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回到了下京,大佬還在嘮叨,它很有點不忿,“我之所以給他肚子一下,就是要讓他搶槍自殺,還用你教我?害得我差點失敗!”
“我沒有彆的意思,”馮君也隻能賠禮了,誰讓他把大佬當成了傻瓜?“我隻是覺得,這可能是個機會,應該抓住……棋從斷處生嘛。”
“你這也太小看我了,”大佬忍不住又抱怨一句,然後才問,“什麼叫棋從斷處生?”
“就是……”馮君有點好奇,“你沒有下過圍棋嗎?”
天琴可是有圍棋的,那個跟他不太對付的棋道,主要玩的就是圍棋。
令馮君感到意外的是,大佬雖然也懂推演,還真的不懂圍棋,它鑽研的是大衍之棋,是一種立體推演的棋,馮君對此也相當感興趣,這二位終於找到了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當天晚上,九哥的人終於把能量石轉換了完畢,半夜時分將能量塊轉運到了地上的倉庫——等到明天傍晚的時候,陳家人會零散地過來領取一些能量石,以往他都是這麼做的。
運走能量塊,九哥心裡開始打鼓:不知道那些貨物,天亮前能不能到?
他知道對方能快速地把貨物運來,但是……他們知道我現在騰空了庫房嗎?
不過,就算心裡再好奇,他也不會讓人監視地下倉庫,隻是把倉庫的門留下一條縫,就招呼所有的人撤離。
等到天色微亮的時候,一夜沒睡的九哥打著哈欠過來,卻看到庫房的門關住了,整個人的精神就是一振,然後走上前敲門,進入了庫房。
果不其然,庫房裡滿當當的全是箱子,整個地下庫房塞得基本上都很難通行,九哥愣了一愣,才低聲嘀咕一句,“這不會是……把所有二十四萬噸貨全運過來了吧?”
他當初跟對方商量好,是分兩批運送的。
然後九哥一轉身,就招呼人過來看好庫房,接著又聯係了覃姐。
覃姐最近的日子也不容易,就等著這一批貨救急呢,雖然她很晚才睡著,但是接到他的通訊之後,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直接驅車來到了金屬回收站。
她過來的時候,九哥已經大致把貨估算了一下,說這次的貨差不多到齊了,你看怎麼運輸一下,如果不儘快運走的話,我可是不保證它們沒有損毀。
覃姐早就想好辦法了,呼叫了一下,二十輛載重汽車就開了過來,車上全是各色的廢棄金屬,看起來就是賣廢品的樣子。
載重汽車離開的時候,就支起了車蓬,不過它們來的時候,巡查人員就已經注意到這個車隊了,回程自然就沒人關注了。
有一個剛上崗的小夥子,還想攔住查一下,結果身邊的老隊員馬上就攔住了他,“彆鬨,馬上天就大亮了,保持交通順暢是重中之重。”
有驚無險地,覃姐運回去了二十車物資,雖然因為比重的原因,隻裝了一千噸,不過就算這點物資,也足以讓商場支撐幾天了,甚至還可以重點回饋一些老客戶。
當天夜裡,商廈的車又去賣廢舊金屬,終於有人忍不住攔一下,想檢查他們還運送什麼。
不過覃姐的人也很機警,在最外層的箱子裡,放置了一些彈藥,表示說我們用廢舊金屬換一些彈藥,商場的彈藥消耗量極大,而陳九那裡提供這種服務。
至於說為什麼把車篷撐起來,誰家運輸彈藥的時候會不做防護呢?
這個理由很強大,所以當天晚上,這支不起眼的二十輛載重卡車的車隊,來回跑了足有十趟,也沒有人再去盯著。
這天晚上,馮君也沒有閒著,他再次進入了軍部,繼續冒充薩琳娜下載資料。
他也知道揪住一隻羊薅羊毛有點不合適,但是沒辦法,軍部裡也就這女人合適一點。
今夜又花了三個小時,選定了一批維修資料,繼續帶回去,雖然使用終端拷貝比使用“附近的資料”要慢一點,但是好處是,他不用費心去具現了。
而且他使用“附近的資料”複製的時候,必須是有紙質或者黑曜石之類的載體,而他想複製電子版的話,那也依舊得下載到終端上,否則他還得先找到承載相關數據的服務器。
不管怎麼說,目前最合適的選擇,就是借用終端加帶走複製。
這已經是馮君第二次複製了,並沒有碰到上次那個騷擾的家夥,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剩下的資料雖然還得要四到五次才能複製完畢,可是權限就都很低了。
簡而言之,就是權重的資料馮君基本都拿走了,剩下那些“水論文”的資料,能拷貝多少算多少,基本上不會有太大遺漏。
不過第二天夜裡,馮君再來的時候,不光是他覺得有點不對,大佬也發出了警告,屋裡起碼多了八個攝像頭,而且還有兩個噴霧器。
不用想就知道,噴霧器能噴出的,肯定是麻醉氣體,而聯邦在捕捉人犯的時候,最喜歡用的就是麻醉氣體,很多麻醉氣體無色無味,連蟲子都抓得住,就彆說人了。
馮君忍不住問大佬一句,“哪裡暴露了?”
