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大的態度轉變,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已經隱約接受了某些設定。
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在第十二天,等到第二十一天的時候,他的老師又打來了電話,說對方反應孩子身上的癌細胞,清理得差不多了,三天之後,要求他們把人接出去。
洛華莊園給出的解釋是,這三天的時間,是觀察有沒有反複——隻有花花很馮君心裡清楚,他們要在三天內,徹底清理掉患者身上所有的蠱蟲和蟲卵。
事實上,洛華莊園始終沒有向患者一方做出任何的解釋,但是患者及家屬的反應卻很奇怪,從一開始的狐疑甚至不滿,變成了現在的盲目迷信。
沒錯,老師給學生打電話,隻是想問一聲,效果既然這麼好,我兒子能不能在那裡多待一些日子,這才二十來天,就恢複成這樣了,接下去不是能恢複得更好?
古老大的好奇心,是徹底被鉤了起來,不過大致來說,他對三弟妹和洛華的行事風格,也是相當清楚的,並沒有打電話去協調的意思。
他不無遺憾地向老師表示:對方既然覺得好了,要往外攆人,那就不能住下去了。
不過把人接出來之後,他可以安排最好的專家來複查,看回複得怎麼樣了。
複查的結果,也是相當地令人震撼,果然是癌細胞儘去,看一看一個多月以前拍的片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當然,癌細胞沒了,不是說患者就好了,此前的癌細胞以及治療手段,把他的身體折騰得不輕,甚至用千瘡百孔來形容也不為過。
起碼要休養半年,他才能恢複到相對健康的程度,然後再用三到五年,達到基本康複的水平,至於說重回原來的身體狀況,那是不可能了,能恢複到原來的七成,已經可以算完美了。
患者當然也沒覺得有什麼遺憾,能活下來就不錯了,他更在意的是,癌細胞是不是全部被殺死了。
對於這一點,醫生也不敢給他做保證,隻是相對客觀地表示:以現有的檢測手段,已經檢測不出來癌細胞了,至於說會不會複發,那隻有老天才知道了——癌症發病的機理,目前也沒有相對全麵的解釋。
醫生們更在意的是:你這病到底是怎麼治療的?
患者在康複中心的時候,抱怨過洛華不止一次——畢竟肝癌那種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但是麵對醫院的提問,他非常堅定地履行了承諾:我不能告訴你。
醫院當然很想使用一些手段,但是一打聽,就知道這是很大的領導安排的病人,也隻能打消了念頭。
其實這個消息,還是傳到了古老大那裡,醫院裡的專家認為,在病人的很多器官上,他們發現了吞噬痕跡,也就是說,可能是一種新型的乾細胞變異。
人體內像巨噬細胞和淋巴細胞等,都是來自於造血乾細胞。
專家的推斷更有點像瞎猜,但是距離真相還真的不是很遠。
他們向古老大建議,說如果真的確定,可以人為誘導這種細胞變異的話,一個炸yao獎是妥妥的了。
古老大對炸yao獎沒太大的興趣,他隻是很隨意地表示:我知道了。
然後他就又給弟媳婦打過去了電話,問洛華治療癌症病人,是僅限於肝癌呢,還是說其他的癌症也能治?
