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抱丹結束之後,劫雲一時沒有散開,就是血色真人的因果未了。
那家夥真的挺能折騰的,馮君都很佩服他的躲避能力,但是最後,反噬還是作用到了馮君身上——他噴了一口血。
這個反噬並不強,雖然擱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會直接導致隕落,但是馮君認為,反噬真的不算強,否則他自己也扛不住。
然而,不強的反噬也是反噬,證明血色真人並沒有完全抗下劫雷,最終還是甩鍋了——哪怕這個鍋非常小,但確實沒有全部承受下來。
馮君好奇的就是這一點:你丫到底做了點什麼?
這個問題對他本身而言,沒有太大的意義,但是對於充實他的數據庫,就相當有意義了。
公羊有宇聽得又是一驚,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七道劫雷,你還受到了反噬……居然能抱丹成功,那真是佩服。”
公羊有晴卻是出聲發話,“應該是使用了什麼手段,強行斬斷因果,不過那也要因果線變弱的時候……具體的情況,馮山主可以問詢太清或者赤鳳。”
“哦,”馮君點點頭,心說我馬上要去接大佬了,這種事找大佬問,更合適一些。
不過他還有一個問題不太清楚,“我好奇的是,他為什麼不自火暴金丹,反而要自火暴天靈,兩位出身秘境家族,想必有些自己的看法……不知是不是方便解說一二?”
公羊有宇怪怪地看馮君一眼,“馮山主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何必問我們?”
馮君聞言,苦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是在明知故問?”
公羊有宇搖搖頭,“倒也不是明知故問,我覺得馮山主心裡有猜測,但並不能準確地做出判斷,所以想找我們證實一下……不過很抱歉,我們真的證實不了什麼。”
馮君笑一笑,無奈地搖一搖頭,“那算了,當我沒問。”
但是公羊有晴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來了,“馮山主,我能聽一聽,你的猜測是什麼嗎?”
馮君哪裡有什麼猜測?但是既然被架到火上了,他也不能回避。
當然,他可以直接承認,自己沒有什麼猜測——不懂就是不懂,沒什麼可丟人的。
但是既然假裝自家有師門,他也不能什麼時候都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該拋出點見識的時候,也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眼界。
感謝地球界的網絡,讓他的思維比較天馬行空,“我聽人說起過,有些秘法控製了修者,旁人也看不出來,但是關鍵時候,可以爆掉識海……至於引爆金丹,那難度就比較大了。”
“秘法控製……爆識海我聽說過,”公羊有晴皺著眉頭發話,“但是爆識海也隻是腦漿亂了,爆了天靈……這秘法有點太強大了吧?那怎麼也是金丹九層啊。”
身為金丹七層,她有資格說這個話,金丹不但是無漏之軀,身體的強悍程度也遠勝旁人,簡直可以當做兵器來用。
一般的出塵中階,基本上破不了金丹的防,不是麻真人那種鐵皮金丹,而是普通金丹的防都很難破,要不馮君覺得,梅夜雨出塵中階敢戰金丹就很牛呢?
你沒點殺傷力,金丹站在那裡讓你打,你都打不動的!
相較公羊有晴的認死理,公羊有宇的反應就正常了很多,“不著痕跡地控製金丹九層,這已經很難得了,爆金丹不太可能,但是爆天靈的可能性真的很大……我支持馮山主的猜測。”
公羊有晴側著頭想了想,然後緩緩點頭,“倒也是,主要是我沒有聽說過類似的秘法,但是仔細想一想,還是很合理的。”
公羊有宇不想示弱,很想說一句我聽說過類似的秘法,但是轉念一想,萬一馮君追問那是什麼秘法,自己又回答不上來的話,會不會造成一種“庇護嫌犯”的感覺?
所以他苦笑一聲,也是點點頭,“我也沒聽說過類似秘法,隻是覺得馮山主的推測,法理上具備操作性……我想請教一下,不知道什麼秘法可以造成這種效果?”
“我也就是聽說,有這種秘法,”馮君能借鑒一下網絡的創意,就已經很不錯了,總不能再現編名字吧?
所以他直接岔開了話題,“也就是說,你倆也同意,這血色真人原本就是被陰煞派控製的,結果發現陷害我不成,陰煞派主動滅口?”
“這個毫無疑問,”公羊有晴毫不猶豫地回答,像是沒經過大腦一般,“要不也沒有道理解釋,血色真人為什麼會擾亂你抱丹不是?”
