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從來沒有讓女人頂在自己麵前的習慣,尤其他不確定大夢真人有沒有膽子殺人滅口。
所以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你確定要對我動手?”
大夢真人是真的想出手來的,但是當他真的考慮執行的時候,才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馮君好像有一隻戰力很強的九尾狐。
除此之外,這家夥自身的戰力也不俗,一個人就敢埋伏三金丹就不說了,隻說這次白礫灘出事,那麼多金丹的麵前,馮君和顏雨汐被擄走——很多人分析,是元嬰真仙出手了。
十方台跟白礫灘是敵對的,但是十方台做的是十方生意,規模雖然趕不上天通,但是在修者群裡還是很有影響的。
彆看此前太清和赤鳳對他們下手挺狠,但那是上層的決定,這兩派的弟子跟十方台還是有不少的聯係,尤其是罷戰之後,該恢複接觸的,就已經恢複了。
所以大夢真人能比較及時地得到一手資料。
既然是真仙出手,那麼,馮君能從元嬰真仙的手裡逃出來,又意味著什麼?
考慮到這裡,大夢真人已經有點想縮了,但是身為一派執掌,身後有諸多弟子看著,肯定要撐起門麵來,而且他不想讓馮君的氣勢壓住自己。
所以他冷冷一笑,“你交待不出顏雨汐的下落,我隻好說抱歉了,我十方台是有情有義的地方!”
他的聲音剛落,馮君身邊的飛舟裡,就傳出一個清脆的聲音,“我的安危,無須大夢執掌掛念,執掌還是忙你的去吧……鬆柏峰的事情,目前還不需要十方台插手。”
“顏……雨汐?”大夢執掌目瞪口呆地看著飛舟,“你怎麼跟馮君在一起?”
“嗬嗬,”顏雨汐輕笑一聲,“這是我鬆柏峰自己的事。”
也就是她年輕,修為還不夠高,對的又是十方台執掌,否則直接就是“我鬆柏峰行事,何須看你臉色”——鬆柏峰真有這麼行事的底氣。
大夢真人想了半天,才又出聲問一句,“你真是顏雨汐?”
不怪他這麼懷疑,先彆說他沒見過顏雨汐,就算是見過,也不能隔著飛舟認出人來不是?
飛舟的艙門一閃,飛出了一塊標牌,上麵一枝雲柏,正是鬆柏峰嫡支獨有的。
大夢真人也就隻能認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一聲,“能見個麵嗎?我十方台一直在操心你失蹤的事,也就是最近,才進了無儘之海。”
“我受了點傷,”彆看顏雨汐平時眼高於頂,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玩起套路來,一點不比彆人差,“不方便出去見你……戰鬥力急劇下降。”
咱不帶這麼擠兌人的!大夢真人可是金丹高階,對一個出塵高階,卻是有點無可奈何的感覺——他倒是不怕打一架,但是這種招惹不得的人,實在讓他膩歪。
他想了一想,說了一句,“那我就跟鬆柏峰說一聲,我在這邊見到你了?”
十方台並不遜色於鬆柏峰,四派五台終究是排在兩峰一穀前麵,他這麼說真的算客氣了。
然而顏雨汐早就看出來了,十方台對自己這邊不懷好意,而且她也清楚馮君跟對方的恩怨——鬆柏峰本來就參與其中的。
所以,十方台的戰舟停在那裡不動,其用意真的是昭然若揭,甚至顏雨汐都沒有第一時間露麵,自然也是擔心堅定對方的殺意。
大夢真人生出報複心,她一點都不意外,雖然她心裡鄙夷這種出爾反爾的行為,但是無儘之海實在太混亂了,本就是一個能無限放大負麵情緒的地方。
何況上一次,十方台確實是被馮君整得損失慘重。
但是想動手還要找一些借口,這就讓她有點看不起了,最讓她不高興的是,自己躺槍了,成了大夢真人對馮君出手的借口。
到現在,大夢真人居然還表示,要告知鬆柏峰,哪怕他說得很客氣,但是顏雨汐真的不開心,她冷冷地表示,“多謝大夢執掌,我已經跟族裡說過了,他們知道我跟馮君在一起。”
大夢真人的老臉有點掛不住了——你居然現在才告訴我,鬆柏峰知道你跟馮君一起的?
想一想自己剛才還要大言不慚地代鬆柏峰出頭,而當事人就坐在飛舟裡,冷眼看他的表演,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這種情緒一起來,他是再也無法按捺了,於是一轉身,就向戰舟飛去,同時輕哼一聲,“原來倒是我多事了!”
他打算容忍的時候,可以放下身段刻意交好顏雨汐,不過他不想委屈自己的時候,給顏雨汐點臉色看,也是不在意的——我堂堂的十方台執掌,任性一點不行嗎?
