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磯長老心滿意足地收起了亂風金,她其實也不在意亂風金的收入,關鍵是她回去交付了此物,妥妥的是一個人情——人情這東西可是無價的,更彆說是金烏門長老的人情。
接下來的半天裡,也沒有什麼更像樣的東西。
於是清磯長老就老老實實地在碎片區裡刨食——有些行為隻是開頭難,一旦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
然後,頤玦真仙終於休整完畢,她起身之後發話,“清磯,你收取的亂風金……我買了!”
“頤玦,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清磯長老臉一沉,不高興地發話,“我收取亂風金,是問了馮山主的,你現在要買,是個什麼意思?”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就送你了,如果你爭閒氣的話……凱明師兄的弟子,要煉一套真器,需要大量同源亂風金,正好用得著。”
“我當然是需要,也不需要你送我,我買就好,”頤玦真仙傲然回答,不過緊接著,她就表示,“同源亂風金……同源嗎?那算了,就當我沒說好了,他比我更需要。”
這個問題就此揭過,然後大家收拾行囊,柳依依和守芯也被收進了靈獸袋,三人一蟲彙集在一起,馮君再次劃開了手機。
大家再現身的時候,就來到了上一次所在的虛空,頤玦看一眼馮君,“耽擱了三四天,還能找到鐵骨的氣息嗎?”
馮君沉吟片刻才表示,“那是當然,他距離咱們並不遠。”
然後他抬手指一個方向,“就那邊……還不到兩萬裡,走吧!”
“不到兩萬裡?”頤玦真仙訝異地看他一眼,心說這家夥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清磯長老也震驚了一下,不過跟馮君接觸得久了,已經習慣了各種震驚,所以她肯快就回過神來,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他也是頂尖真仙,三天時間,不知道跑遠一點?”
“為什麼要跑遠?”頤玦看她一眼,淡淡地發問,“他並不知道,咱們所處的距離很近……雖然大家是同時進入虛空的,但是相隔的距離,真的可能差很遠的。”
清磯長老啞口無言,關於這一點,她還真的沒有什麼發言權。
馮君也出聲了,他從另一個角度來分析,“進入虛空,補充靈氣很難……如果沒有隨身攜帶空間屬性的修者,就尤其要注意了。”
“這種情況下,沒有明確目標的話,大家都會儘量減少靈氣消耗,特彆是不必要的那種……趕路真的是無所謂的消耗,與其那麼做,倒不如隨便發出一點靈氣,隨波逐流。”
清磯長老聽得有點悚然,“感覺你說的……好像不無道理,仿佛跟真的一樣。”
她沒有進入虛空的經驗,不過隻從描述上分析,她覺得這種心態和行為,非常寫實。
馮君無奈地笑一笑,“什麼叫‘跟真的一樣’?這根本就是我的親身經曆過,在虛空裡流浪了兩年多,這些心態……我比你明白!”
“好吧,我倒是忽略了這一點,”清磯長老很乾脆地承認錯誤,“那咱們現在就去追?”
追出去真的不到兩萬裡,大家就看到了鐵骨真仙。
他盤腿坐在一塊六層樓大小的石頭上,這看起來有點可笑——這樣的體積,也算得上是一塊大石頭嗎?
但是一路追來的清磯長老……哪怕頤玦長老都認為,這麼大一塊石頭,真的已經很難得了,“無儘虛空”四個字確實不是吹牛的,基本上全是虛空!
兩人甚至認為,馮君在虛空裡漂流了才兩年多,居然能找到一塊長寬高都有十來裡的大石頭,已經是很幸運了。
鐵骨長老眯著眼睛在石頭上打坐,看起來不是回複靈氣,而是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龜息的狀態——在虛空中做此選擇,似乎也不算錯,若是能一直龜息到機緣來臨,就有脫困的可能。
至於穿空藤,則遠在千裡之外,以馮君的視力是看不到的,不過大佬已經告知他了,正經是頤玦和清磯修為足夠高,能看到穿空藤那龐大的身軀。
三人一蟲在距離鐵骨長老五百餘裡處停了下來,低聲商量對策——鐵骨這個狀態,實在是太容易偷襲了,但是可供選擇的手段越多,反而越不好選擇。
該怎麼用儘可能低的成本,快速拿下此人呢?
三人商量好一陣,冷不丁地,玉孢天蟲表態了,“要不這樣,我瞬閃過去,用菌絲禁錮住它……但是憑空消耗菌絲,是要消耗我的本源的,我要那棵穿空藤做回報。”
清磯長老聞言,訝異地發問,“你居然能在虛空中瞬閃?”
