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青罡派給守中真仙接風,邀請其他人來作陪,結果太清派就隻取了素淼真人,赤鳳派也隻去了夏霓裳,連筱萌真人都沒去。
而且這兩位也隻坐了半個小時就走人了——真仙的麵子照顧到了,不走還等啥?
守中真仙也沒太在意彆人的反應,隻是跟嶽青說了一句,“你跟馮君關係尚可是吧,跟他打個招呼,請他明天來彆院,我有事商量。”
嶽青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其實他對守中真仙也不感冒,天琴七上門不假,但是守中真仙又不是在青罡派的上門,他不需要太買賬。
事實上,哪怕守中真仙是青罡上門的人,嶽青看不順眼的話,照樣不會買賬。
他跟馮君聯係,方式就太多了,都不用出門,當天晚上直接神識就聯係了。
此刻馮君的莊園,防禦陣的等級開得很高,明顯的神識刺探過來,不但不能達到目的,還會被人發現,有人神識刺探。
所以嶽青的神識過去,跟有人大搖大擺敲門沒什麼區彆,馮君很快就發現了,而且識彆出來了是誰的神識,於是主動迎上去。
聽明白嶽青的意思之後,馮君很乾脆地表示,在我的地盤,他還指望我去拜訪他?不好意思,我沒那個閒工夫,還有大把正經事情要做呢。
事實上,馮君今天過得並不舒服,他也真沒想到,上界的元嬰真仙不但來了,還是來找自己了,並且直截了當地破開了白礫灘的空間。
所以他跟守中真仙硬頂,但是他心裡明白,這是以鬥爭求生存的策略——不頂的話,什麼都可能失去,必須得頂。
但是他內心深處有深深的恐懼,真仙公然來訪,瓶瓶罐罐很可能藥丸,尤其是他還帶了張采歆、楊玉欣一票人——對他來說,保住這一票人是要優先考慮的,其他可以推後。
所以他在懟真仙的時候,已經將人召集到自己身邊了,就是隨時準備跑路。
僥幸蒙混過關之後,他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忌憚,於是決定繼續強硬下去。
事實上,不強硬又能怎麼辦……跑路嗎?
所以他很乾脆地表示,明天一大早,我的工廠要開工,所以有一係列的事情要做,麻煩你跟守中真仙說一聲,我不可能去拜會他——在我的地盤裡,隻有他拜會我的可能。
守中真仙哪裡知道開工廠是什麼意思?他聽說馮君不來,就說那我去拜訪他好了——這麼做,我足夠紆尊降貴了吧?
但是非常遺憾,第二天一大早,他去拜訪馮君的時候,被兩個煉氣期的小修攔住了——一個是陳鈞偉,一個是景青陽。
這兩位告訴他說,馮山主出門了。
出門了……守中真仙好懸沒氣炸了,我讓他來拜訪我,他不答應,我來了他卻出門了?
當然,這些東西瞞不過他,他的神識一掃就能確定,馮君果然還是在周邊,不過工廠那是什麼鬼?他是一點都不明白這個名詞的意義。
他很想去工廠看一看,但是同時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在這一塊地方不討喜。
白礫灘其實也不算大,就是六千裡方圓,換成地球界的算法,也就是一千六百平方公裡,邊長四十公裡的一個正方形罷了。
但是這一塊地方是馮君的,他不受歡迎,那就最好不要去看。
不過……人可以不去看,神識過去探查一下,總是沒啥問題的吧?
他的神識探查過去了一陣,最後得出一個總結來:看不懂。
可是看不懂也沒什麼可丟人的,因為他發現,對方做的真的是凡人的那一套,跟陣法和煉器沒什麼關係,一點都看不出對修煉有什麼幫助。
確定了馮君確實是在忙,守中真仙也就按捺下了火氣,悠悠地在門口等了起來,甚至還放出了桌幾茶具,竟然衝泡起茶來。
到了元嬰境界,不靠口腹之欲也能生存,但是對大多數修者來說,這種天性還是不容易擯棄的,本身也是大道之一。
馮君是將近傍晚才回來的——真仙可以探查他,他也能探查真仙,隻不多他實在沒辦法等天黑再回來,否則針對的意思就太明顯了。
這一次,守中真仙在門口等待,他也不能再挑三揀四,於是走上前一拱手,“見過上界真仙,不知真仙大駕光臨,有何見教?”
守中真仙微微一笑,“你這是不想請我進園子,是這樣嗎?”
