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賁長老在白礫灘待了三天，最終還是離開了。

沒辦法，馮君都已經搞出了界域眷顧，他就算想強買強賣，圍觀的人也不會答應。

在這三天時間裡，他了解了馮君的各種事情，甚至還看到了頤玦挖出的大坑。

他想看馮君接下來怎麼操作，但是馮君的態度很明確——現在不方便操作。

哪裡有什麼不方便，純粹是不歡迎他在一邊，正賁長老這點眉高眼低還是看得出來的。

然後他就離開了，甚至沒有好意思讓馮君送他一程，哪怕他聽說過對方的挪移神通。

待他離開，藏菁長老正式向馮君道歉，表示說這件事情真不是她的本意，實在是吞星族的屍骸太吸引人了，而且玄水門也無意交惡他，隻是想努力嘗試一下。

馮君表示理解，這真的太正常了，從聽說吞星族屍骸的時候起，三位長老就異口同聲勸他放棄擁有，由此可見此物確實是燙手。

接下來的兩天，馮君把脾和腎也埋了——各埋了一隻，過了一兩天，地麵上也鼓起了七八丈高的小山包，顯然也算是有異象。

但是馮君在用手機推演之後，覺得這基本沒多少眷顧，所以也懶得再從洛華帶人過來。

倒是有其他關注他的人，有心蹭一蹭眷顧，可馮山主自己都沒去喊人，所以他們也隻能托人問一聲：需要我們去護法嗎？

馮君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屁的護法，想蹭機緣就直說，不過……這次沒啥大機緣。”

事實證明，他的預料沒錯，二十多米的小山包，那能算個什麼機緣？

然而彆人卻不這麼看，頤玦就告訴他，隻要涉及界域眷顧的，再小的機緣也是機緣，起碼能提升一些運數，而運數的提升，起碼意味著進階時的概率提升。

馮君心裡有點微微後悔，不過想一想來回搬運洛華眾人的麻煩，他還是笑著搖搖頭，“堂堂的頤玦仙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斤斤計較了？既是界域眷顧，萬裡之內差不了多少……”

“正經是這脾腎埋下之後，配合先前的肺部，整個白礫灘會逐漸地吐故納新氣運大漲，在這裡多待一些時日，就什麼都有了，而我身為此地主人，做事要被人圍觀，體麵何在？”

不知不覺間，他說話已經帶了點威嚴出來，上一次他去了洛華，人不在家，回來後發現被人圍觀也就算了，目前他就守在白礫灘，彆人還想圍觀，對他這個地主就太不尊重了。

頤玦其實也就隨口一說，略略表示一點感慨，見他這麼說，就轉向了她更關心的話題，“這肺脾腎是通過如何配合，才做到吐故納新的？”

“這我可不知道，”馮君笑著搖搖頭，“一位前輩曾經點撥過我兩句，我也是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過三處地方你都知曉了，可以自己嘗試推演一下。”

頤玦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微微搖頭，“我一個人可不行，除非你肯配合我……一起嗎？”

“不行，”馮君搖搖頭，一本正經地回答，“我現在事情太多了，這種奧秘就算參透了，短期內也無法化用，一段時間內，我不會考慮的。”

小氣！頤玦的嘴角扯動一下，“那麼……肝臟你打算如何使用？”

“肝臟……”馮君略略沉吟一下，就很乾脆地回答，“我不打算在昆浩使用。”

頤玦的眼珠轉一轉，若有所思地發問，“那剩下的脾腎，你也有了安排嗎？”

“是的，”馮君點點頭，看她一眼，略帶一點歉然地發話，“我能將軀體讓給你們三家，已經是很照顧大家的情義了，這些臟器，我就不分於你們了。”

頤玦真仙搖搖頭，無聲地歎口氣。

又過兩日，井泉真仙來找馮君，說自己對束氣成罡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金丹之下的威力也測試過了，想要回天琴試一試元嬰級彆的威力，“若是管用，我定然向門中大力推薦。”

馮君對這種搭便車的行為有點膩歪，但是舉手之勞，不幫似乎也不好，於是又找到了藏菁長老，“我要送一趟井泉，你要不要回去？不回的話，下次我可不會專程送你。”

“那正好去冰原板塊，”藏菁長老很乾脆地回答，“我要去看一看，九彤的賭石場所，準備得怎麼樣了。”

