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姬並不是真的在意三女哪兒去了,她關心的是:你們好像有事瞞著我?
馮君聞言先是一怔,然後笑了起來,“她們去了一個地方,不過你現在不合適去。”
唐文姬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發問,“為什麼不合適?紅姐和梅老師的修為還不如我。”
馮君並不想區彆對待她們,小天師雖然還是心係茅山,但也算是跟洛華過了明路。
他把那三女送到了手機位麵,為了減少被彆人發現的概率,現在每次回來運送石油,隻是自己單獨前來,運送完之後,再悄悄回去就是了。
反正他在這邊忙碌的時候,那邊並不走字兒,倒也不用擔心彆人會不利於三女。
其實他這樣的行動,很有幾個人注意到了,但是大家都不聲張。
幾個男弟子認為,自己修為尚淺,沒必要關注,幾個女弟子則是認為,馮老大跟那三女明顯關係匪淺,這種事情計較不來,安心修煉才是正道。
事實上,大家都挺相信自家老大,雖然不保證一碗水端平,但是大差不差還是做得到的。
隻有唐文姬是出身茅山,不算根正苗紅,兼且自身實力也足夠了,才會提出這樣的疑問。
馮君笑著搖搖頭,“你不說我倒忘了,紅姐和梅老師雖然實力不如你,但是有一點比你強……濠州話說得比你好。”
“濠州話?”唐文姬無奈地眨巴一下眼睛,“這是什麼梗?”
“這涉及一樁天大的機密,你不要跟任何人說,包括你的父親,”馮君正色回答,“你仔細問一下就知道,莊園裡都在學濠州話,你也該學一學了。”
唐文姬點點頭,“莊園裡學濠州話……這我知道呀,那麼,為什麼要學這種方言呢?”
“彆問那麼多,”馮君笑著回答,又抬手摸一下她的臉頰,“你知道,都是我的女人,我不會區彆對待的……努力去學濠州話吧,順便關注一下索菲亞那裡的動向。”
說完這話,他就一溜煙地走了,今天除了要運送原油,他還要趕往雲園,明天上午,竇家輝那個燈具廠就要正式動土了。
雲園市這一次做事,算是很快的了,從過年的時候有了意向,到土地批下來,完善相關流程,直到目前動工,隻用了區區半年的時間。
“區區半年”這四個字,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可能彆人覺得,半年時間才完成了這些流程,實在是龜速,但是要知道,雲園隻是一個財政收入剛剛過百億的欠發達城市。
竇家輝要投資的工廠,光是基礎建設就要投入三個億左右,一旦投產,周轉的資金還需要一個億以上,就這些還是不包括土地出讓金。
這麼大的項目,足以讓雲園市慎之又慎,而且竇家輝並沒有能力拿出三個億來——事實上他拿出三千萬都很困難,還是要靠銀行貸款才行。
可是要說貸款的話,銀行憑什麼貸給他這麼一大筆款子——你家有礦不成?
虧的是雲園的主官高度重視,前前後後協調了多次,才讓項目半年內落地,不過市裡也不算白幫忙,以土地出讓金入股,占了燈具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也就是說燈具廠這個項目,目前的估值是四個億,雲園市劃出了兩百畝地,也才算一個億。
當然,這也不能說雲園在估值上虧了,首先這是工業用地,價格肯定不能跟商業用地或者住宅用地相比,而且雲園這個地方,真的是窮鄉僻壤,商品房的價格不過每平米五千左右。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個操作到眼下這一步,市裡主官真的是很有誠意了。
當天夜裡,馮君帶著嘎子和王海峰來到了雲園,竇家輝設宴接待他們。
酒桌上說起這個項目,竇家輝還是有些悻悻,他表示說,“如果不是你會入股,隻要有官方的股份,我絕對不接這攤子。”
不等馮君回答,他又不以為然地哼一聲,“這些項目,彆說控股不控股,隻要人家有股份,想要整你……起碼有一萬多種手段,不愁你不服。”
馮君聽得就笑,“現在的情況,應該好一些了,而且很多領域都是國進民退,隨著經濟下行壓力增大,海外市場越來越不景氣,民營企業大多不好過,靠上正府其實也不錯。”
“問題是他也隻能乾五年,”竇家輝搖搖頭,頓了一頓之後,又笑了起來,“你知道嗎?我這個項目馬上要談下來的時候,有個家夥來找我,想要花一千萬從我手上買走項目。”
馮君側著頭想一下,然後出聲發問,“是覺得項目有發展前途,想要接管,還是看上那些貸款的優惠條件了?”
