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對公羊家釋放了善意,公羊兄妹也品得出來,自然是沒口子地道謝,表示一定捧場。
說起捧場,馮君就想起來另一件事情,“不知道誰請了血色真人來捧場,我愧不敢當!”
他打算抱丹的事情,並沒有向外界宣布,知情的也就是白礫灘這些人。
消息肯定是這些人傳出去的,他對此始終不能釋懷,此前他還不好大查特查,現在賣了這麼多人情出去,他就有資格提出點任性的要求了:我要調查此人為什麼會出現。
再調查的過程中,可能對你們有點小冒犯,你們要容忍!
然而下一刻,大家就齊齊將目光投向了赤鳳派——血色真人可以說是赤鳳的苦手。
夏霓裳有點受不了這凝聚的目光,主動出聲發話,“血色老狗可能是盯著我赤鳳動靜!”
然後她主動講起了赤鳳和血色真人的恩怨。
赤鳳派在這數百年裡,始終不能奈何血色真人,這是比較恥辱的事情,也是大家不願意多談此事的原因,但是夏霓裳不怕自曝其短,“……他很懂得利用我們和陰煞的矛盾。”
有最少三次,赤鳳的圍獵都將此人逼到了絕境,但是他硬是能逃到了陰煞控製的地盤。
這不算很稀奇的事情,因為四大派兩兩對立,有人得罪了四派之一,逃到對立麵即可。
當然,這種操作不是人人都能玩的,像邪修魔修之類的,那是四大派的公敵,逃到哪裡都沒有用,而血色真人隻是采補女修,主要的采補對象還是散修。
所以他跟赤鳳是大仇,但是跟其他三派關係不大,那麼躲避到陰煞派的勢力範圍,陰煞自然也就不介意阻礙赤鳳一下。
有人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一聲,不是彆人,正是公羊有宇。
夏霓裳頓時就不乾了,她冷著臉發話,“你笑什麼,很有意思嗎?還是嘲笑我赤鳳派?”
從修為上來講,她比公羊有宇強,一個是金丹巔峰,一個是金丹七層,戰力相差不算大。
但是公羊有宇身後有家族支撐,夏霓裳雖然身在赤鳳派,自己家族卻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人物,主要還是靠著赤鳳的支持。
不過她不怕硬懟對方,這就像華夏國一個清北的高材生,敢硬懟豪門一般——我的家族不如你,但是我出身好大學,有一票好同學,關鍵是我個人能力突出,比你強很多。
所以我將來的前景,也比你光明得多,甚至一個人的努力,可能壓製你整個家族。
那麼她就問一句——你憑什麼敢笑話我清北?
公羊有宇聽說過夏霓裳,知道這女人不好惹——這位一旦凝嬰,就會直升七上門。
能直升七上門的元嬰,不算少也不算多,關鍵是根正苗紅,將來的發展可期——像夏霓裳這樣的條件,哪怕是擱給澹台家,也不願意招惹。
不是招惹不起,而是……何必呢?招惹的成本不低,而對方的未來也不可欺,萬一成就了分神,想報複誰都簡單得很,哪怕是澹台家,也是分分鐘煙消雲散。
不過,公羊有宇也沒有想得罪她,他笑著表示,“我無意對赤鳳不敬,我隻是想說……血色真人隻是陰煞派的一枚棋子,霓裳道友不會連這個消息都不知道吧?”
憑良心說,夏霓裳有過這樣的猜測,因為每一次追殺血色真人,陰煞派總會恰逢其會一般地搗一搗亂,她並不認為這是巧合。
但這也隻是猜測,不能隨便亂說,如果她能確定的話,甚至可以從上門呼叫支援——陰煞派都敢這麼安排了,我還有啥不能做的呢?
可如果不能確定的話,這個支援就不能隨便呼叫——惡意挑起兩家衝突,這罪名不是隨便什麼人能承擔得起的。
所以她微笑著搖搖頭,“這個消息我真的不是很確定,如果能有確鑿的證據,我可以保證他死無葬身之地,可惜我沒有……你有嗎?”
然而公羊有宇是多麼滑頭的一個人?他做人做事有很多缺陷,但是在涉及家族利益的時候,他總能找到最合適的選項。
所以他隻是笑一笑,“哦,原來你沒有呀,那我也沒有,就是隨便說一說而已。”
這話裡,調侃的意味就太濃了,夏霓裳是徹底地生氣了,她看一眼馮君,“我查不到血色真人的根腳,真的抱歉……讓你失望了。”
“這個回頭再說,”馮君也不理她,而是看向了公羊有宇,然後抬手指一指,那個動作是相當傲慢和冷酷的,他淡淡地表示,“有什麼消息,你說!”
