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馮君的回答之後,來的專家頓時目瞪口呆。
有一個專家的性子比較暴躁,實在忍不住了,“文科僧……這不是亂彈琴嗎?”
林美女使個眼色,馬上有人走過來,把這名專家半強製地帶離,然後她衝馮君歉然一笑,“不好意思,這些搞學術的人,性子都比較直,喜歡就事論事,並不是對你有意見。”
“我當然不會在意,”馮君無所謂地回答,“做人嘛,簡單一點挺好的,我也希望,搞學術的人專心去搞學術,不要成為社會活動家。”
他既然這麼表示了,另一名專家也忍不住出聲,“那我也冒失地問一句,馮先生既然是文科僧,怎麼會受邀來判定這些方案的穩妥性?”
“我也不想這麼做啊,”馮君一攤雙手,很無奈地回答,“是林主任找過來,非要我幫著提意見,純粹是硬趕鴨子上架嘛。”
林美女見他把鍋推到自己身上,也隻能硬著頭皮回答,“馮先生精通易數六爻,有很強的預測能力,我們對他都很信服,這次能請他出手,也是費了很大勁的。”
“易數?六爻?”這位專家臉部的肌肉不住地抽搐著,眼中明顯地寫著六個大字:你特麼在逗我?
“玄學?”又一名專家的眉頭皺一皺,就算都是搞學術的人,對神秘學的態度也不一樣,有些人是堅決地不相信,有些人介於信和不信之間,甚至還有些人是狂信者。
如若不然,怎麼會有“科學的儘頭是玄學”的說法?
這位左右看了看,驀地看到了遠處“癌症護理中心”六個字,眼睛猛地就是一亮,“這裡就是使用神秘學,高價治療癌症的地方?”
他們是非常重要的專家,同行業裡有不少熟悉的人,就是被神秘學治好了癌症,就算再不肯接受玄學的人,麵對這種療效,也隻能搖頭不語。
林美女都快忍不住要曝光,說這石頭就是馮君提供的,見到事有轉機,就又不做聲了。
“高價……不是目的,”馮君無奈地解釋,“主要是我們的收治能力不足,隻能通過價格設置一個門檻,我們優先收治的,可是林主任他們推薦的人。”
“這一點我清楚,”這位專家很激動地點點頭,“而且都是國嘉出錢,我有兩個師兄和一個師叔,都已經被判了死刑,被你們活生生救了過來,隻衝這一點,你們功德無量啊!”
師兄和師叔……馮君看他一眼:感情這位也是出身名門啊。
不過對方這麼客氣,他肯定要謙虛一下。
“功德不敢說,儘心就好,對外國人的收費,我們是使用相同數量的邁元計算的,但就算這樣,我們還是優先收治華夏同胞,外國人那些,我們大多都是當做正治任務來完成。”
“邁元計算……”那位專家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很顯然,他知道一點什麼。
馮君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還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之後,他沉聲回答,“這些爆炸當量都是我推演出來的,你們可以選擇信,也可以選擇不信,可推演過程我是不可能解釋的。”
“我選擇相信,”這位師出名門的專家很乾脆地表示,“我不會因為自己不懂,就選擇否定一個行業,尤其是你已經做出了成就……可以複製的成就。”
他這一番話,就算對今天的事情做了總結,哪怕被勸開的那名專家並不服氣,但是癌症護理中心的赫赫威名,真不是吹出來的,沒有誰會往死裡得罪可能救自己一命的人。
接下來,在華夏的一家研究所裡,發生了泄密事件,出手的是早被西哀誒拉下水的一名工作者,他所在的研究室負責新能源理論驗證,近期得到了一個電池功效測試評估的任務。
送檢方的資料不詳,電池原理和運行機製不詳,送來檢測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權威的檢測報告,以爭取更多的扶持資金,好開發這個項目。
簡單來說,這是原始電池模型,據送檢方表示,能製造成功有很大的偶然成分,第二塊類似的電池都沒有開發出來——這也正是他們急需資金的原因。
這研究所的人對這個項目不是很看重,看到相關的能效數據,更覺得是天方夜譚——完全是民科搞出來的吧?不過看在檢測費的麵子上,大家還是做了測試。
測試結果一出來,頓時轟動了整個研究院,院方甚至暫時扣下了那塊密封得很好的電池,一定要送檢方提供電池運行的機製和原理——不需要太詳細,但總得有個籠統的介紹。
研究院表示:我們不是故意為難你們,而是要對檢測結果負責,你這些數據,簡直有點像微型木亥電池了,我們想蓋章,先得過了自己這一關不是?