回了戰舟之後,他也沒吩咐戰舟開拔,而是下令,“就停在這裡了,弟子們行動吧。”
於是戰舟裡的修者七人一組,組成十餘個小組,出了戰舟之後,四散而去,轉眼就消失在了迷霧中。
也有兩組人沒有離開,而是虎視眈眈地盯著馮君二人,顯然是刻意戒備。
季不勝的身體開始逐漸縮小,然後他一抬手,招來一團白霧擋住自己,等他從白霧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恢複了正常,重新換上了一套衣服。
馮君對他這門神通也挺好奇的,“你剛才身體脹那麼大,算不算使用過一次天心一怒?”
“我是裝個樣子的,”季不勝放聲大笑,笑聲中有無限的豪邁,“哈哈,其實我壓根兒就不會天心一怒,隻可惜……大夢執掌的膽子有點太小了。”
這聲音異常洪亮,大夢真人在飛舟裡,聽得嘴角抽搐兩下。
他自是知道,季不勝的話不可信,但是當著諸多弟子的麵,被如此嘲笑,麵子上也是在有點掛不住,“天心台的豎子,隻會賣弄口舌的鼠輩!”
馮君見到對方真的在這裡停下了,一副常駐的模樣,他就想駕駛飛舟換個地方停歇。
但是季不勝不答應,“這麼離開,豈不是說我天心台怕了他十方台?要走你走,我是決計不會走的。”
還真是任性啊,馮君暗歎一聲,也收起了離開的心思,兩人結伴繼續在周邊仔細查找,留下顏雨汐和好風景看守飛舟。
他們在尋找幽冥島,卻不知道十方台的人有什麼打算,十方台的弟子時不時就獵殺一些荒獸回來,但很多時候又是空手而歸。
第二天,兩人才回了飛舟,顏雨汐突發奇想,“他們不是也在尋找幽冥島吧?”
季不勝沉吟一下緩緩發話,“尋找幽冥島,其實還有個法子,使用雷法攻擊,有可能逼迫出幽冥島的位置,不過容易擾亂四周的環境,導致咱們最終迷失待幽冥迷霧中。”
“迷失……”顏雨汐看一眼馮君,小心地發問,“你的那個神通……會迷路嗎?”
馮君笑了起來,“彆的我不敢說,迷路這種事……真的不可能出現在我身上。”
“神通?”季不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沒多問,隻是表示,“既然這樣,咱們使用雷符吧……可惜我的飛舟,沒有雷係術法攻擊。”
話音剛落,就聽到飛舟外電閃雷鳴,三人衝到門口一看,卻愕然地發現,十方台的戰舟下方,吊著一個碩大的圓盤,直徑差不多有一裡大小,圓盤的邊緣,正在向四周發射著雷電。
馮君忍不住咧一下嘴,每次遇到十方台,他都有一種“我好窮”的感覺。
顏雨汐卻是臉一黑,“他們這麼做,不怕搞得彆人迷路嗎?”
要不說鬆柏峰霸道呢,她明明已經知道,馮君的“神通”會保證她不迷路,但是對方使用雷法的時候,沒有考慮到她可能迷路,她就非常憤怒——哪怕她自己也在考慮使用雷法。
無獨有偶,季不勝也是這副心態,他破口大罵,“十方台這幫孫子,隻知有己不知有人!”
不過不管怎麼罵,十方台那個圓盤發出的雷係術法,實在是太強悍了,攻擊麵積也大。
哪怕是戰舟發出的雷法,都遠遠趕不上它,就彆說修者自身的雷法或者雷法符籙了。
旁觀了一陣之後,顏雨汐出聲發話,“可惜,沒有從雷霆原帶點靈石發電機過來。”
一邊說,她一邊看一眼馮君,意思也很明顯——神通能用不?
馮君搖搖頭,“我的神通使用,有諸多限製,我倒是有兩台靈石發電機,不過它製造的閃電,也遠不如這個圓盤。”
“那隻是性能問題,”顏雨汐毫不猶豫地表示,“功效上的差距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馮山主你說是不是?”
馮君不想拿出靈石發電機,還真是怕人笑話——因為他臉皮子比較薄。
但是顏雨汐都這麼說了,他若是再不取出來,豈不是格局還不如一個女人?
不過從她的話也能看出來,鬆柏峰顏家能維持這麼久的赫赫威名,真不是僥幸而來,一個沒經過多少事的女人,都能有這樣的胸襟。
於是馮君取出一台靈石發電機,走出了飛舟,他要將發電機吊裝在飛舟下方。
他前腳走出去,顏雨汐後腳就跟著他走了出去。
不遠處戰舟裡的十方台弟子頓時轟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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