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在洛華待了沒有多久,還是回到了手機位麵。
不過經過了地球界的這番紛擾,他終於能直麵“一萬上靈”這個問題了。
所以他麵不改色心不跳——改色和心跳都在另一個位麵呢,他笑著發話,“一萬上靈推算你的根腳……我覺得虧大了。”
這話也隻是試探,他覺得大佬不會在意這點財貨——這價格於你的身份不符呀。
大佬滿不在乎地哼一聲,一如既往地傲嬌,“那是當然,這點靈石真不夠推算費。”
不過下一刻,馮君的臉色就是一變,“離開吧,小白繼續待著的話,會死。”
他的推算在第二環的時候,就有了時間功能,也就是預判——比如說股市什麼的。
此後晉階三環,是空間的功能,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又開發一下時間功能——其實他幫赤鳳和太清那麼多弟子推演功法,本來也是時間預判功能的一種體現。
所以他剛才推演了一下小白,直接用時間堆疊了上去,發現小白繼續待在這裡會死,概率是百分之八十八點九。
大佬頓時就不傲嬌了,好久都沒有出聲,最後才問一句,“那怎麼還怎麼埋伏?”
“埋伏沒用了,”馮君輕喟一聲,“撤吧。”
沒有小白的話,他倆的埋伏就是個笑話,大佬空有境界,而他也隻有陰人的本事能拿出手,雖然很不甘心,卻也沒有彆的選擇了。
大佬卻是表示,“要不這樣,你把所有的攻擊手段都推演一下?”
“沒用,”馮君搖搖頭,“繼續待下去,小白會死的……對了,小白留在他身上的氣息,能不能給他製造點意外?”
大佬對此倒是很確定,“製造一些心悸之類的感覺,肯定沒有問題,乾擾他的思路的話……比較困難,而且他會發現我留在他身上的手腳。”
沒有哪個金丹是傻子,所以它不會輕易地在他身上動手腳,否則對方發現異常,肯定會清洗身上的氣息——不管能不能發現它的暗記。
馮君能理解它的邏輯,但是他忍不住要問,“如果不攔住他的話,等他回了宗門,氣息也留不下,倒不如廢物利用……就算你的手法很高明,陰煞派難道沒有檢查的法寶?”
“咦,”大佬有些奇怪,“專門用來檢查的法寶,你的宗門有這個?”
“當然有了,”馮君非常肯定地回答,“尤其是跨位麵回去的修者,都要接受檢查,以防給宗門帶來禍端,你的宗門難道不是這樣?”
“唔,這個說法我倒是聽說過,一般是遭遇天魔之後,”大佬果然是見多識廣,“你的宗門規矩還真多,可是,這寒魄萬一回去不會檢查呢……現在就暴露留的印記,感覺很可惜。”
馮君想一想之後,出聲發問,“能不能給他發出個警兆,隱嶺坊市有大恐怖?”
大佬沉默片刻,歎一口氣,“也隻能如此了。”
寒魄真人一口氣不停歇,飛到第二天中午,眼看距離隱嶺坊市隻有十萬裡了,驀地心中突現警兆:再往前走,感覺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在等著自己。
他直接停了下來,趕緊聯係九煞執掌,執掌真人聽說他有警兆,歎了一口氣,讓他拿著通訊牌,說是隱嶺的弟子會聯係他。
下一刻,一名出塵初階的弟子聯係上了他,說我們來了三個上人,十來個煉氣期,坊市裡沒有發現異常,不過……傳送陣旁出現過一次細微的空間波動。
這波動是馮君所為,他趕到坊市之後,隱身在傳送陣旁,釋放了些擾動,就悄然離開了,目的就是不讓寒魄真人進傳送陣。
不管哪個坊市,傳送陣旁都是最在意空間擾動的,在警報發出告警之後,馮君悄然離開了,那些看守傳送陣的守衛卻是雞飛狗跳了好一陣。
寒魄真人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就是一黑,“那肯定是馮君,不行,我不去隱嶺了,再換個地方……你們也不用等我了,直接回吧。”
他真的是被嚇破了膽子,空中轉個方向,直接狂奔而去。
此刻馮君也已經在隱嶺坊市二十萬裡之外了,大佬不建議他在隱嶺逗留。
等它發現寒魄真人轉了方向,忍不住感歎一句,“這家夥的膽子之小,還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不過它悄悄地操控了一下印記,留在對方身上的氣息更加微弱了,它非常懷疑再來這麼一次,印記會徹底消失。
接下來,寒魄真人的行為就越來越奇怪了,他駕著飛舟到處亂飛,雖然還是在一點一點地靠近陰煞派,但是飛行軌跡相當詭異,而且不知疲倦一般,根本不停留。
馮君和大佬冷眼旁觀,順便讓白狐抓緊時間恢複。
直到第四天,他突然間進入了一個叫銀杏的坊市,進入傳送陣,逃也似地離開了。
馮君和大佬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追趕已經來不及了,寒魄真人是連續瞬移了兩個四萬裡,然後又瞬移三十萬裡,出現在了銀杏坊市。
這數據一分析,馮君和大佬就明白了,兩個挪移陣盤,再加上一個臨時的傳送陣——這絕對是陰煞派有人出來接應了。
“陰煞派還真是不遺餘力啊,”馮君感慨地歎口氣,“這樣就把人接回去了。”
大佬咬牙切齒地表示,“要不趕過去看看,什麼人不知道死活,居然敢接應咱們的仇家?”
