準我不認可,但是既然你能勉強堅持,我幫你推演一下又如何?對了……我收費可不便宜。”
事實上,他剛才的發作,本身就是一種試探,不通人情的技術人員不少見,有些人是真有自己的處世準則,有些人是假裝有——哪裡都不缺雙標狗!
馮君是真心受不了跟點睛長老交流,不過幫這人推演一下出竅經過,他也不是很排斥,前提是這人得跟他自己說的一樣——承受得起彆人的冒犯。
有些人身居高位,嗬斥彆人理直氣壯,同時標榜自己也受得起彆人的批評,但是真有那地位不如他的一開口,他就暴跳如雷了:憑你也配說我?
馮君並不確定,點睛長老到底是什麼類型的,所以就借著嗬斥對方的時候,順便試探一下——你受得住的話,我伸一伸手也無妨,如果受不住……這人絕對不能來往。
總算還好,點睛長老的反應勉強合格,能說出“你繼續”三個字,起碼沒必要絕交。
他還在思索的時候,點睛長老已經和頤玦走得遠了,開始了對陣法改造的探討。
這一探討,就持續了七天七夜,馮君的法寶都推演好了,卻是找不到人來幫著灑靈石。
他不好為這事去喊頤玦,幸運的是,白礫灘上的出塵除了張采歆、柳依依和雲布瑤,又多了一個喻輕竹,他自己也晉階到金丹六層了,大家分一分工,並沒有累得像第一次一樣。
這次的法寶是為薑家煉製的,也是三百秘境家族中的,位置還比較靠前,也是頂配。
說來有點意思,已經煉製完的法寶,隻有兩件歸了宗門,分彆是靈植道和太虛門,其他一水兒都是家族勢力,哪怕七門十八道能吊打家族勢力,對這種事的反應卻要慢很多。
馮君不想打聽頤玦和點睛的溝通情況,不過薑家卻很想巴結馮君,主動告訴他說,陣道和靈植道交談很久了,中間聽到過吵架,似乎溝通也不是很順利。
馮君想一想問了一句,“動手了嗎?”
“那倒不會有,”薑家的真仙笑著回答,“不過吵得確實挺厲害,據說藏菁長老都勸不住。”
他有理由笑,宗門修者吵架,家族修者圍觀……看著都開心。
就在這時,一群修者走了過來,都是洛家人,“馮山主,勞煩加一件我家的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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