不愧是秘境家族出來的,使用自由心證太熟練了。
但是公羊有宇就不同了,他不是不會使用自由心證,而是他非常明白,會使用隻是初級階段,在自由心證之後,如何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想說陰煞派是這麼做的,是很簡單的,但是大家要達到什麼目的——滅掉整個陰煞派?
公羊家並不怕陰煞派,殺陰煞幾個真人也是毛毛雨,但是想要滅派的話,那還真不可能,在天琴位麵,有陰煞派的上門。
一旦成為宗派和秘境家族的交鋒,秘境家族還真討不了好去——看看昆浩的現狀就知道。
所以他一本正經地建議,“還是抓幾個陰煞的真人來搜魂吧,沒有具體的秘術名稱和使用痕跡的話,殺幾個陰煞真人簡單,但是想要全麵對付陰煞……這些就必須要考慮了。”
馮君並不意外公羊家的退縮,自由心證是強者的資格,既然公羊家不是那麼強,人家不肯為他背書,也就很正常了。
事實上,他覺得公羊家的膽子已經不算小了,“抓幾個真人來搜魂”這種建議,此前他真的從未聽說過——秘境家族果然有底氣!
彆人都覺得,他能以一己之力埋伏陰煞三真人,已經是不可思議的瘋狂行為了。
不過嘛,這個輿論還是要造的,他微微頷首,“這個猜測,你們跟赤鳳派的真人提過嗎?”
公羊有宇的臉上有點尷尬,公羊有晴瞬間就領會了他的意思,於是果斷表示,“誰能想到還有這種猜測?類似的秘術,我們很少聽人提起啊……有宇哥你聽說過嗎?”
“沒有,”公羊有宇老實地搖頭,“所以我也沒跟夏霓裳提過這事兒,要不等一會兒……我提示她一下?”
“我提示她也行,”馮君毫不猶豫地回答,“血色真人禍害赤鳳派那麼久,赤鳳想要討個公道,這種行為我很願意支持。”
他不會蠢到自己去徹底顛覆陰煞派,這個實在太不現實了,雖然他以前在出塵期的時候,就硬杠過陰煞派,但是到了金丹期,他能做的……依舊是硬杠,而不是滅派。
原因很簡單,去了天琴一趟,他就知道陰煞不止是陰煞,人家有上門的——有上門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陰煞屬於體係中的一環!
對馮君來說,滅掉一個家族不是大事,但是挑戰整個體係,那真的是癡人說夢。
哪怕在末法位麵的地球界,他都不願意挑戰體係,就彆說麵對擁有出竅大佬的上門了——關鍵是上門之上,還有更大的大佬存在。
如果手中掌握著確鑿的證據,馮君倒也不怕拚一下——陰煞的上門,肯定也有對頭的嘛。
但是隻憑著自由心證,想挑戰整個體係,那明顯是喝多了——幾個菜呀,醉成這樣?
自由心證本來就是強者才能玩的!
所以把赤鳳這個苦主拎出來,讓他們在體係內部對掐,才是合適的應對手段。
他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顯了,公羊有宇自然知道怎麼做,他笑著點點頭,“馮山主放心好了,我肯定把話傳給赤鳳,而且我公羊家……願意幫赤鳳擒拿幾個陰煞的宵小。”
公羊家都敢抓陰煞的真人了,幫著擒拿幾個宵小自然不在話下——馮君非常懷疑,公羊有宇說的宵小,就是陰煞的真人。
他一開始有點不解,公羊家怎麼會這麼積極,不怕被陰煞記恨上?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這是宗派體係內鬥,公羊家身為秘境家族,煽風點火是必須的!
當然,這種事他想明白就好了,並不願意過多地參與。
公羊家族離開之後,進來的是天心台。
馮君非常懷疑,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忙碌了,但是季不勝彬彬有禮的態度告訴他:你現在就有這麼忙碌,因為你已經不是你了。
這可是季不勝,非常狂浪無羈的一個人,可以給一個煉氣小修一個客卿名額,也敢迎著澹台家族數十金丹的圍攻硬上!
這麼一個牛嗶人物,見到馮君之後,先是拉著甘祥道謝,然後又解釋一下,為啥自己一定要把無憂台引進來,參與靈脈的建設。
先彆說他這麼做的理由,隻說他這個客氣的態度,就會令無數人大跌眼鏡。
不過季不勝的理由,也讓馮君有點欲哭無淚,他跟無憂台的關係,真的很一般,之所以引進無憂台來建設靈脈,純粹是因為……這個靈脈的建設,有三派參與了!
天心台也參與了,但是四派五台裡,隻有一台參與這件事,怎麼都感覺有點不太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