楊主任已經搞清楚,馮君是如何治療癌症的了,所以她回答說,這是修煉者的手段,跟什麼部位的癌症,沒有太大的關係,不過呢……治療成本很高。
古老大能想象得到,肯定又是以億為單位的天價治療費,他特地派人去患者那裡問了問,於是就猜到,這“治療成本”應該是三弟媳墊付了。
他是不差錢的,這點治療費嚇不倒他,但是他也無意再給馮君送去新的病人。
古老大認識的人很多,得了癌症卻苟延殘喘的很有幾個,不過……沒有關係特彆近的。
既然彆人沒有求到他頭上,他又何必上杆子去告知對方?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大秘求過來了——他的堂妹得了乳腺癌,現在已經擴散了。
身為古老大的大秘,他其實可以直接跟楊玉欣對話的,但是他認為,自己還是跟老板打個招呼比較好一點。
古老大沉吟一下表示,“那家夥可是死要錢的,本來可以讓楊玉欣給你出一下,但是她剛出了一份,我不好再跟她說了。”
大秘非常明白這個邏輯,他笑著點點頭,“我堂妹夫家裡條件比較好,幾個億還是拿得出來的……我就是跟您彙報一下,看您是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古老大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你的親戚病了,肯定應該四處尋醫問藥,這是公序良俗,我還能反對不成?”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吩咐一句,“就在這兒給她打電話吧。”
大秘明白老板是怎麼想的,於是馬上打電話過去,說我有個堂姐,乳腺癌擴散了。
楊玉欣沉吟一下,告訴他存在兩個問題:一個是莊園收費特彆貴,一個是……用馮君一次很難,如果是你的事情,我就做主答應了,但那隻是你堂姐——我都沒法跟馮君說情。
大秘表示,錢不是問題,妹夫有錢,至於說用他一次很難……這事兒我已經跟老板說過了,老板也同意了。
按說他是大秘,很多時候是古老大意誌的體現,楊玉欣有什麼事要辦,他出麵比大伯子出麵還更合適,可以說是她不能開罪、也無法開罪的人物。
但是對著這樣一個人,楊玉欣卻是毫不猶豫地表示:“那你讓大哥給我打個電話吧。”
然後,她居然就那麼掛了電話。
大秘衝著老板無奈地攤一攤手,“楊主任讓您給她去個電話。”
他並不會因此記恨楊玉欣,因為老板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要看她維護馮君的力度。
“嗬嗬,”古老大輕笑了起來,然後又微微歎一口氣,“我這個弟妹……陷得有點深。”
大秘當然不會借機挑撥,他反而為她辯護,“幾個億的治療方案,也許那個人真的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很大的代價……”古老大沉吟一下發話,“小董的治療,好像也沒有勉強他。”
大秘本來不想出聲,最後還是說了一句,“也許,他隻是想通過小董證實一些東西。”
古老大思索一下,微微搖頭,“好了,我回頭給她打電話,你可以通知你的堂姐過去了……那家夥性格不好,彆撩撥他。”
大秘點點頭,心裡卻是在琢磨,怎麼讓那個比較摳門的堂妹夫拿出幾個億來治病。
對他來說,這點錢也不是什麼問題,但是堂妹夫出錢是天經地義,如果那廝不識趣的話……他也不介意讓他明白,什麼叫老板大秘。
然而,古老大還沒來得及聯係楊玉欣,就又有人打來了電話……
馮君沒有想到,自己隻治療了一個癌症患者,馬上就有三個患者聯係了過來。
古老板大秘的堂妹……這個還算可以理解,但核物理專家是什麼鬼?
再一問,馮君才知道,合著消息是從任誌遠的監理裡傳出去的。
監理按說也沒那麼八卦,但是工地上有個免費廚子,喝了酒之後特彆能說。
在這父子倆離開的時候,廚子還很不情願地抱怨,“明明還有點不方便,就不讓住了?”
然後消息就傳出去了,喻老的安保們也聽說了。
安保的嘴巴都是很嚴的,但是保密規則也是有涵蓋範圍的,有人治愈了一個肝癌晚期,這完全可以當作奇聞異事說一說的。
所以就有一名國企高管,也想治療一下自己的食道癌,結果他費儘千辛萬苦,聯係上了洛華莊園,那邊卻直接表示——我們是植樹造林的,沒有治病的業務,更沒有相關資質。
這位高管托了某銀行鄭陽分行的行長,希望他代為接觸一下洛華莊園。
這行長一聽是洛華莊園,忙不迭地拒絕:不是不幫你,那家夥身家百億,喻老也在他莊園裡待著,我這小毛蟲一般的人物,夠不著啊。
不過他也表示了,馮君是真的有些怪異能力的,喻老為啥能住在那裡?聽說就是他治好了喻老——當然,咱們這是隨便聊一聊,放下電話我就不認了。
國企這位放下電話,心亂如麻:那位老爺子坐鎮洛華,他怎麼敢胡來?
但是話又說回來,那位老爺子都在那裡,他怎麼能放棄這樣的希望?
想來想去,他終於想出一個法子來:他認識一個病友,是核物理專家,雖然隻是個沒啥權力的專家,但人家可是做保密項目的,上麵有組織呢。
他聯係了一下這個專家,說我打聽到這麼個消息——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並不是所有物理學家,都是無神論者,事實上,相信玄學的物理學家並不在少數。
這位雖然不太相信病友的話,但是“古老大都安排人過去治療,還治好了”這個理由,實在是太強大了。
像他這樣的高級專家,真想打聽什麼消息,還是比較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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