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在丹霞天待了兩天,然後啟程回洛華,隻參加一個開幕式,都沒等到法會結束。
開幕式上,丹霞天想給馮君安排一個顯眼的位置,不過被他拒絕了。
既然有什麼民zong委、道教協會的人來參加,他覺得自己沒必要湊那個熱鬨。
現在道門各脈在拚命地提升影響力,但是洛華用不著這個——馮君覺得影響力已經夠用了,再多的話,他會沒時間修煉的。
之所以來這裡一趟,是他想見一見道門中的老友,順便支持一下麻姑山,畢竟洛華和丹霞天有長期的合作——秘境的試煉,三生酒等等……
至於說善款,洛華每人都捐了十萬,不是最多但也絕對不少。
然後他就帶著紅姐離開了,嘎子和陳勝王還會再待兩天。
馮君的車開到山門口,發現三輛車在那裡,他看了一眼,也沒理會,讓門衛開門。
伸縮門剛開始動作,旁邊跑過來一個人,“請問是馮總嗎?”
馮君一眼就看得出,對方就是個跑腿打雜的,不過對方說話客氣,他也沒有在意身份,隻是微微點頭,“是我,你們的車停得遠一點,這裡是門口,不方便出入。”
他連問對方是什麼人的興趣都沒有。
這位一看門就要開了,忍不住又點頭哈腰地發話,“馮總,我們老板想見您一麵。”
馮君又看他一眼,有心說點啥,最後又覺得,實在沒必要為難這些跑腿辦事的,所以他很隨意地回答一句,“我沒空去看他,有什麼事,讓他來找我。”
“呦嗬,”旁邊有人不答應了,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一看氣質和做派,就知道是那種不含糊的,他似笑非笑地發話,“馮老板這心大的……你也不問一問是誰找你?”
馮君待理不待理地看他一眼,“是他有事找我,又不是我找他。”
說完之後,他就開車進了山門,順便還從後視鏡裡看一眼,對方是不是敢闖山門。
中年人急眼了,忍不住大喊一聲,“馮老板,我是來照顧你原油生意的。”
馮君根本沒回答,開著車慢慢離開。
等到他來到彆墅門口,剛停下車,喻誌遠的電話打了過來。
合著他上一次掛掉買原油的那家夥的電話之後,索性讓秘書拿上了那個私密號碼,自己又用了彆的號,隻要是對方打過來的電話,他的秘書會拒絕掉。
那邊就有點麻爪了,因為喻家供應的原油真的是太好了,油質好,價格也好。
這二十來天,他們一直在操作原油入港、卸貨等流程,並不主動聯係喻誌遠,就是想順便拿喻家一把——你就算不著急賣原油,尾款總得要吧?
哪曾想,喻家還就是不主動聯係他們,眼瞅著原油都卸載完了,他們有點忍不住了——要不給喻誌遠打個電話?
好死不死的是,馮君這時候想去手機位麵了,讓喻誌遠打個電話。
那邊馬上就抖起來了,正說要拿捏喻誌遠一把,不成想才提起個話頭,喻總直接掛電話。
再打過去就是秘書接了,一口咬定,領導把這個手機送我了,以後請不要再打這個號碼。
這話不是扯淡嗎?喻誌遠的私密號碼,怎麼可能給了彆人?
又打電話過去,才罵了秘書兩句,秘書二話不說直接掛電話,再打就是拒絕接聽了。
他們明白了,秘書都敢這麼做,那鐵定是喻總生氣了。
於是他們通過彆的途徑聯係喻誌遠,但喻誌遠壓根不接這個話題。
甚至有一個項目,對標的是喻家的關聯企業,他們主動讓出了市場,隻求見喻誌遠一麵,喻誌遠都不肯答應——參與不參與競標,跟我有一分錢的關係?
他們知道,這次是把喻誌遠惹毛了,所以跑到洛華莊園來求見老爺子。
如果沒有這個背景,他們根本不可能把車停到洛華的山門口——山門外一大片工地在施工,楊玉欣的施工隊,可能隨便放人進來?
不過山門的門崗就不一樣了:沒馮總的許可,不得入內。
這邊其實是聯係上了喻老,喻老不會拆兒子的台,但是他閒得無聊,也希望得到彆人的尊敬,並沒有一口拒絕,而是罵了對方半天之後,表示自己可以跟兒子溝通一下。
反正這件事裡最被動的並不是馮君,而是喻誌遠。
喻誌遠躲了好些天,沒想到是老爺子出來說情了,他簡直有摔電話的衝動。
但是他還不能這麼做,所以先打個電話給馮君:你現在還方便賣原油嗎?