頤玦聽說之後，也表示想去參觀一下賭石場所，不過藏菁笑話她是“擔心某人”。

馮君帶著三名真仙再次離開，當天夜裡，有隱約的真仙氣息在白礫灘閃動。

正好太虛門的潮承真仙也在關注那兩個七八丈高的小土坡，敏銳地發現有異常氣息，目標也是這兩個小土坡——埋著肺部的山頭有點太大了，埋著脾腎這倆山頭就比較低調。

於是他悄悄地知會了九維和華升真仙，約定三人一起出麵堵人。

三人還沒來得及出手，對方卻是已經發現了他們的意圖，於是夜空中一道雷電閃過，真仙的氣息瞬間遠去，“哈哈，三隻宗門狗，還想陰你爺爺？做夢去吧！”

“電遁？”華升真仙的眉頭皺了起來，“此人來曆……不凡啊。”

這時馮君等人已經到了冰原板塊，他將人送到這裡，井泉也不好意思再讓他把自己送到六大主板塊了，於是果斷地告辭離開，藏菁則是去查看賭石市場的準備工作。

藏菁長老把市場放在這裡，有點令人奇怪，此地地廣人稀，玄水門雖然有分部，但實質上是太虛門的勢力範圍，更彆說分部所在的地區是冰天雪地，真正的人跡罕至。

然而，這個地方還是藏菁親自挑選的，九彤隻是執行，因為賭石這種東西，雖然是一種商業行為，但終究帶了一個賭字，而天琴真正有傳承的勢力中，對賭博都是深惡痛絕的。

隻有那些最底層的民眾，才會戀棧賭場，看柳依依就知道，連創建散修聯盟的柳家，都會嚴禁弟子賭博，一犯打斷腿，二犯直接誅殺，根本沒有三犯的機會。

但是與此同時，散修聯盟的空明山是有賭場的，還不止一家，這就跟地球界的濠鏡一個意思——此地是賺外人錢的地方。

藏菁身為玄水門的長老，非常注意個人形象，而張羅市場的九彤也是她的弟子，她絕對不會給人留下什麼把柄，說什麼藏菁長老居然也開賭場。

雖然她確定，賭石不算純粹的賭博，但是何必放在玄水門的勢力範圍呢？直接開在遠離玄水門的地段，也省得門中弟子前來賭石。

現在九彤已經趕到了，選擇的地方是分部邊緣的一個山穀，裡麵有個不大的小鎮，也就是兩三千號人，雖然位於玄水門的地盤，卻不歸玄水門管理，而是跟坊市一樣，有個長老會。

其實此地是周遭幾千裡最大的集市和補給點，流浪獵人、家族試煉子弟、落魄散修都可以在此地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甚至玄水門弟子有急需的物品，也會來這裡采買。

集鎮的長老會，身後有各大勢力的影子……或者說影子的影子，其實他們都知道，這裡是玄水門的地盤，隻不過玄水門一般懶得治理，就任由他們自氵台了。

不過，誰要真敢在這裡惹了玄水弟子，或者說做出十惡不赦的事情，玄水門絕對不介意大開殺戒——這種情況近百年來隻出現過兩次，短壽的人也許不清楚，大勢力誰不清楚？

九彤就在山穀口上，修建了兩間石屋，請了兩個同門看守，一個是出塵高階，一個是金丹二層，屋子裡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采自虛空的石頭。

這些石頭都是屬於“品相不好”的，從十中靈到一百五十中靈，價格不等。

不過……這一中靈抽獎一次是什麼概念？

原來，九彤擺在這裡的虛空石不是敞開賣的，她給購買設置了門檻，想要賭石，首先你要有資格，而這個資格是通過抽獎獲得。

問明白了這緣由之後，馮君也有點哭笑不得，“學什麼不好，學我抽獎？關鍵是一百抽一，都沒有其他輔助獎品……黑，真的是太黑了。”

九彤真人忍不住翻個白眼，她知道馮君不好惹，但是也知道他不會為小事計較，而且她的修為還要高過他，“一百中靈可以選一次購買虛空石，你覺得虧嗎？”

“真的不虧，元嬰之下，絕大多數人有生之年都未必見過虛空石，就彆說購買了……也就是我在分部裡做生意，要注意口碑，要不然一百中靈，隻讓他們感受一下虛空石的氣息！”

馮君默然，照她這麼說，自己還是低估了虛空石本身所具備的罕見屬性。

“確實是這麼回事，”頤玦反而是點頭表示同意，“咱們在虛空懶得撿石頭，但是隻要能帶出石頭來，就不愁賣不出去價錢……隻不過大家都是元嬰長老，總得注意點身份。”

“那我回頭還得派人過來學習一下，”馮君點點頭。

不懂就學，這沒啥可丟人的，“九彤道友也多積累一些消息反饋，相關消息我們可以有償購買……對了，你這兒沒好一點的虛空石？怎麼全都是歪瓜裂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