“那就去看看吧,”馮君淡淡地發話,“說不定能抓住幾個陰煞派的小弟子。”
“不是這樣吧?”大佬猶豫一下發話,“我就是隨便說說,萬一又有埋伏呢?”
“估計不會有,”馮君心裡暗暗發笑,大佬雖然昔年很強,可是苟起來也是真的苟,所以他有意開玩笑,“寒魄都離開了,如果真是埋伏的話,寒魄這樣的戰力,得留下來吧?”
“這可是難說,”大佬並不認同他這話,“兵不厭詐,沒準人家也希望你這麼想。”
馮君麵色一整,一本正經地發話,“好了,不開玩笑,我又沒說是咱們自己調查。”
他手上可以借助的力量不少,事實上他在銀杏坊市還有熟人——一個名叫吳明睿的戰修,曾經去過止戈山兩次,修為是煉氣四層。
馮君將修為壓製在煉氣八層,又改換了容貌,在坊市裡打聽了四五個人,終於找到了吳明睿的家,那是在銀杏坊市郊區,是一塊老舊破落的地方。
大部分的戰修,出身都不怎麼樣,馮君也沒有感到意外,倒是吳明睿家的門頭是新修的,大門和門口的石獅子也都換了。
終於沒有讓跟著賺錢的弟兄們失望!馮君微微頷首,走上前就待叩打門環。
“朋友,”一個聲音在他背後悠悠響起,“來找誰呀?”
馮君不需要回頭,就知道身後跟著的是兩個煉氣高階,剛才他就發現對方的尾隨了,不過因為對方沒有殺氣,他就沒有理會——這麼寬的路,他能走,彆人就不能走了?
但是現在,他反應過來了:這倆離自己有點太近了。
此前他沒有反應過來,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是出塵上人,兩個小小的煉氣高階,對他造不成任何損傷——哪怕這倆有足以傷害到他的手段,他也可以在感到殺意時擺脫威脅。
但是現在想一想,顯然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他若真的隻是煉氣高階,身後這兩個人在這樣的距離,足以給他造成極大的傷害。
這是一個足夠危險的距離。
他緩緩地扭過身來,淡淡地看著那兩位,因為不能確定是敵是友,所以他很乾脆地吐出四個字,“找吳明睿。”
那倆交換個眼神,臉上也露出一絲喜悅,然後身體一晃,從兩麵包抄了過來,其中一人輕笑著發話,“兄弟你找他什麼事呀?”
是敵非友!馮君已經感受到了,他麵無表情地回答,“關你什麼事,你是他兒子?”
“嗬嗬,”這位又是一聲輕笑,“現在跪下道歉,還來得及,我不殺你。”
“你殺得了我嗎?”馮君不以為然地哼一聲,“你既然知道吳明睿,知道戰修聯盟嗎?”
“戰修聯盟”四個字一出口,對麵明顯地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一聲冷笑,“彆拿那東西嚇人,你不是要找吳明睿嗎,跟我們走吧。”
馮君的臉色越發地不好看了,“吳明睿出什麼事了?”
“沒事,”這位輕描淡寫地回答,“有上人請他喝茶,你一起去吧?”
馮君白他一眼,抬手去叩門,兩名煉氣高階對視一眼,也不阻攔,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叩門過後好久,半天沒人來開門,馮君沉吟半天,轉身就要離開。
那兩人又攔在了他的麵前,“好言請你,是看得起你,彆逼著我們動粗。”
馮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發問,“銀杏坊市裡,可以動手打架?”
“彆人不行,”其中一人笑笑,摸出一個牌子晃一下,傲然發話,“我是管理……明白嗎?”
大佬的意念傳了過來,“附近沒有發現金丹。”
馮君的下巴一揚,“帶路!”
他的做派有點傲慢,但是對方沒覺得意外——戰修這幫人都這德性,窮橫窮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