不管在昆浩位麵還是天琴位麵,“拒之門外”都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為。
馮君卻是理直氣壯地回答,“真仙見諒,蝸居簡陋粗鄙不堪,恐有辱真仙貴體。”
守中真仙搖搖頭,一本正經地回答,“無所謂,下界簡陋我早就知道,再壞也壞不到哪裡,不若我們進去細說?”
馮君不想讓他進去,倒不是有意給對方難堪,實在是他要考慮大佬的感受,但是對方都這麼說了,他沉吟一下點點頭,“那就委屈尊駕了。”
大開中門將守中真仙迎進去,除了真仙本人之外,他身邊還有三名金丹,十餘名出塵和煉氣期的修者,隨侍在左右,而胡昀隻是其中的一員。
馮君並不確定,這是真仙本身的做派,還是對方有意擺譜,不過這對他來說也無所謂,招呼對方上座之後,又要米芸姍來衝茶倒水。
不知不覺中,曲澗磊悄無聲息地站到了馮君的背後,這是明目張膽的支持,引得胡昀等人都忍不住看過來。
不過曲真人不在意,他是恩怨分明之輩,而且保護馮君本來就是他接的門派任務。
守中真仙一開始,問的依舊是馮君的出身。
馮君很乾脆地表示,我不想談這個事,真仙還是道明來意吧。
胡昀忍不住出聲發話,“若是不能弄清楚小友的身份,我們該如何相信你?”
說白了,他就是個唱紅臉的,守中真仙都稱馮君為山主了,他還將其稱之為小友,表現得也實在太刻意了。
馮君看他一眼,正色回答,“我其實沒有要求你們相信我,道法萬千,執一即可,執意的話,未免就落了下乘。”
聽起來是論道,其實是有點嘲諷了:不相信我,那你們該乾嘛就乾嘛去,我也沒打算讓你們相信。
胡昀眉頭一揚,還待發話,守中真仙一擺手,和顏悅色地發話,“我們主要是聽說你的推演能力驚人,想勞煩你推演一些事情,所以就想了解一下你的師承淵源,以決定行止。”
馮君聽他這麼解釋,多少就放心了一下,他也猜測過,對方找自己做什麼,所以並不是特彆意外,於是搖搖頭,“我的師門不讓我張揚,所以真的抱歉了,我也不想這樣。”
守中真仙的眼珠轉一轉,然後緩緩點頭,“既然是師門之意,倒也不好違背,不過我聽說馮山主有定身符寶,能否借我一觀,一窺來曆?”
馮君依舊搖搖頭,“真仙這要求,請恕我難以從命。”
不管什麼時候,想窺探他人的底牌,都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守中真仙說得倒是有理有據,但依舊不能否認,他的要求過分了,所以馮君回絕他,根本不需要理由。
“也罷,”守中真仙怔了一怔,然後笑了起來,“看來馮山主是要神秘到底了,那我也就不見外,直接說了……我是天琴位麵靈植道的執事,此來是想邀請你推演一件物事。”
馮君的眉頭微微一皺,“我推演一般都是選定日子集中推演,不過既然是上界真仙,變通一下也是無妨,不知要推演什麼?”
變通一下也無妨?守中真仙心裡暗歎,這口氣還真是不小。
不過他也沒有多計較,隻是正色發話,“這個……恐怕要請馮山主前往天琴一行。”
說完之後,他淡淡地看著對方,他心裡並不認為對方會拒絕——沒有出塵上人能拒絕這樣的邀請,正經是他很期待,對方若是想在天琴常住的話,會做出怎樣一副麵目來?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馮君又是愣了一愣,期期艾艾地發問,“不能在這裡推演嗎?”
“什麼?”守中真仙真的吃了一驚,他不可置信地發問,“你是說……你不想去天琴?”
“也不是不想去,”馮君沉吟著回答,“主要是……走不開,待我凝嬰,自然會去。”
他肯定不能說自己不稀罕天琴,要不然就得罪人了,將來凝嬰之後還進不進主位麵了?
守中真仙卻是瞬間就懂了,凝嬰之後再去……嗬嗬,這年輕人還真的很狂妄呀,你的意思是說,不凝嬰就不打算去了嗎?
不過這可由不得你!他輕笑一聲,“此事乾礙甚大,我建議馮山主還是親自去一趟的好。”
馮君搖搖頭,“抱歉,我真的走不開,而且我幫人推演,一向是等人上門,並不外出。”
乾礙再大,那也是你的事兒,跟我說這些,有意思嗎?
守中真仙的眉頭皺一皺,有點不高興地發話,“馮山主,我是靈植道的執事,乾礙大,是對整個天琴位麵而言的,需要我向你講一下天琴位麵的架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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