“我也沒有消息呀,”公羊有宇嬉皮笑臉地回答。
他心裡對馮君還是有點芥蒂,打定主意要看熱鬨的,然而看到對方冷漠的一麵,他終於反應了過來,公羊家還有求於對方呢——我特麼是來討好人的,不是來製造仇家的!
於是他麵色一整,收起了笑容,“開個玩笑,我家有子弟要獵殺血色真人,後為陰煞派所阻,說是血色真人乃是陰煞供奉,後來又說是貴賓……”
要說起來,血色真人的行徑確實比較惡劣,看他不順眼的人極多,而公羊家也有正義感爆棚的主兒,發現了他的行蹤就想下手,被陰煞派所阻。
有意思的是,陰煞先說他是供奉,後來又說是貴賓,有點前後矛盾,但是不管怎麼說,就是不讓公羊家的人動手。
公羊家原本就是秘境家族,出門很少打出旗號,而且追殺血色真人隻是隨手而為,不是族裡發布的任務,所以該真人也沒有暴露身份,直接撤走了。
然而,秘境家族的梁子,可不是那麼好架的。
接下來他就對血色真人的行蹤仔細調查,最後確定,血色真人跟陰煞派聯係得極為緊密,雖然不能確定是不是供奉,但是可以認定,此人經常幫著陰煞派做點見不得光的事。
因為發現了這個秘密,公羊家這名真人才放棄了追殺血色真人,同時在家族裡廣而告之,說血色真人跟陰煞有勾連,想殺他的話,要選擇沒有陰煞弟子在的時候。
公羊家並不是不敢惹陰煞派,隻是那血色真人也知道什麼人不好惹,並沒有上了公羊家的必殺榜,沒必要為了殺他而大張旗鼓。
所以公羊家的態度就是,順手的話就殺了,不順手就算了。
而現在赤鳳派竟然還不能確定,血色真人跟陰煞派關係密切,公羊有宇覺得有點可笑,就將這個消息公布出來。
當然,若不是有求於馮君,公羊家未必願意公布這個消息——我家調查出的東西,憑什麼給你們白用?
這消息對赤鳳派重要嗎?肯定重要,夏霓裳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陰煞若是隻阻攔我們,那還可以說是針對赤鳳來的,如果連其他人也阻攔,那就是徹底的包庇了!”
一旦認定陰煞派包庇,赤鳳派可以操作的手段就多了。
“現在不止是赤鳳的麵子問題,”馮君冷冷地發話,“敢在我抱丹的時候動手腳,我若不殺他,彆人會怎麼看我?夏太上,我還要請你給個麵子,不要跟我爭這廝的人頭。”
“這個好說,”夏霓裳很肯定地點點頭,“事實上我們並不確定,對赤鳳弟子下手的一定是他,隻不過追殺他幾次,都被他逃脫了,還傷了我赤鳳數人。”
曲澗磊也點點頭,“這廝的罪名沒有定下來,否則赤鳳全力去捉拿,陰煞也護不住他。”
馮君的眉頭皺一皺,“也就是說,他此次來阻我道途,應該是陰煞的指使?”
“十有八九是這樣,”管紅袖心直口快地表示,“現在也就隻差證據了。”
差證據這種事,對地球人來說可能有點撓頭,但是對於信奉自由心證的昆浩土著來說,絕對不是問題,筱萌真人甚至有點小小的期待,“馮山主要不……掛個任務?”
“這次還真不能掛任務,”馮君搖搖頭,一本正經地發話,“若是殺一人救一人的任務,陰煞派把人殺了,過來兌換,那不是惡心人嗎?”
筱萌真人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還能……這樣?血色老狗不是跟陰煞關係密切嗎?”
這並不是她傻白甜,而是在這種注重道德和聲譽的社會裡,個人都很注意自身的口碑,就更彆說堂堂的四大派之一的陰煞了。
“陰煞還真可能這麼做,”夏霓裳沉吟著發話,她很不屑地表示,“他們出爾反爾也不是第一次了,關鍵是……沒人知道血色老狗跟陰煞的真正關係,自然也就不存在背叛的說法。”
筱萌真人一聽,忙不迭地點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那馮山主,你可以發個定向任務,委托我赤鳳派去殺血色老狗,我保證在你結丹慶典之前,帶回老狗的人頭!”
因為赤鳳和陰煞糟糕的關係,所以跟馮君對話的人,主要就是赤鳳的金丹,不過聽到這裡,嶽青不能忍了,“你赤鳳已經三個榮勳抱丹,得意不可再往,這個人頭,我親自去取!”
“咦,看把你臉大的,”孤月真人不答應了,“當我太清的真人不存在嗎?”
“比真人的話,應該是我赤鳳在場的最多吧?”夏霓裳出聲了,“我們跟老狗還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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