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抱工作最看重的是信息收集,被抓住了,危險未必有多大,可以交易,也可以被收買,隻要你有足夠的價值。
沒價值的,可能會坐牢,但是很少被殺掉——這是一種默契,因為雙方都有情抱人員。
今天你能殺我的人,明天我就能殺你的人,這麼做就有點血腥了。
對情報人員來說,殺人隻是一種不得已的時候才會采用的手段。
也正是因為如此,張采歆在澳洲殺人,海外部的人臉色會不好看。
徐姓男子算是明白海外遊子會為何使用芭蕾特了,據情報顯示,馮君曾經殺到了泥轟,乾掉了很多海外遊子會的成員,這個確實是有點過分了。
殺人也就罷了,居然還要打上門去,要知道,在泥轟之外殺人,和跑到對方家裡殺人,那完全是不同的概念,擱給誰都不能忍。
馮君卻是一臉怪異地看著他,“你這人的屁股,不是一般的歪,泥轟那邊,先彆說是不是我乾的,我就問一句,有人是被槍殺的嗎?”
徐姓男子頓時啞口無言,他倒是聽說了,那些被認為是被馮君乾掉的人,都是死於各種意外,在他的心裡,死於靈異事件,比任何遭遇都要淒慘。
但是現在聽馮君這麼一說,他才意識到,那些意外死亡,想起來是比較恐怖,但是事實上,何嘗不是給對方留了麵子呢?
正經是扛著芭蕾特來華夏,還擊發了,這是華夏人完全無法忍受的。
所以他點點頭,歉然地發話,“是我考慮不周,馮山主你說得對,這是我們的恥辱。”
得,他這話一說,馮君頓時沒了脾氣,他是個愛較真的性子,但是對方勇於承認錯誤的話,他也不會揪著不放——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所以他點點頭,“其實我還有占理的地方,不過也懶得說了,你還有什麼事?”
徐姓男子當然還有事,他想知道那個殺手最後如何了,馮君得到的消息,能不能跟他共享一下,畢竟這件事實在惡劣了一點。
殺手倒是沒什麼不能說的,馮君直接表示,那人已經白癡了——彆怪我下手狠,那廝嘴裡還藏著毒牙,肚子裡藏著遙控詐彈,下手慢一點可就來不及了。
至於說收獲的情報,他很乾脆地表示,這個不能說——我還打算去報複那些人呢,你們掌握了消息,我報複的時候,豈不是束手束腳?
徐姓男子聽說那殺手的肚子裡有遙控詐彈,頓時就是一愣,等聽到馮君不肯共享消息,又是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拜托,隻要我知道“海外遊子會”五個字,就沒有查不到的消息。
之所以向你打聽,無非是想節省點時間和費用,你居然……嗬嗬。
其實真要扣帽子的話,馮君的所作所為,已經算得上“不履行公民應儘的義務”了,不過徐姓男子哪裡有膽量去指責他?
思索一下之後,他委婉地提出要求,“馮大師,你抓到的那個殺手,能不能交給我們?”
“要他?”馮君眨巴一下眼睛,“他都已經白癡了,你們還要?”
其實他有點不想交人,因為他不是學醫的,不知道搜魂導致的白癡,在病理方麵會有什麼樣的表現,萬一被官方分析出一些什麼,總是不太好。
“白癡也無所謂,”老徐滿不在乎地回答,“他的衣著、配飾甚至發型,都可以分析出很多信息,在這一方麵,我們是專業的。”
馮君倒是相信這話,他雖然號稱推演大能,但是他並不自大,在這種細節的分析和推理上,他還真不覺得自己能比得上專業人士。
至於說可能會被人發現搜魂的病理反應,他有點在意,但也不是特彆看重,隨著自身不斷地強大,他其實願意適度分享一些修者的秘密出去,這樣國家才會更強大。
於是他點點頭,“也行,那你找個屏蔽屋……那家夥會炸的。”
聽到這個回答,老徐又有點猶豫了,“隻是遙控引抱,沒有其他的觸發方式吧?”
“應該沒有,”馮君搖搖頭,倒是沒有因為對方的質疑而生氣,畢竟老徐也是為了自家人的安全著想,“反正我探查的時候,沒有意外發生。”
老徐越發地猶豫了,思索半天之後他發話,“要不你把那貨弄死算了,還要找屏蔽屋,不夠麻煩的,屍體你就說自己扔了。”
馮君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確定……這麼說話合適?”
“經費,主要是經費緊張,”老徐一本正經地發話,“對了,芭蕾特能給我吧?”
