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馮君而言,大學那段時間,已經相當久遠了,大學生活是美好的,但是已經過去了。
反正憑良心說,他現在有這樣的成就,跟大學學習到的那點東西,基本上無關。
畢業證重要嗎?某種角度上來說,確實很重要,但那也不過是一塊敲門磚而已。
因為跟張運珍分手了,他甚至跟自己的大學同學都不聯係了。
於是馮君給牟淼打個電話,說自己不想去了,托牟淼走一趟,給學校讚助一百萬。
這個數字他覺得剛剛好,對很多人來說,這是一筆難以企及的巨款,但是對一些人來說,也真不算什麼,在西單甚至不夠一套房子的首付。
不算太低調,但也絕對不算張揚。
牟淼則是勸他說,百年校慶籌備組的副組長,也是現在的副校長親自打了電話——因為他聯係不到馮君,輾轉聯係到了馮君的高中同學牟淼,希望他幫忙帶個話。
副校長非常希望馮君能參加這個活動,因為他知道,馮同學已經做出了一番大事業。
事實上,隻憑馮君在朝陽承包的那塊山地,以及修建的道路和各項附屬設施,他就足以成為慶典嘉賓,更彆說他還讓雲園的胡老都頗為忌憚。
至於說“伏牛玉石王”之類的稱呼,那都是小事了,關鍵是胡老曾經在江夏大學進修過,也是被邀請的貴賓,他向籌備組提出了邀請馮君的建議。
籌委會的人打聽了很久,終於打聽到了馮君的現住址,於是派人上門送邀請函,卻被擋在了洛華莊園之外,門衛甚至不建議對方留下邀請函。
“發給馮老大的邀請函,已經超過十噸了,你們留下也沒什麼必要,真的。”
送邀請函的人覺得受到了侮辱,他再三強調,這是馮總母校的邀請函,是百年校慶。
“那你放下好了,”門衛滿不在乎地回答,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張邀請函,遞了出來,“你看,這種帶中字頭的邀請函,馮老大都不帶看的。”
中字頭的協會多了,送邀請函的這位門兒清,很多民間團體和組織,使用某些手段,注冊了一些看上去來頭很大的組織,但是事實上……純粹是忽悠人的。
不過這位拿過來一看,卻赫然發現,居然是“華夏珠寶玉石首飾行業協會”的邀請函。
這個名字看起來挺長,但還真是正經的官方組織,隸屬於國土姿源部。
這種組織的邀請函,都能被丟棄在門崗,這位看一看自己手裡的邀請函,覺得還是不要托門崗代轉了——起碼要一個看起來有身份的幫著轉一下。
非常遺憾的是,他發現很多有身份的人,甚至都進不了洛華莊園,被門崗毫不猶豫擋駕了。
其中有個一看就是領導的人,紆尊降貴地賠著笑臉,但是門崗繃著臉不為所動。
江夏大學這位走上前,打聽一下對方身份。
這位非常警惕,他身邊的司機甚至有點動手的架勢,不過當他看到江夏大學的百年慶典邀請函的時候,才又擠出了一個笑臉,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一個正局級乾部。
然後兩人才一起感歎,這馮君的門,真不是一般的難進啊。
所以時至今日,邀請函尚未送到馮君的手裡。
“不去了,由他吧,”馮君還是做出了決定。
如果他現在隻是雲園首富或者本省首富,甚至隻是全球首富的話,他並不介意回母校捧一捧場,自己也風光一下,告訴曾經的同學,自己現在是多麼地牛叉。
但是現在……他已經走上了修者的道路,並且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世間還有什麼事,能打動他的呢?
要不彆人說,修者都是沒有什麼感情的動物,這話……還真是那麼回事。
還有一條消息,是嘎子被評選上了雲園省今年的十大傑出青年,希望他能前去領獎。
那個穿著保安製服,在縣林業大廈門口值班的癲癇青年——居然是市裡的十大青年了?
馮君搖搖頭,將心裡的荒誕感拋到腦後,給唐文姬打個電話,“文姬,你去澳洲的工作簽證,辦下來了沒有?”