虛空的規則和現實空間規則不一樣,基本沒可能瞬閃,就算有人修為極其高強,也瞬閃不了多遠,而且靈氣消耗得極大。
“我可以瞬閃,”玉孢天蟲昂然回答,“這一點,我已經做過測試了。”
頤玦和清磯恢複靈氣的時候,它在虛空裡如魚得水地玩耍,除了不能在石頭上紮根,比較令它遺憾之外,其他的測試,大多都是好消息。
頤玦真仙卻是好奇地發問,“你覺得自己的菌絲……可能困得住他?”
“可能性不是很大,但總要試一試,”玉孢天蟲倒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帶著清磯真仙瞬閃的話,隻要阻他一阻,清磯真仙不是修水火既濟的嗎?能用玄冰符籙凍住他。”
它對水火既濟不是很了解,而且身為天蟲,它也不是很愛翻看典冊,但既然是玩水的,玄冰符籙總不是問題吧?
清磯真仙想一想之後搖搖頭,“能凍住鐵骨長老這種修為的,還是瞬發的符籙,我覺得激活的時間不會太夠,我建議你跟頤玦商量一下比較好。”
玄冰符籙她是真的有,但是她說得也沒有錯,能凍住鐵骨長老的這種級彆的符籙,根本就不可能直接瞬發——起碼以她的修為,不太可能做得到。
關鍵是,她對玉孢天蟲的信心不足,菌絲困住鐵骨……那才能困多久,一息都不可能吧?
當然,她絕對不會承認,實在是不想讓這家夥帶著自己瞬閃。
“那就我來吧,”頤玦沉聲發話,“我有青羅天網,能禁錮住他刹那時間即可。”
“稍等,”馮君眼見他們商量完畢,就再也忍不住了,“我挺好奇的,天蟲真仙你要穿空藤做什麼,建木血脈跟你是不同的兩個發展方向。”
吞噬了它,我會變得更強!玉孢天蟲用圓圓的眼睛掃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原因?我就是要它。”
在半步出竅的天蟲眼中,金丹二層的馮君,實在是弱小得可憐,在動植物的世界裡,弱小就是原罪,它也知道,修為相當的清磯和欲絕都很看重這個弱小,但是它可不慣人毛病!
“巧了,我也想要它!”馮君臉一黑,沉聲發話,“它對你沒用,對我才有用!”
玉孢天蟲聞言也惱了,才想對馮君出手,身上的禁製傳來了警告——不得對馮君出手!
頤玦雖然隻是借來了它,手持的卻是化身第一禁製,可以直接抹殺它的存在——反正隻是個化身,真把頤玦這出竅苗子惹得火了,摧毀也就摧毀了。
玉孢天蟲強壓怒火,用神識發問,“你要它有什麼用?”
馮君的回答,跟它的回答一模一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原因?我就是要它。”
“你還真夠大膽!”玉孢天蟲不高興了,不過禁製不許它動手,它也不喜歡廢話,於是看向頤玦真仙,“你來決定吧,我們誰得穿空藤的殘骸?”
“不會這樣吧?”頤玦也有點頭大了,“還沒有打掉對方,你倆先爭起來了?”
“就該在這種時候表述意見!”馮君沒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妥,“出手之前,咱們商量好戰果的分配,起碼要表述清楚意願……它能提前表示看上穿空藤,我當然也能!”
這不僅僅是針鋒相對,也是光明正大,總好過仗打完了,在分配的時候再提異議。
原本他也未必一定要爭穿空藤,大佬下的指令,很多時候是為他好,但是這小蟲子態度這麼惡劣,反倒讓他下了決心,這穿空藤我還真的爭定了!
“嗬嗬,”玉孢天蟲輕蔑地笑一聲,“你能做什麼,憑什麼就覺得,有資格要穿空藤?”
馮君也輕笑一聲,“嗬嗬,就憑我能把你們帶出虛空……不夠嗎?”
“帶出虛空……”玉孢天蟲在之前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它一直覺得虛空也不錯,不過它能忍受得了這裡的環境,人族忍受不了,所以把人帶出虛空的能力,還真的是很重要。
但是話說回來,它並不認為出虛空有多難——它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它的本能告訴它:應該問題不大!
所以它很乾脆地表示,“這種事情,我也做得了。”
它是玩天賦的,天賦流修者的共同毛病就是,不管我現在能不能行,反正我知道將來自己行——起碼是有可能行,那麼它現在說出來,就不算違心,而且,要相信樹木的直覺!
“你做得了?”馮君看它一眼,不屑地笑一笑,“玉孢天蟲的蟲卵想要從虛空出去,還需要相當的運氣才行,你覺得自己真的能行?”
玉孢天蟲還要反唇相譏,聞言頓時就愣住了,“蟲……蟲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