而送檢方死活不露麵,幫忙送檢的是一名省議會議員,他也不肯明說是幫誰的忙,隻是表示你們若是不想蓋章,我可以換個地方,把物品退還我們。
研究院則是表示,不行,這件事情你們必須說清楚,我們不可能讓你們再去騙彆人。
這個理由比較扯淡,關鍵是院方發現,這個電池裡麵真有奧妙,而且是天大的奧妙。
雙方吵吵了好幾天,終於從京城又請來了權威的專家做見證,結果打開保險箱的時候才發現:那塊電池不見了!
這事兒弄得雞飛狗跳,順著線兒挖出了不少間諜,但是電池依舊不見去向。
十天之後,馬六甲海峽附近,一艘邁國的科考船發生了劇烈的火暴炸,但是科考船並沒有發出求救信號,兩天之後有邁國軍艦趕到,然而那科考船已經沉入了海底。
科考船被炸驚動了世界,邁國人直接指責說,是恐怖組織的襲擊所為,而邁方有不便透露的證據顯示,科考船的行蹤是華夏泄露出去的。
華夏卻是一如既往地表示自己的無辜:我們沒有,彆瞎說!
布銳藤又有報紙跳出來搗亂,說邁方科考船發生火暴炸之後,存在著明顯的電磁乾擾現象,以至於科考船無法呼救,就這種攻擊手段而言,恐怕不是恐怖組織能夠掌握的。
國際形勢一地雞毛中,馮君卻是迎來了新的訪客——上一次那名認可玄學的學者。
這位學者是研究基礎材料的,上次請他前來,其實是“特邀專家”的身份,這一次他來找馮君,卻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主持的一個基礎材料研究項目,陷入了瓶頸。
這個項目已經進行了六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連衍生的專利都出現了不止一例,可是偏偏的,主攻方向進展不大。
這學者連同整個課題組都陷入了巨大的壓力中,再沒有什麼突破,項目組被裁撤都是有可能的,基礎研究雖然燒錢,但也不能沒命地燒錢不是?
他都已經有心放棄了,但是聽說了那艘邁國科考船的遭遇之後,他又生出一絲希望來。
那艘科考船是什麼尿性,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了,除了兼職情報搜集船之外,可以做很多高端試驗和分析,有些試驗甚至無法向國際社會明言。
所以他有理由認為,那艘船很可能是被那塊“電池”弄毀的——雖然他作為特邀專家,參與了對馮君評估方案的二次評估,並且簽了保密協議,但是後續事項他並不知情。
然而,他在行業裡所處的位置,完全不知情也是不可能的,起碼他能猜到,那塊失竊的詭異的“民科電池”,估計就是他曾經參與評估的項目。
至於剩下的過程,都是他腦補的,也實在沒辦法問人。
但是他相信自己距離真相並不遠——其實火暴炸的當量不算特彆大,也就是邁國人非要在船上折騰,搞得船都被炸了,放在陸地上的話,損失不會那麼大。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跟他關係也不大——如果他不揪著不放的話,現在他要做的是:既然有這麼一個易數大師在,他就覺得自己的項目還可以搶救一下。
這也是實在沒辦法,被逼到這一步了,要不說,“科學的儘頭是玄學”呢?
你讓我幫你推演材料成分和合成過程?馮君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這是……奇怪的屬性又增加了嗎?
他沉吟了好半天之後,才說了一句,“可是……我是文科僧啊。”
這位學者也隻有苦笑了,“我都已經開始相信玄學了,您覺得我會在意您是文科僧嗎?”
你這個語氣我就不喜歡,我隻是你不得已的選擇?馮君輕咳一聲,“玄學隻是你最終的選擇嗎?很抱歉,我看不出來你求人的誠意。”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又怎麼可能選擇玄學?”這位學者倒是不掩飾自己的觀點,他苦笑著回答,“我是願意相信科學的,但是當研究走進了死胡同,就需要一點點運氣……”
“很多發明和發現,都是不經意間的靈光一閃,這種現象,有道理可講嗎?”
“科學的儘頭是玄學,指的是科學走到了儘頭……彆無選擇,玄學是剩下的唯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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