嘎子不可能一直在阿姆斯丹待著,洛華需要他,這是其一,其二就是他在華夏有了對象,長期在外麵待著不合適,而為了避免引起太多關注,短期內,洛華不合適再派人過去。
簡而言之,因為在澳洲建了一座道觀,現在洛華的人手,有點捉襟見肘了。
所幸的是,茅山的唐文姬也是武師高階,而且非常缺乏聚靈陣,而茅山身為道門一脈,幫助海外的苗裔,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唐文姬正在努力辦理簽證,接到電話之後,她很開心地表示,“已經過了,我約了五個閨蜜和信眾,要去澳洲玩一趟,她們還有兩天出簽,機票已經訂好了。”
這就太好了,馮君掛了電話,嘴裡輕聲嘀咕一句,“十大傑出青年……換給我,起碼得是全國十大,才能有點動心吧?”
下一刻,他的手機響起,來電話的又是林美女,她嬌笑著發話,“全國十大……給你你要嗎?”
馮君點起一根煙來,又歎一口氣,“看來以後……這手機還真是得隨時收起來了。”
“其實習慣了就好了,”林美女笑著發話,“張采歆給你掙了四個億,你有要的打算嗎?”
“張采歆……四個億?”馮君的眉頭皺一皺,不滿意地發話,“這家夥,不好好地修煉,卻掙這點小錢,有病是吧?”
“小錢,”林美女被這倆字狠狠地噎了一下,然後才苦笑一聲,“跟土豪聊天的壓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呀,我決定以後不跟你談錢多錢少的問題,事情是這樣的……”
馮君聽完之後,隨口回答,“既然是她掙的錢,你跟她商量,還不還的跟我沒啥關係,我看她也不想要……不過你們要是讓她感覺委屈了,那我可不能坐視。”
“當然,這個必須的,”林美女笑著回答,“其實你們這次的功勞不小。”
“彆說你們……這是張采歆的個人行為,”馮君才不會接這話茬,“跟其他人無關,這丫頭也夠狠的,現在都學會殺人了?”
你們洛華的人殺人,不是日常嗎?林美女心裡暗暗嘀咕一句。
以她的工作性質,對殺人不是很排斥,然而她的嘴上卻說,“是啊,嬌滴滴的大美女,真看不出來……對了,你們在澳洲的能力,上麵非常重視,希望快遞業務能進行下去。”
“這個不行,”馮君很乾脆地回答,“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培養能力,習慣了請彆人送快遞,會把自己養懶的,本著對國家、對民族負責的態度,我希望你們認真提升工作技能。”
這是他的真心話,外力不可恃這個道理,他一定要說清楚。
“這個不用你說,”林美女哭笑不得地表示,“我是想問一下,如果遇到不可抵禦的危險,我們能不能請你們送一下快遞……就是說,關鍵時刻,能不能做我們最後的一道保險?”
“最後一道保險”——這六個字是很煽情的,換給張采歆,沒準又會被打動。
但馮君終究是馮君,他很乾脆地表示,“洛華隻是一個私人小圈子,連社會團體都算不上,不可能、也沒資格成為官方組織的保險,我也不會做出任何承諾。”
“不過嘛,”下一刻,他的口風一轉,“如果你們能說動洛華的其他人,我也不會極力反對,起碼在適當的時候,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林美女已經相當熟悉他的套路了,很直接地發問,“說白了,就是不想負責吧?不排斥幫我們,又不願意多事,想保持隨時終止的權力,所以……讓下麵的人頂缸?”
“怎麼說話呢?”馮君不滿意地哼一聲,“真還輪不到你指責我頂缸,那點快遞費我真的看不上,不過讓下麵人賺點,我也不排斥,僅此而已。”
他不想提愛國什麼的,那鍋實在太大了,不是不想愛,而是承受不起。
林美女倒是沒反感他的指責,因為在她自己的認識中,馮君就是級彆高於她的存在,甚至可以跟她的上級的上級對話,隻是她跟他打交道最合適,而並不是兩者級彆平等。
正經是她很滿意今天的溝通,事實證明,馮君並不是堅決反對快遞業務,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他允許洛華下麵的人有限度地出手幫忙,這已經可以滿足了。
要知道,他們剛坑了洛華第二人的四個億——肯定不可能給的,如果洛華第一人不表態,張采歆隻要說她吃虧了,洛華的其他人怎麼可能再接他們的活兒?
所以她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你有錢,世界首富,不過你也放心,沒有大事的話,我們是不會主動接觸你們的,實在是這次情況緊急……你知道帶回來了什麼嗎?”
“不知道,”馮君很乾脆地搖搖頭,“我也不想知道。”
林美女聞言,捂嘴輕笑了起來,“你想知道很多也不可能,我都隻知道鳳毛麟角……總之那個東西很容易被追查到,如果貨帶不回來,還浪費了鋪設的暗線,就是不可容忍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