“不知道,”大佬也很納悶,不過它倒不覺得此事不正常,“暴露也不意外吧,每次都這麼長時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那就這麼離開?”馮君想一想,還是有點不甘心,“總要試一試才好。”
“我覺得還是不要試了,”大佬喜歡刺激,但是不喜歡失敗,“大不了換個軍部。”
“我換成戈巴夫的形象試試,”馮君想挖掘出一些深層次的原因,而戈巴夫正是那個信奉蟲神教的工程兵,“失敗了也無所謂。”
“換成彆人當然可以,”大佬的好奇心又起來了,“但是你先抓起來他,還是暫時不抓?”
先抓起來,就是沒有以後了,不管失敗與否;而暫時不抓,以後還可以打這張牌。
“先抓起來吧,”馮君對今天的行動有相當明確的認知,“肯定是一次失敗的嘗試,我隻是想知道原因,所以這家夥……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大佬也沒有攔著他,隻是嘟囔一聲,“但願吧。”
戈巴夫隻是列兵,作為工程兵,他不用頂到第一線,但也是位於軍部的外圍的外圍,而薩琳娜活動的地方,都是位於軍部核心區域,他甚至沒有資格直接進入。
不過這難不住馮君和大佬,外麵有資格直入軍部核心的軍官並不少,而有些軍官已經陣亡了,但是通行證並沒有收回。
當然,僅僅沒有收回是不行的,萬一蟲族撿去了怎麼辦?所以得是軍官的遺物裡有通行證,但是作為軍人的遺物,軍部還不好迅速收回。
對大佬來說,這不是什麼問題,很快地,它就鎖定了一枚通行證,那是行正星軍部九號人物的第六個孫子,上尉軍銜,死在了兩天前的防禦戰中。
九號因為戰事緊張,精疲力竭之下,一個多月前就住院治療了,而他的諸多孫子中,有人戰死,有人退出了軍隊,目前第六個孫子,就是他非常在意的——馬上就要晉升少校了。
這種噩耗,誰也不敢通知正在住院的九號,想著就是慢慢傳遞消息,讓他有個接受的過程——一直沒有信息反饋,也沒有直接聯係,您老應該逐漸猜測出一些什麼。
上尉的手上,是有直達核心區通行證的,他很少用,就裝在身上,但是也沒誰敢建議報廢了這張通行證。
在大佬的探查下,馮君找到了這張通行證,然後毫不猶豫地收起,接著找到了戈巴夫。
戈巴夫住的是列兵宿舍,一個房間裡有十二個人——這不是軍營裡住宿條件不好,行正星的地盤很大,但是軍部拱衛的地區有限,士兵們肯定要保持適當的密度。
戈巴夫在平常不會特立獨行,留宿在外的情況極少,不過他經常會出去個把小時——他是信奉了蟲神教的,就算不能天天祭拜,隔一天總要祭拜一次吧?
不過同屋的都是工程兵,沒誰懷疑過他,因為工程兵從來沒有固定的工作時間,戰場上隨時可能維修,戰爭間歇期也可能隨時被喊去——突發故障實在太常見了。
沒錯,這是一個很苦逼的兵種,雖然不用上前線,但是前線的戰士未必有他們辛苦。
所以戈巴夫時常不在,大家不會在乎,甚至都很少有人問他,你去做什麼了——戰爭中有太多不能說的事情,何必自尋煩惱?
今天戈巴夫又出門了,甚至有人笑他,“戈巴夫,昨天關餉了,今天回來睡不?”
戈巴夫看他一眼,“我不是去你說的那些地方,要不……你跟著我走?”
說笑的這位哪裡敢跟著他走?軍隊裡講究的就是不要亂打聽——你沒有接到軍令,就不要打聽彆人打算做什麼。
然後又有人開玩笑,“戈巴夫,我跟著你好了,我喜歡斷腿的妹子……不用舉著。”
戈巴夫狠狠一摔門,“那你可以跟你老婆說一聲,看她願不願意斷條腿!”
“果然似乎玩不起的家夥,”宿舍裡有人輕笑,“這家夥最近脾氣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