馮君聽到,都有點想笑,因為他並不知道另一家是怎麼回事,所以也隻能調侃喻總兩句:你這變化挺快的啊……九十天的供貨期,沒問題吧?
“沒問題!”喻誌遠很乾脆地答應了,“當時怎麼說的,就怎麼算,隻不過他們都跑到洛華門口了,老爺子也有點抹不開麵子,要不然我才不會在意。”
馮君也不跟他矯情,“你再晚說兩天我就忙起來了,現在讓他們快點統計一下,十天內到底能接收多少原油,隻有十天時間。”
他可不想一直耗在白礫灘上,下一步,他打算遊曆一下修仙界,然後就回止戈山,畢竟止戈山那裡天高皇帝遠,他能自由自在地發展。
“十天內……”喻誌遠沉吟一下發問,“要多少都有嗎?”
“多少都有,”馮君非常肯定地回答,“隻要你拿得出錢來,對了,預付款要打……還有,上次的尾款呢?”
“尾款我馬上給你安排,”喻誌遠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一次,對方的訂單還真的不小,那三艘油輪已經清空了,可以繼續裝貨,而海洲市那裡,有一個剛清空了庫存的原油儲備基地,可以接收一百二十萬方的原油。
白礫灘的原油的相對密度0.7左右,一百二十萬方大約就是八十多萬噸,比那三艘油輪的總量還要高一點,加起來差不多一百六十多萬噸,馮君起碼得搬運六趟。
馮君不會在意搬運多少趟,他在意的是,這又是一百多個億,所以他很乾脆地表示,“沒問題,但是我要全款。”
喻誌遠氣得好懸沒背過氣去,才對付了那邊,這邊又整出事兒來了?“馮山主,在我印象裡,你是個說話算話的漢子,這出爾反爾是怎麼回事?”
馮君很不屑地哼一聲,“是我出爾反爾嗎?上次說的貨到支付餘款,二十多天也沒支付。”
喻誌遠有點哭笑不得,“你貨到了人家不得驗貨,不得卸貨啊,這麼大的油輪,你以為是自卸車,車鬥一翻就完事了嗎?”
“驗貨用得了這麼久?卸貨可是他的事兒,”馮君大聲反駁。
他覺得這說法太欺負人了,“他的船,減一下自重,量一下吃水線,還不知道有多少油?非得等他卸了貨才能結算……如果他半年都卸不了貨呢?是不是報不了關就不結了?”
喻誌遠為之語塞,此前他跟馮君約定的,可是把油裝到油輪上就算完事,報關之類的事情,是由對方操作,跟兩人無關。
連報關都不用管,卸貨更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了,這個邏輯沒問題。
不過最終,他還是歎口氣,“哎呀,我的馮老板,你的貨要是用美元買,還可能存在拖欠的可能,用華夏幣……你需要在意嗎?幣值還等著你手上的硬通貨支持呢。”
他可是知道,馮君手上有幾千噸的黃金,心說你眼界沒必要這麼小吧?
馮君不以為意地笑一笑,“如果我不跟你提原油,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付尾款?你不爭,彆人就會以為你不在意……不好的口子,我是不會開的,這次我沒提價,已經算是克製了。”
喻誌遠掛了電話之後,怔了一怔點點頭,輕聲嘟囔一句,“也是哦。”
他能感覺出來,馮君不是一心鑽進了錢眼,起碼石墨烯便宜得一塌糊塗,原油也便宜,所以說到底,是不想受製於人。
他將馮君的要求反應了過去,那邊也是徹底沒脾氣了,說想要麵見馮君談一談,結果人在莊園門口,硬是沒被放進來。
馮山主表示,談原油你們去跟喻家談,我對這事兒不熟。
什麼,你們想見喻老?可以啊,那你們想辦法把喻老請出山門——反正我這兒不讓進!
你說你請不出去喻老?那是你跟老爺子不慣……不慣,你還進我莊園做什麼?
反正馮君這個頭,實在太難剃了,那邊氣得直跳腳,但還真的不敢硬闖洛華——就算門崗攔不住他們,喻老的安保也不肯答應。
到最後,他們還是捏著鼻子認了,先提前全款支付了海洲儲油基地的原油費用,說處理完那裡,再給油輪灌注原油。
這一次,還是馮君帶著張采歆去了,沒辦法,小菜心可以使用飛行法器、蜃王護腕和儲物袋,但是這麼大的容量,得從異位麵搬運四趟,才能灌滿儲油罐,她可做不到這一點。
這次一行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兩天之後,對方驗貨完畢,又打來了第二筆貨款,讓他們繼續往三艘油輪裡灌注原油。
然而這一次就出了問題。