不愧是能跟馮君對話的主兒,說到最後,才輕描淡寫地提起芭蕾特。
“這個沒問題,”馮君正色回答,“提示一下……那是邁國人在境外交付的,泥轟人運進來的,這個運輸途徑要查一下。”
老徐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發問,“這消息你都能問出來?”
作為資深專業人士,他非常注意口供的完整性,但是這種完整,那是需要大量的時間才能做到的,馮君審訊那廝時間不長,居然還能問出這些?
“隻是大致了解了一下,”馮君含糊地解釋一下,“我的審訊方式,副作用比較大,所以他變成白癡了。”
一邊說,他一邊還掃唐王孫一眼,心說老唐你還不錯啊,沒有把搜魂術說出去。
“副作用比較大的審訊術?”老徐又有點心動了,得到那個殺手,能分析更多的東西。
不過很快地,他還是拿定了主意,“芭蕾特……什麼時候能給我?”
馮君摸出一副手套戴上,手腕一翻,手上已經多了一支大槍,帶支架的那種,然後再一翻,一個細長的木頭盒子出現在他手裡。
“盒子不是配套的,將就著用,”馮君把木子打開,將芭蕾特放進去,“你可以拿走了。”
老徐在那裡愣了足有半分鐘——我勒個去的,彆人空手變蛇,你空手變槍?
他聽說過很多關於馮君的神奇傳說,在來茅山之前,更是惡補過一陣子,但是他心裡,總是有點半信半疑,這年頭的神棍太多了,還有院士和很大的領導中招呢。
但是親眼見到這一幕,他忍不住暗暗感歎:哪怕這是魔術,能讓我看不出破綻,也是很不簡單了。
事實上他並不相信這是魔術,雖然行在是個很獨立的建築,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但是行在裡的大功率發電機不是假的,不光是院子裡燈火通明,還有幾台大功率探照燈在掃視四周。
這種光線下,他相信自己不會眼花。
於是他一彎腰,就抱起了木頭箱子,“那行,多謝了,記得把那貨乾掉,大家都方便。”
“乾掉是一定的,”馮君笑著回答,“不過可能不是馬上,我可能把他拋屍到泥轟。”
我勒個去的,老徐忍不住一呲牙,“你還真是下得了手,得,這話我就當沒聽到。”
不過,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又想起一件事來,“唐文姬成為先天高手,就是說……她以後會飛了?”
馮君非常敏銳地捕捉住了重點,他點點頭,“沒錯,會飛了,不過成為先天高手以後,她不再是茅山的人了,而是我洛華的人……唐天師,是不是這麼回事啊?”
唐王孫是多麼精明的老江湖?他遲疑一下,苦著臉發話。
“馮大師,你這樣做不合適吧?我茅山中興在即,你把我女兒搶走,我無所謂,但是你把茅山五百年才出一個的先天武修搶走,我怎麼還有臉見茅山的列祖列宗?”
他說到最後,都不止痛心疾首了,簡直是撕心裂肺的感覺。
如果他沒有衝馮君悄悄使一個眼色的話,馮君都會相信他的話。
而這個眼色卻是說明,唐天師表示了:你把文姬帶走吧,茅山的廟還是小了一點,留在這裡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征召走了。
唐王孫的內心,肯定舍不得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老徐的話已經表明了,他惦記上了唐文姬,而茅山雖然看著紅火,流量很大,但還真的無法拒絕來自某些方麵的要求。
但是洛華就不一樣了,人家是硬核勢力,雖然名氣遠不如茅山,但是在道門圈子裡的人看來,十個茅山也比不上半個洛華。
唐文姬如果不想頻頻被征召,把關係掛到洛華名下才是正道。
唐王孫很希望女兒能留在茅山,幫著壯大茅山,這是他畢生的奮鬥目標,但是女兒的前途也很重要——如果時不時地被征召,她哪裡還有機會修煉?
指望不征召唐文姬?拜托,那絕對是想多了,一個可以肉身飛行的人,國嘉會放過嗎?
事實上,小天師在閉關之前,就跟父親商議過此事——一旦我成就先天高手,以後就是洛華的人了,茅山有事的話,我肯定不會坐視,但是不會隨時關照。
當時的唐天師還是相當惱火,以他老江湖的眼光,自然知道女兒和馮君之間發生了什麼:你采走我女兒的紅丸也就罷了,現在還要把整個人弄走?
不過他也知道,女兒能有證先天的機會,洛華出力不少——茅山都多少年沒出過先天了?
所以他打算這次衝階之後,再跟洛華好好分說一下。
但是現在,他真是有點慶幸了:虧得有洛華出麵,才能頂住這樣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