“這我怎麼知道?”竇家輝一攤雙手,很無所謂地回答,“我對他們那一套不感興趣。”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發話,“不過我打聽過了,那家夥擅長玩的是資本運作,所以可以確定一點……他絕對不是那種專心做製造業的人,就算做起來,他也會把廠子賣掉。”
馮君無語地搖搖頭,心說也就是竇家輝了,他的朋友裡隨便換一個人,估計都沒誰會去死磕製造業——哪怕嘎子都不可能。
嘎子隻是嘎,並不是不知道死活,正經是竇家輝身上,有一股旁人沒有的韌勁和狠勁。
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這年頭,還真有不怕死的人嗎?”
“什麼時候都有,”竇家輝輕描淡寫地回答,“無非是尺度問題……”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不過那貨這次撞正了大板,我跟市裡把情況說了,市裡肯定不能答應,給那貨家裡告了一狀!”
“市裡這次倒是真的給麵子啊,”馮君也覺得有點意外,“我還以為他們會縮頭。”
“縮頭很正常啊,不作為的現象還是不少,”竇家輝隨口回答,“不過我也表示了,如果是這種投資環境的話……想讓我投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馮君聽得也笑了起來,“這是壞了市裡的好事,市裡當然不肯答應。”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心裡還是相當懷疑,對方肯不肯善罷甘休。
第二天是陰天,開工儀式在九點準時開始,市裡主官來了,跟竇家輝一起剪彩。
主官本來是要邀請馮君上來,三人一起剪彩的,不過馮君不感興趣,直接擺手拒絕——哪怕是讓他站在最中間,他也沒興趣。
主官鏟起了第一鍬土,其他人紛紛跟著做,馮君作為小股東,也讓王海峰出麵鏟了兩鍬。
其實三個股東裡,隻有馮君是真金白銀地拿出了四千萬,而且他的背景最大——隻衝主官都願意讓出中間的位置,就可知他的地位了,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反而不能去參與剪彩。
站在中間,終究是不給主官麵子,但是站在一側……馮某人不要麵子的嗎?
至於讓人代為動土,倒是他該有的做派了。
兩個年輕人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兩人身後還有花枝招展的兩個美女。
嘎子湊到了馮君旁邊,衝著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年輕人指一指,“那是那個,姓楊……據說是能弄到上市指標,估計是什麼人的白手套。”
膽子不小啊!馮君心裡有點生氣了,想要強買強賣也就算了,現在都動工了,你還敢跑到現場來看?
所以他下巴微微一揚,輕聲吩咐一句,“你去跟他說一聲,讓他過來見我。”
嘎子走了過去,跟那姓楊的年輕人說了句什麼,那年輕人先是一愣,然後勃然大怒,冷冷地掃向馮君,嘴裡嘟囔了幾句。
楊姓年輕人身邊的年輕人不乾了,抬手去推嘎子,嘎子隨手一撥拉,讓那年輕人踉蹌地退出去四五步,動作是相當地強勢。
他倆在這邊一比劃,市裡有一些小人物關注到了這一幕,然後跟主官說了一聲,主官扭頭過去看一眼,又問了兩句,就隻當不知道了。
這種場麵姓楊的還找事,主官肯定不高興,但是事情是馮君的人挑起來的,嘎子也沒吃虧,他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今天是好日子,真的發作起來,難免有些掃興。
不過馮君不答應了,他慢吞吞地走上前,沉聲發問,“你姓楊?”
楊姓年輕人看他一眼,遲疑一下點點頭,“是我,有什麼指教?”
“我會看相,”馮君笑眯眯地發話,“你麵帶黑氣,活不過三天……我說的!”
楊姓年輕人其實很不含糊的,他也知道竇家輝身後有人,但是還敢出麵買竇家輝的項目,可見他對自己的關係網多麼有底氣了。
聽到馮君的話,他的臉一黑,“馮總,適可而止,我都已經放棄了,你還要怎麼著?”
“怎麼跟我君哥說話呢?”嘎子不樂意了,走上前去推那廝,結果對方退讓開了。
嘎子是真的生猛,他左右看一看,沉聲發話,“兩位美女,你倆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他死定了,你們還年輕,何必陪著送死呢?”
馮君摸出一根煙來,淡定地點燃,心裡卻是忍不住吐槽:嘎子,咱不用這麼太實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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